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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亭市浦東新區。
凌晨一點多鍾,這個時間,在被稱為是華亭經濟引擎的浦東新區,根本就看不到任何有關深夜的氣氛,高樓林立,紙醉金迷,越是繁華的地方,越容易滋生墮落與黑暗,這個悖論盡管有些人一直想遮掩,但確實是客觀存在的現象。
花木街道,高達六層的花木俱樂部在夜色與燈光的相交呼應下被映襯出一種極為曖昧的粉紅色,笑語,歡歌,醉酒,l裡裡外外,都是一副人生得意須盡歡的景象。花木俱樂部在浦東區一帶是標志性的高檔娛樂場所,會員製,跟青浦區被查封後到現在都沒有解封的聽風樓是一個性質,高度的保密系統,上帝般的享受,出色的女人,高雅的壞境,一切都顯示出了有錢人的不同品味。
有一定身份的人都知道,花木俱樂部是昔日的嚴教父勢力中的重中之重,一直都是他在浦東新區勢力范圍內的中心地帶,將花木俱樂部跟一個副省級的區政府開在一條街道上,足以看出當初嚴教父的魄力。只不過自從他前些日子出事後,這裡的客流量就降至冰點,後來被嚴教父手下的天地玄黃中二號人物楊大地接手,才結束了那種門可羅雀的尷尬局面,但相比於以往的鼎盛,早就不可同日而語,最近幾天人流量看似不少,但明眼人都知道,這還只是處於恢復階段,畢竟嚴國濤在的時候,所有人都會給嚴教父一個面子,現在楊大地站出來,眾人還需要在觀望一下,是很正常的事情。
一輛放在華亭普通的不像話的蒙迪歐-致勝緩緩停在花木俱樂部門口,車門打開,一頭黑發染成火紅色顯得極為妖豔的梁景玉從後排走出來,眯起眼睛,看著花木俱樂部的招牌,嘴角微微勾起,冷笑了聲,直接走向大門口。
蒙迪歐-致勝的空間不小,加上前排,一輛車做五個人完全不成問題,而這個曾經是嚴國濤手下第一忠狗現在卻向楚家姑爺低頭的娘娘腔果真也夠狂妄,隻帶了學校乙班的四個學生,就徑直衝向花木俱樂部。
氣勢如虹!
守在門口的兩個保安當場變了顏色,跟在楊大地手下的人,沒誰不認識這個心狠手辣的娘娘腔,兩個保安現在看到他衝過來,頓時有點為難,猶豫了再猶豫,終於鼓起勇氣將梁景玉攔下來,語調都在發顫:“梁哥,真是稀客,您怎麽來了?”
“我找吳瑞生談談,你們想攔我?”
梁景玉掃了他們一眼,淡然道,語調柔媚,邪氣盎然,這麽一個男人,嚇唬一下普通的流氓,根本不用動手,隨便往這裡一站就足夠了。
“這…這個,我們給吳總通報一下吧,梁哥您稍等。”
其中一個保安顫聲說了一句,滿頭冷汗,剛要站起身體跑去通報。
“嘭!”
一聲悶響猛然傳來。
跟在梁景玉身後的一名乙班學生直接上前一步,狠狠一腳踹在了那名保安的腹部上,讓他直接捂住肚子蹲了下去,當場昏迷。
另外一名保安有心想看看同伴到底怎麽樣,但站在這個凶名昭著的娘娘腔面前,雙腿卻不聽使喚,不停的哆嗦著,一動都不敢動。
梁景玉眼神冰冷,掃了他一眼,淡然道:“我們給王少辦事,讓開!”
語調不高,但語氣卻他媽跋扈到頂天了。
王少?
保安頭腦一片空白,下意識的讓開一條道路,再也不敢說話,眼睜睜的看著梁景玉帶著四個年輕人從身邊走過去後,趕緊跑到已經昏迷的保安面前,掐著他的人中,將他掐醒。
“我沒死?”
昏迷的保安醒來第一句話就是這個,腹部劇痛,讓他整個人身體都在哆嗦。
“娘娘腔說是給王少辦事,王少是誰?我怎麽覺著今晚這事這麽邪乎?”
“你他媽腦子傻了,王複興,那是梁景玉現在的主子。能讓夏家站在他背後的人物,楚家女婿,知道是誰了?操,這是要開戰了啊。”
“那怎麽辦?報警?”
“報你媽,你不想活了?這地方呆不下去了,咱哥倆跑吧,操,扶著我。
花木俱樂部的總經理辦公室設在六樓,吳瑞生是當年嚴國濤還在的時候就指定的總經理人選,為人油滑,勉強當得八面玲瓏的評語,但內在卻好色膽小,嚴教父出事後,他在第一時間就投靠了楊大地,緊張了一段時間後見到並沒有發生什麽事,頓時又有了底氣,恢復了往日對待手下的蠻橫作風。
梁景玉帶著四個學校乙班的殺手上樓,並沒有引起什麽人的注意,門口踹了保安一腳,放在這裡也很正常,經常有不少仗著自己有錢卻道德敗壞的所謂成功人士對保安和服務生打罵蹂躪,這種事情,放在花木俱樂部,很多人都已經見怪不怪。
六樓,琵琶與古琴聲共鳴,旋律飛舞,樓道內布置的也同樣古香古色,極富天朝古風,大紅色的燈籠懸掛,紅色的實木柱子上雕刻著不少古詩詞,古代氛圍配合著從總經理辦公室內傳出來的音樂,倒也算是相得益彰了。
“誰都會享受,這不難。難的是怎麽能讓自己一直都在享受。”
梁景玉輕聲自語道,腳步卻毫不停頓,帶人直接來到總經理辦公室的門口,沒有敲門,直接把門拉開。
房間內的景象,就算是梁景玉都忍不住有了一絲短暫的呆滯。
女人。不止一個女人。
裸體。不止一具裸體。
五個年輕貌美身材或豐腴或高挑的女人赤身裸體的擺成了不同的姿勢,三人站成一排,梁景玉進來的時候,三個年輕美女正擺出一副一個前挺一個後撅一個俯身的華麗姿勢。
放.蕩而淫靡。
女性所有的秘密部位全部暴露在空氣中,格外刺激著人的眼球。
辦公室另一側,一個同樣赤身裸體的女人正輕輕咬著自己的嘴唇,似乎有點害羞的彈著琵琶,還有一個女子隻穿著一件簡單的粉紅色肚兜,坐在一架古琴面前,輕輕彈奏。
一個身材矮小肥胖的男人跪在古琴美女的身後,雙手掌握著女人胸前的兩團粉嫩,正在細細親吻著她赤裸白皙的後背。
說不上是高雅還是粗俗,整間寬大的辦公室內,充斥著滿滿的欲望,讓人情不自禁的呼吸急促。
跟在梁景玉身後的四個殺手當場瞪圓了眼睛。
“啪。啪。啪啪啪。”
梁景玉深呼吸一口,讓自己情緒穩定下來,向裡面走了幾步,拍著手笑道:“精彩,果真精彩。早就聽說吳總懂得享受,以前大家一起共事,卻沒機會見識,現在總算見著了。”
音樂聲驟然停頓。
輕咬著自己嘴唇一臉羞澀的彈奏琵琶的女孩一下子站起身,手忙腳亂的拿起托在一邊的內褲穿上,臉色通紅,漂亮的臉蛋也扭曲起來,尖聲叫道:“他們是誰?!吳瑞生,你王八蛋!”
幾個年輕美女懵了。
吳瑞生自己也懵了,抬起頭看著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眼神有些呆滯,在琵琶女歇斯底裡的叫聲中,終於反應過來,認出了面前的娘娘腔是誰,或許是因為被女人一頓臭罵失了面子,讓一向膽小怕事的吳瑞生也猛然爺們起來,臉紅脖子粗的吼道:“你他媽給臉不要臉,梁景玉,誰他媽讓你這娘娘腔進來的,滾,滾出去!”
他沒辦法不生氣,古琴和琵琶兩個美女,是他最近才從華亭音樂學院物色到的兩朵鮮花,費了好大的勁才哄著她們過來脫光了衣服,談古琴的還是個處女,玩琵琶的雖然被其他男人開發了幾次,但能瞞著她男朋友過來陪自己玩這種有趣遊戲,也讓他內心充滿了成就感。
他喜歡玩別人的女人。
今晚好不容易即將得手,卻突然被梁景玉給插了一腳,是個人都會有火氣,大火氣。
“你們先出去吧。我跟吳總聊聊天。”
梁景玉面對暴怒的吳瑞生,毫不生氣,眼神掃了幾個女人一眼,語氣陰柔。
幾個女人慌忙彎腰找到自己的衣服,只是穿了內衣,其他的都來不及穿,就匆忙跑了出去。
梁景玉一巴掌順手拍在古琴美女被輕薄透明的小內褲包裹的臀部上面,輕聲笑道:“吳總,眼光不錯。挺水嫩的小妞。”
“你們要幹什麽?”
吳瑞生迅速冷靜下來,對方這會殺過來,明顯來者不善,昔日嚴教父手下的第一忠狗,可是個殺氣人來不眨眼的狠角色啊。
他眼神轉動,已經開始想著如何脫身。
“我們王少看得起你,想把你和花木俱樂部收到他手中,為他做事。你怎麽看?”
梁景玉平淡道,開門見山,語氣玩味而陰森。
“王少?”
吳瑞生一臉茫然,一時間沒想起到底是哪一號人物。
“王複興,王少。未來三角洲地下社會的新教父,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秦家在華亭地下社會擁有了這麽多年的話語權,現在該輪到夏家了。王少是夏家支持的人物,老吳,做人不識時務,可不是好事。”
梁景玉眯眼道,語氣卻愈發嬌媚,邪氣凜然,充滿了強勢。
“你知道的,我現在跟著大地哥,你想讓我做叛徒?”
吳瑞生冷靜道,眼神轉動的頻率卻愈發迅速,額頭上也滲出了一層細密汗珠。
剛才還想著今晚在床上如何蹂躪玩弄那兩個藝術院校的小美女,轉眼間就變成了這麽一副局面,這反差實在太大了點。
“王少讓我告訴你一句話。要麽,跟著你老板一起死,要麽,幫他做事,繼續過著現在的逍遙日子,怎麽選,你看著辦。”
梁景玉語氣逐漸冰冷下來:“楊大地三天內必死,他掌握的所有東西,都要姓王,老吳,還是那句話,要識時務。我也只是個替王少跑腿打雜的小弟,你不合作,讓我為難,吃苦的還是你自己。”
“大地哥是你說殺就殺的?王複興是什麽東西?一個靠女人發家的小白臉,你回去告訴他,他真能殺了大地哥,老子就跟他!”
吳瑞生怒道,想打電話叫救兵,猶豫了下,卻沒敢。
“剁他一根手指。”
梁景玉漫不經心的揮了揮手,身後一個乙班的學生立刻走到吳瑞生身前,將他按在辦公桌上面,拿出一把匕首,不理會對方的劇烈掙扎,狠狠一刀切在吳瑞生的小手指上面。
乾脆利落,鮮血淋漓。
下令,服從,執行。
沒有一絲一毫的拖遝。
吳瑞生淒厲慘叫,渾身抽搐,臉龐徹底扭曲,眼神恐懼。
“再問一次。跟不跟?”
梁景玉淡淡道。
“跟,我跟,我跟…”
吳瑞生淒厲叫道,一把鼻涕一把淚,讓他整張臉看起來異常的慘不忍睹。
“沒種。”
梁景玉平靜說了一句,揮了揮手道:“包扎一下,把他帶走。”
親自切斷吳瑞生一根手指的殺手立刻走過去,細心的給他包扎起來,這讓恨透了他的吳瑞生沒由來的又對這個殺手有些感激涕零,巨大的心理落差讓他有種崩潰的感覺。
梁景玉帶著三個乙班殺手,毫不停留,轉身離開總經理辦公室,直接趕往下一站。
“爛泥扶不上牆的廢物,一點苦頭都吃不了。針對吳瑞生的後續手段可以撤了,現在去寒夜運輸公司,搞定之後去飛馬射擊場,拿下這三個地方後,基本上就已經拿下了楊大地在青浦區的所有力量,之後繼續等待任務,今晚都別睡了。”
梁景玉面無表情道,走出花木俱樂部,還沒坐穩,一陣手機鈴聲就突然響起。
梁景玉掏出手機,看了下號碼,立刻接通,恭敬道:“王少。花木俱樂部已經拿下。”
“很好,景玉,你去一趟夜上海酒店,虎子他們三個應該快到了,我怕他們應付不了,你去看看。”
王複興淡然的聲音響起。
梁景玉條件反射的應了聲是,隨即皺起眉頭,輕聲道:“王少,夜上海酒店似乎並不是楊大地的勢力范圍,那是…那是康硯冰的地盤!”
“我不知道康硯冰是誰。沒聽說過,吃了。”
王複興平靜下達命令,方衡的事情估計明天就會出結果,他想賭一次,既然搶佔了先機,那就破壞規則,癲狂一把,索性將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不止是針對楊大地一個人,他想要整片的浦東新區!
瘋了,徹底瘋了。
浦東新區一直是華亭的心臟,各方勢力全部都參雜在其中,想拿下浦東新區的話,就要把其他勢力全部趕出去,這會得罪多少人?就算今晚拿下浦東,明天呢?後天呢?能吃得下?
“盡管做,明天的浦東,我不希望還有其他勢力,一點都不行。全部吃掉。”
王複興平靜的聲音通過電話直接傳了過來。
“我還沒有吃飽呢。”
一道清脆悅耳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響起。
梁景玉下意識的手抖了抖,貌似對那道聲音的主人格外顧忌,迅速掛掉電話,似乎也隨著王複興的話而徹底瘋狂起來,低吼道:“去夜上海酒店。另外,打電話給天哥,要點人手,今晚玩一次大的,除了我們自己人,在浦東新區立足的任何勢力,都是我們的敵人!”
汽車猛然發動,拐了個彎,直接向著夜上海酒店開去。
平靜壓抑的近乎死寂的華亭格局終於被打破。
一個叫王複興的年輕男人,用自己手中絕對不算充足的力量,開始以一種蠻橫的姿態開始驅逐或打壓浦東新區的所有勢力。
絲毫不留情面。
楚家的女婿瘋了,他手下所有人都瘋了。
九月下旬初始的夜。
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