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跟上次一樣,這次酒店內的服務生早就提前換上了夏家的精英,唯一可惜的一點就是少了許多衣著難掩春光在人群中遊走還可以揩油的金陵飯店服務員,不過現場有皇甫靈犀,有夏大小姐,有射手子鼠和楊雪這種姿色的女人在壓場子,加上其他一些臉蛋或許並不過水嫩但言語打扮卻很風騷的女子,倒也不至於讓在場的爺們寂寞。.+? (.+bsp;\s*
王複興蹲在楊東虎面前,眼神平靜,兩人默默對視,一個笑容慘淡而絕望,一個表情漠然而冷靜,形成了一副一場怪異的畫面。
他青青伸出手來,向著角落內揮了揮,今晚大半注意力都放在王少和自家大小姐身上偶爾附帶著做一下送酒水工作的夏家精英立刻就走出兩人,雖然是酒店侍者的打扮,但表情卻古板而麻木,略顯恭敬地叫了一聲王少後,便靜靜站在原地,也不說話,等著王複興的吩咐。
王複興眯著眼,似乎早就習慣了這些精英的態度,也不以為意,指了指趴在地上的楊東虎,笑道:“把他給我抬上天台,我和他談談。”
兩個服務生打扮的夏家精英面無表情應了一聲,其中一個毫不費力的將楊東虎拎起來,另一個看了看附近翻到在一旁的輪椅,有些遲疑,看著王複興的眼神也帶著征詢的信號。
“一起拿上去。”
王複興輕聲道,一身極為耀眼的純白色西裝,蹲在地上,不顧形象的點了根煙,深深吸了一口,煙霧繚繞中,讓他一張很帥氣沒有半點關系的普通臉龐顯得異常的高深莫測。
雖然在做著不同的事情但卻不約而同將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王複興身上的一眾賓客第一時間注意到了王複興這邊的動作。
沒人出生製止,沒人站出來支持,所有人都感覺到一股寒意噌噌的往外冒,讓人渾身發冷,
洪月松剛死,王少難道就要對著楊東虎下手了嗎?
在這個地方,如此的明目張膽?
這已經不是能用狂妄來形容的表現,簡直就是無法無天!
一個人如果真的張狂到了極點,往往是能讓人徹底失聲的,現在站在金陵飯店宴會大廳的眾人就是如此。
所有人都意識到,今晚的王複興,似乎要徹底推翻金陵的上一個地下江湖,將要重新創建秩序!
從今晚開始,金陵的地下社會,似乎將迎來一個新的時代,不再是曾經的天下三分爾虞我詐,而是真正的一統。
所有人各懷心思,看著王複興消失的方向,各懷心思。
“秦兄,難道你不想湊湊熱鬧?天台上應該很精彩。”
秦天驕身邊,一道帶著笑意的聲音輕聲響起,語氣平和,氣定神閑。
在沒有正事的時候似乎都選擇跟子鼠膩在一起而且毫不厭煩的秦天驕抬起頭看了他一眼,雖然才損失了一條好狗,但從表面上來看,他並沒有表現出遺憾的神色,妖異的臉龐帶著燦爛的笑容,淡淡道:“如果唐兄有興趣的話,我陪你走一趟,看看樂子也好。”
唐宵滿臉微笑,所謂笑裡藏刀,不過如此了,他輕輕點頭,看了看始終跟在自己身邊的楊雪,輕聲笑道:“場面或許會有些血腥,你呆在這裡,我一會回來。”
父親是省紀委書記,從小到大連學生時代的打架鬥毆都極少見到的楊雪眸子中帶著一種很奇異的色彩,猶豫了下,輕聲問道:“王複興和楊東虎很厲害嗎?”
她一顆剛剛從學校畢業並沒有了解太多社會黑暗面的小姑娘,腦海中對黑道的了解,似乎也僅限於港台幾部尺度有限的所謂黑道電影,而現在現實中,就在自己身邊上演著神秘黑道上的殘酷和血腥,或許是有唐宵在身邊給了楊雪莫大的勇氣,讓她在聽到這種事後,非但沒有害怕的想要躲避,反而一臉的期待神色。
“楊東虎不足為慮,但王複興卻是極為厲害的。他的行事風格,就算是我和秦兄,有時都有些承受不住。”
唐宵實話實說的微笑道,看到秦天驕和子鼠一起起身,伸出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楊雪眼神轉動,看了看跟在秦天驕身邊似乎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子鼠,哼了一聲,終究沒有選擇留下,小跑過去,跟在了唐宵身邊。
天台的景象此時卻並不像大多數人想象的那般血腥殘暴,如今的金陵飯店雖然失去了第一高樓的名頭,可只在金陵佔據前三甲,卻沒有絲毫問題,夜風陰冷,站在這裡,足以俯視這座城市中最為輝煌的大部分夜色。
萬家燈火閃耀,高樓林立,車如流水。
王複興眼中一片輝煌璀璨。
楊東虎眼神卻滿是蕭索落寞。
今夜所有的尊嚴都被徹底踐踏的無影無蹤的楊東虎已經被王複興親自攙扶著坐在了輪椅上,臉色看似平靜,但卻帶著一種近乎死灰的顏色,抿著嘴唇,一言不發,坐在輪椅上跟身邊的王複興一起看著腳下的景象,麻木而冰冷。
“想說些什麽嗎?”
王複興輕聲道,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靜,從口袋裡掏出一盒煙,抽出一根遞給楊東虎,順手給他點燃。
“真殘忍。”
楊東虎笑道,大口吸著煙,煙霧飄蕩,讓這個在金陵摸爬滾打了二十多年的瘸子顯得有些悲涼。
“這便是現實了。”
王複興聳聳肩道:“這個世界,除了自己強大之外,其他一切都是虛幻,朋友?在你落難的時候不捅你兩刀的就算朋友了,哪有這麽多雪中送炭呐?你早就該知道有這一天的,可你卻受不了求死,看來我是高看你了。”
“我不求死,難道就可以不用死了嗎?”
楊東虎反問了一句,語調很輕,近乎自言自語,離開了宴會大廳,沒了身邊那些人嘲弄的目光,他似乎又有了些重新面對仇恨和王複興的勇氣。
“那倒不會。”
王複興笑容燦爛,盯著楊東虎,語氣平靜而刻薄:“我殺不殺人,是我的事。對方想不想死,是對方的事情。這是兩碼事,可你一心求死,我殺了你,會覺得很沒意思。我很奇怪,你今天竟然獨自赴宴,竟然連個保鏢都沒帶,能告訴我這是為什麽嗎?”
“保鏢?!”
楊東虎哈哈大笑,聲音卻愈發淒涼:“跟了我將近十年的司機,我身邊身手最高的心腹,目前都在宴會大廳,誰說我沒帶?可他們現在誰敢出來?金陵是王少的天下,吳越是王少的天下,你的名頭如今在外界有多響亮,你不知道嗎?這個時候除了我這個不是死活的瘸子,誰敢惹你?在背後算計你或許他們不怕,但跟你正面硬抗,誰敢?誰敢?”
楊東虎歎了口氣,搖搖頭,放緩語氣,又加了一句:“而且我之所以來這裡,也認定了你不敢殺我。如果不是剛才秦大少給了我一句否定的話,我現在絕不會如此。”
“不敢?”
王複興眼神嘲弄,看了看楊東虎,冷笑道:“不敢?我不敢殺的人很少,有限的幾個,但你卻不包括在內。只是我想不想的問題。”
“說到底,你就是在害怕。你害怕今晚放我回去第二天就要承受巨大的損失,甚至將你徹底拉下去,對不對?你的勢力強大又如何?我要不計後果的報復,在你的場合中殺一百人,殺一千人,誰能替你壓得住?大不了大家同歸於盡好了,你可敢?”
楊東虎眼神瘋狂而猙獰,恨不得生吞了王複興一般。
“你沒機會了。”
王複興一臉淡然,雲淡風輕,突然轉過身,看著天台入口的方向。
四個人,兩男兩女,自顧自的走進天台。
王複興眯起眼睛,聲音森寒,冷冷道:“看熱鬧?”
“當然的事情,我們幾個也關心的緊,特意上來看看,有沒有需要我們幫忙的?”
唐宵笑眯眯道,跟秦天驕並肩而來。
子鼠和楊雪分別立於兩人的身側。
“聊聊天而已。”
王複興淡淡道,看著幾人跟自己和楊東虎不斷的接近,卻沒有阻止。
“天氣冷了些。”
秦天驕微笑道,隨意把大衣脫下來給子鼠穿上,雙手插進褲子的口袋裡面,看了看楊東虎,眼神中沒一點可惜的神色:“這裡可不是聊天的好地方,裡面很溫暖,喝酒玩牌打麻將,都是很愜意的事情,王兄意下如何?”
“不如何。”
王複興很不給面子的說了一句,輕輕眯著眼睛,看著楊東虎手指間即將燃盡的那支香煙。
一旁的楊雪下意識縮了下自己的肩膀,看了看披著秦天驕大衣的子鼠,又看了看一旁沒有反應的唐宵,似乎有些嫉妒,但又不敢朝著唐宵發火,只能發泄到王複興同志身上,不耐煩道:“喂?你不是上來殺人嗎?怎麽磨磨唧唧跟女人一樣?這難道就是所謂的黑幫嗎?可笑。冷死了。”
“你喜歡看我殺人?”
王複興轉頭笑道,笑容異常溫暖,只不過這份溫暖的背後卻帶著一種並不明顯的陰謀神色:“殺人是違法的。”
向來只在電視中見過血腥的楊雪一臉的不屑,直截了當的罵了一句虛偽,鄙夷道:“違法?你這樣的人渣還怕違法嗎?法律的漏洞施舍了你一點糧食而已,在我面前裝什麽樣子?你不想殺這個瘸子嗎?你敢說你不想嗎?”
還真是個蠢女人啊。
王複興眼神中的笑意愈發明顯,似有意似無意的看了看楊東虎。
那根煙已經燃盡。
金陵的楊瘸子臉色灰白,死死盯著王複興,已經渾身冷汗。
這就到末路了嗎?
楊雪的叫囂依然繼續在每個人的耳邊回蕩。
“你殺啊你殺啊,殺人都不敢做什麽黑社會?沒種,有本事你給我殺了他,敢嗎?”
唐宵終於反應過來,猛然變色,剛想阻止。
王複興卻已經哈哈大笑,直接伸出手,按在了楊東虎輪椅的背上,很輕,很溫柔的推了一下。
輪椅前行。
瞬間突破天台。
人影橫空。
筆直下墜!
那一刻,楊東虎淒厲大笑,絕望而不甘。
金陵瘦虎,於幾十層酒店天台轟然下墜,幾秒鍾後,重重墜落在地,聲響異常刺耳。
王複興閉著眼睛,似乎有些陶醉,聽到重物墜地的聲響後,才睜開眼睛,看著已經呆滯的楊雪,笑道:“敢啊。“
說殺就殺!
剛才那一推,似乎就像是隨意拍了拍老朋友肩膀那般隨意。
楊雪根本不用想,就能知道樓下足以引起一片恐慌的慘狀。
血肉模糊。
他真的殺了?
他真的殺了?!
短暫的呆滯之後,無論在任何場合都會被人像公主一樣對待的楊雪猛然驚恐尖叫起來,分貝奇高。
唐宵,秦天驕,子鼠,三人都是臉色僵硬,似乎同樣沒想到王複興會這麽果斷。
唯一不同的是,秦天驕眼神中帶著笑意。
而唐宵則臉色陰沉的發黑。
各懷心思的場合中,親手結束了楊東虎生命的王複興走到楊雪身邊,一巴掌拍在楊雪挺翹嬌嫩的屁股上面,平淡道:“真是個愚蠢的女人。”
已經被嚇傻嚇哭的楊雪猶如受驚的兔子一樣跳起來, 看著王複興,眼神驚恐,語無倫次道:“你當著我的面殺人,我,我要讓我爸抓你!”
紀委什麽時候也管刑事案件了?
王複興話都懶得說,眯著眼,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按了下。
早就過時的諾基亞手機中,緩緩飄出了一個女人氣急敗壞的聲音。
“你殺啊你殺啊,殺人都不敢做什麽黑社會?沒種,有本事你給我殺了他,敢嗎?”
沒有前因。
沒有後果。
只有這麽一句話。
王複興眼神陰暗,看了看眼神冰冷的唐宵,又看了看一瞬間臉色慘白的楊雪,淡然道:“是楊大小姐指使我殺人的,對不對?”
秦天驕站在一旁,撫掌大笑道:“對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