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給我殺死他,你們這群廢物,精銳,算什麽精銳?殺個人很困難嗎?!我要他死!不要忘記你們來這裡的目的!”
西方天堂內,掉落了幾顆牙齒的傑聲音有些漏風,但其中蘊含的怨毒和森然卻近乎徹骨,房間內能摔破砸碎的東西散落一地,一片狼藉中,十多個面無表情的裁決部隊成員站在傑的對面,面對著這位家族第一順位繼承人的猙獰咆哮,神色淡然。
裁決部隊作為在羅斯柴爾德內隱隱凌駕於審判之上的私人武裝,這次進入天朝的將近三十個,他們來這裡的目的,不用傑開口,他們也很清楚,家族第一順位繼承人被人剁掉了一隻手,這事不管誰對誰錯,首先就是面子問題,歐洲的老牌家族更講究顏面,傑丟掉一隻胳膊的事情已經在歐洲掀起了驚濤駭浪,如今不少跟羅斯柴爾德為敵的西方財團都蠢蠢欲動,打算拉攏王複興,但卻都在等著換屆,與公與私,不管是為家族消滅一個潛在的敵人,還是為了家族顏面,在羅斯柴爾德看來,王複興都沒有活著的理由 。
王家幾乎有著一個新型家族內的所有通病,家族底蘊在二十年前幾乎就被揮霍一空,如今王複興作為家主,只要他一死亡,王家就算不滅,大部分的發展潛力也將被完全扼殺,能不能守住南方都是個問題,而且如今王複興已經成勢,殺了他,羅斯柴爾德就可以趁勢進入天朝大陸。
在羅斯柴爾德數百年發展歷史的觀念中,要控制一個國家,除了征服這個國家所有的領土這條路之外,剩下的辦法便是控制這個國家最上層的一小撮人,或者控制這個國家的基本命脈!
這對於羅斯柴爾德是個難度很大很艱巨的挑戰,但卻並非是不能夠完成的事情,在歐洲,已經有很多這樣的例子。
“傑少爺,我們不會忘記我們來這裡的目的,但是根據我的手下匯報,王複興似乎跟嵐小姐達成了一些交易,這裡面也許會有家主的意思在內,所以行動或許要推遲一些,我們要請示家主。”
十多名裁決部隊成員中,站在最前方的一個中年男人語氣沉穩,跟身後的多名白人不同,他是一個貨真價實的黃種人,留著兩撇小胡子,身材矮小,但卻異常的精悍,一身寬松的月白色和服,腰間挎著一柄黝黑古樸的武士刀,微微眯起的眼神有些陰冷。
“請示家主?”
傑有些神經質的尖叫了一聲:“你要請示什麽?問王複興剁掉我的手臂是不是家主的意思?問家主是不是想要殺掉我這個繼承人讓他的女兒上位?你覺得他會不會這麽做?就算這麽做了,他會承認嗎?!”
中年武士臉色平淡,眉頭卻微微皺了起來,沉吟不語。
“請記住你來天朝之前接到的命令,無論家主內心在想一些什麽,起碼這是他最明確的表態!”
傑陰冷的笑道:“伊藤教官,你似乎忘記了你自己的身份!”
裁決部隊一共有七名教官,可日常教習的內容卻只有一種,那便是戰鬥!
裁決部隊的成員實力就已經如此恐怖,他們的教官實力如何,可想而知了,日本武士打扮的中年人叫伊藤由日,作為裁決部隊的教官之一,在羅斯柴爾德,他向來都是一個倍受尊敬但卻沒有太大實權而且也接觸不到機密的偽高層人士,地位是有,但大多流於表面,至於這個龐大的金融帝國核心深處的暗流湧動,他更是接觸不到,而且也不願意去多想。
伊藤由日面無表情的點點頭,傑的語氣雖然不是很好,但還是提醒了他,他接到家主命令的時候,傑已經被剁掉了手臂,老韋德已死,所以不管這次的事情是不是家主和王家有貓膩,起碼家族內的命令就是來殺王複興。
伊藤由日輕輕呼吸了一下,臉色平淡道:“天朝的黨代會後,我們會立即動手。”
將近三十名裁決部隊的精銳,只需要一半就可以讓王複興力竭,伊藤由日知道自己不會是南宮屠龍的對手,真要動手的話,甚至五六分鍾之內就會被對方擊殺,可如果他帶著另外一半的裁決精銳一起行動,就可以生生的拖住南宮屠龍的行動。
對於這個羅斯柴爾德裁決部隊內的彎刀小組而言,所謂的戰鬥,永遠只有兩個主題。
拔刀,殺人!
“不,你現在就要動手,聽著,這是命令!”
傑猛的向前一步,拽住了伊藤由日的領口。
身材矮小的武士微微皺了下眉頭,伸出手,生生將傑的手掌拿開,轉身離開,平靜道:“傑少爺,我是裁決部隊的七名教官之一,憑您現在的身份,還不能夠命令我。”
傑現在是什麽身份?
一個隨時都會被剝奪第一順位繼承人身份的殘廢!
而且照現在的情形看來,發生這種事情是早晚的事。
他的理智和敏銳的判斷能力,似乎隨著那一條被王複興剁下來的胳膊而徹底離開他的身體。
現在的他,完全是一條毫無理智的瘋狗,甚至分不清楚對錯,看不清楚形勢。
這樣的家族繼承人,自然不值得別人敬畏尊重。
“我的事情,在這裡,我說了算。”
伊藤由日的身影已經走向門口:“不過很遺憾的告訴傑少爺,根據我的猜測,您最近應該會被派往非洲去管理一處龐大的礦產,接下來您肯定要為家族而奔波勞碌,怕是沒有機會去研究女人的粉嫩翹臀了。”
傑臉色鐵青,狠狠一腳將腳下摔碎了一半的茶杯踢了出去,怨毒的自語道:“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中午時分。
中組部附近的一家很乾淨的過橋米線店面前來了一輛掛著京a8號段的黑色s級奔馳,穿著打扮都一絲不苟衣著光鮮從容自信的中年男人緩步走進店裡,很禮貌的要了一個包廂。
老板是個身材有些發福的中年男人,能在中組部附近開一家附近最大的米線店鋪,沒點背景估計很難做到,可看到門外那輛奔馳上掛著的車牌,還是震驚了一下,部級領導的座駕,京a8號段的影響力遠遠不如更加神秘具備皇家氣派的京ag6,雖然不算最牛,但在偌大的京城中,掛著這種牌子的車輛還是不多,這個看上去只不過是中年的男人,難道是個部級領導?
就算不是,能量也得大過天了。
老板心裡亮堂,招待的更是熱情,問了問對方幾個人,得到回答是三個後,立即讓出了一個位置最好的小包廂,靠窗,內部是可以坐四個人的小桌子,房間內布置的很精巧,一幅幅精美的圖案直接刻在了牆上,巧奪天工,上了顏色之後,更加逼真,有種身臨其境的感覺,無形中刺激了人的食欲。
風度翩翩看上去沒有半點鋒芒的中年人對這個地方很滿意,拒絕了老板留下來招待的要求,點了三份米線和幾碟小菜,簡簡單單,老板出去後,他便自己倒了杯茶水,坐在包廂內獨自等待。
此時距離中組部下班不足十分鍾的時間。
他的臉色平靜,可嘴角的笑容卻透著玩味神色。
一陣細微的敲門聲突然響起。
原本怔怔出神似乎考慮著什麽的中年人立即回過神來,咳嗽了一聲,眼神中似乎下意識的帶上了一種身居高位的威嚴,平淡道:“請進。”
房門被推開。
進來的是一個三十七八歲介於青年末尾和初入中年之間的男子,不算英俊,但卻有種非常吸引人的儒雅淡然的氣質,他進來後沒有直接坐在中年人對面,反而有些親近的坐在了中年男人身邊,歉意笑道:“路上堵車,林市長,我來的時候就看到發改委劉副主任的車在外面,能讓他甘願把愛車借出來的,恐怕也只有你了,我原本應該遭到一些的。”
中年人眉毛微不可查的跳了跳,笑著說了句無妨,和聲細語的笑道:“葉省長這次在會上應該又會有些驚人之語了吧?你上次的講話我至今還記憶猶新,的確很精彩,希望今年依舊可以有驚喜。”
林市長。
葉省長。
聽上去完全不是一個級別,可兩人卻完全平等對待,甚至從細微處,後者對於前者還異常的客氣。
能和省長平起平坐甚至還高出半籌的,只有直轄市的市長。
而如今這一屆,姓林的直轄市市長,只有一個,西南市市長,林擎天!
至於姓葉的年輕省長,自然就是葉家的長子,天朝如今最年輕的中央委員,閩南葉年倫了。
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兩人,都是極有可能成為儲君的人物!
甚至已經被內定!
跟普通的部級官員比,這絕對是大人物了。
“精彩有什麽用?到最後我提出的計劃實施了幾條?林市長你心裡有數,這次我不準備發言了,投投票走個過場,有問題留在全會上討論吧。”
葉年倫微微搖頭苦笑道,倒了杯茶,緩緩喝了一口。
林擎天眼神深處的詭異神色愈發明顯。
今天本來是他以一個長輩的身份對付兩個很可怕的小輩,可如今葉年倫一來卻直接選擇坐在了他的身邊,這樣的話,那對面就只有一個人。
兩個男人聯合起來針對一個女人?
他自嘲的搖了搖頭,政治嘛,哪裡分什麽性別的,可是葉家長子這份親近,卻有些古怪了。
林擎天旋轉了下茶杯,語氣意有所指,輕聲笑道:“葉省長,我們似乎還是第一次並排並肩的坐在一起聊天吧?”
葉年倫愣了一下,他何等的智商?瞬間反應過來林擎天怕是有些誤會,苦笑一聲,實話實說道:“林市長,你不要誤會,我的立場不變,其實我也很想坐在你對面的,但我怕我往那一坐,沒準我們聊天的時候會衝進來一個瘋子,然後二話不說又將我暴打一頓,那可是個無法無天的主,只是按照自我意志為中心的狂人,動起手來打人,很疼。”
林擎天臉色愕然,怎麽也沒想過對方竟然會是這個理由,而且葉年倫透露出來的潛在意思,似乎他還被那個無法無天的狂人打過。
稀罕事啊。
他嘴角抽搐了兩下,似乎在忍著笑,輕聲道:“看來陳部長的家教很嚴格。”
葉年倫愁眉苦臉的歎了口氣,他自從在華亭經過了那次滑稽事件後,已經打定了主意在私人場合不跟陳畫樓坐在一起了,能把自己的女人管教的這麽嚴格,更神奇的是那個明明身居高位不比任何人差的女強人似乎並沒有多少反抗的意志,葉年倫每次想起這種事情,都有種不可理解的荒謬感。
“林市長,葉省長,您二位都是大人物,背後議論其他人的私生活,似乎有些不太禮貌吧?”
一道柔和成熟的嗓音想起。
穿著一身黑色職業套裝的陳畫樓臉色不善的推開房門,顯然是聽到了林擎天那句家教很嚴格的議論。
“是我唐突了。”
林擎天微微點點頭,卻沒起身,哈哈笑道:“我們這哪裡是在討論陳部長的私生活,這分明是在羨慕嫉妒某個幸運的男人啊,難道陳部長隻想自己幸福,還不願意讓其他看在眼裡的人也跟著溫暖一下?”
陳畫樓臉色紅了紅,隨即意識到現在的場合,重新恢復鎮定,優雅的在兩人面前坐下來,眼神直視著林擎天,銳利而沉穩。
“是啊,而且我聽說陳部長似乎很快就會跟王兄弟結婚?原本我是想去做伴郎熱鬧一下,不過後來想想,似乎沒戲。”
葉年倫輕聲笑道,眼神有些感慨,誰能想到當初跟自己妹妹為了一個男人鬥得水火不容的兩個女人,幾年之後的今天會徹底栽在另外一個男人手上?
“伴郎雖然不合適,但我還是希望兩位到時可以去喝一杯喜酒的。”
陳畫樓輕笑道,絕色的俏麗臉龐上似乎綻放著一種很幸福的光輝。
“結婚?”
林擎天微微皺了皺眉,反問了一句。
陳畫樓和葉年倫內心同時一凜,對視一眼,陳畫樓不動聲色道:“怎麽,林市長是怪我沒有提早通知你嗎?”
“那倒不是。”
林擎天輕笑著搖搖頭,眼神中的儒雅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點點泛出來的鋒芒:“陳部長結婚,我自然是願意喝一杯喜酒沾沾喜氣的,但我很想問一句,陳部長的婚姻,是以陳系和王家的政治聯姻為主,還是以你和王複興之間的感情為主?”
“有什麽區別嗎?”
陳畫樓臉色不變,一根細嫩白皙的手指卻狠狠彎曲了一下,嬌嫩的手心出現了一個很明顯的指甲印。
“當然,從前者來看,你是籌碼,交易因素過重,缺乏感情,而從後者來看,你是女人,感情因素太重,交易的味道卻淡了,這是兩種心態,所以我希望陳部長可以明確的回答我的問題。”
林擎天微笑道,張了張嘴,剛要說話,卻突然收聲。
身材有些發福的老板親自端著一個托盤,上面放著三碗米線,恭敬的放到了三人面前,一臉笑意的退了出去。
陳畫樓臉色恬淡的拿起一雙筷子,挑了挑面前的晶瑩米線,淡淡道:“這是我自己的事情。”
“林市長,你的話有些不合時宜了,結婚總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陳部長可以配得上任何男人,而王複興也並非是一無是處的殘渣,起碼他是值得托付一生的,你的問題,太尖銳。”
葉年倫皺起眉頭,不鹹不淡道。
“或許吧。”
林擎天淡淡的笑了笑,低頭吃了口米線,平靜道:“這件事在你們看來,或許是一件私事,但在我看來,卻是共事,既然是共事,那我為什麽不能談?既然談,就要談清楚,不是嗎?”
西南市市長的強勢一面逐漸開始展露,面對葉年倫和陳畫樓,絲毫不落下風。
葉年倫皺了皺眉,沒有說話。
陳畫樓臉色平靜的撥動著碗裡的米線,卻一口沒吃,她來這裡自然也不想對著林擎天吃一碗她並不怎麽喜歡的米線,所以她放下筷子,看著對面即將接任西南市市委書記職務的中年男人,平靜道:“林市長,你到底是什麽意思?我不喜歡拐彎抹角的跟人交流,太累。”
“是啊,太累。”
林擎天深有同感的點點頭,似乎笑得很開心:“我們必須要承認一個事實,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的圈子,天朝就是一個大圈子,各個階層,由下到上,分成了無數的小圈子,而我們三人,是逐漸接近那個最上層的小圈子中的人物,我會比你們早一些進入那個圈子的核心,等我出來,你們在進去的時候,那就是另外一個時代了。”
陳畫樓和葉年倫同時皺眉,眼神盯著他的臉,同時沉默。
“而我想說的是,王家的時代,其實在二十年前就已經結束了,這個時代不屬於他們,天朝也不會在需要一個強大鼎盛的王家,我可以比你們更早一步的進入那個圈子,同樣,我會將王家推向巔峰,但他們勝利的果實,不應該屬於他們,而是屬於國家的。”
林擎天語氣淡然道,這一番話可謂說的極為**,他就是想要王家,現在他會捧著王家上位,但在他們最輝煌的那一刻,他會拿走屬於他們的一切!
陳畫樓沒由來的一陣憤怒,就好像是有人要拿走自己最珍貴的東西一般。
王家輝煌與否,她不在乎。
她只是不想讓自己的男人在失去了自己人生最大的信仰後像個行屍走肉一般的活著。
他即便瘋魔,即便癲狂,即便極端,他終究還是喜歡的。
可那個複興王家的目標一旦徹底崩塌。
王家不再是王家。
複興也不再是複興。
那將是多麽晦暗的前路?
“應該屬於國家?林市長,你確定你沒說錯嗎?是屬於國家,而不屬於林家?”
陳畫樓毫不客氣的冷笑道,語氣異常的刺耳。
葉年倫的眼神也有些陰沉,但卻不動聲色。
“這就是我剛才問那個問題的目的。”
林擎天雲淡風輕的笑了笑,然後飛快的道:“我知道你們兩家和王家有協議,葉家想從超一線的勢力上再進一步,陳系則想變成王家,這些需要靠王家,你們的想法是對的,但也不全對,因為只要我將王家抓在手中,也可以幫你們的家族完成這些條件,我提前十年比你們更早上位,十年後我的位置,你知不知道那對你們的仕途意味著什麽?我只有一句話,和我合作,我全力推舉你們上位,我下一屆之後,甚至會讓你們兩人一起搭班子,到時林家,葉家,陳家,新的三大家族會再次出現,什麽唐家?什麽夏家?這些國家的毒瘤,早晚都是要一一拔除出去的東西!”
“所以我現在隻想問你們,這個國家少了王家,完全可以,但你們少了王家,可不可以?王複興可以做的事情,我也可以,而且會給你們更多的好處!”
林擎天的眼神愈發熱切,但卻始終保持著清明的神色,他不怕將這個目的說出來,因為就算王複興知道了,他也改變不了這個結局。
換屆在即。
他的老師,老領導是現在的儲君,未來二十年內,是屬於林家的時代,誰都不能動搖他的地位!
“說完了?”
原本有些冷笑的陳畫樓臉色變得很平靜,等林擎天說完後,慢慢的抬起頭來,問了一句。
林擎天眯起眼睛,點了點頭。
陳畫樓淡淡哦了一聲,冷淡道:“我還有事,先走了。”
她猛然站起身!
似乎因為太過激動,碰到了面前的桌子,整個桌子狠狠一陣,擺在她面前的滾燙米錢瞬間翻倒在桌子上面,湯水順著桌面,直接流向林擎天!
水流速度極快。
林擎天根本沒有反應過來,滾燙的糖水已經從捉沿直接低了下去。
林市長的臉色當場就白了。
甚至葉年倫第一時間看到,剛才還雄心壯志的林擎天第一時間捂住了自己的襠部和大腿,彎下了腰。
葉省長臉色一陣發白,看著陳畫樓,像是看外星人。
這娘們太凶悍了。
但是…
很有性格啊。
陳畫樓臉色不變,面無表情的看了看彎下腰捂住襠部和腿部的林擎天,冷冷道:“抱歉。”
她拎著自己的包,走出包廂,腰肢自然而然的輕柔擺動著,步伐驕傲的猶如一隻高貴的天鵝。
葉年倫端起面前的米錢,喝了口湯,然後拍了拍林擎天的肩膀,也跟著站起身,看著他認真道:“再見,林市長不用送了,你還是繼續吃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