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搖大擺的進入唐家莊園,之後不到一個鍾頭的時間內又安然無恙的離開,王複興來的時候心平氣和,可走的時候,內心卻多少有些遺憾。レm♠思♥路♣客レ
但很矛盾的是,這種遺憾讓他的內心很爽,非常爽,甚至讓他如今越來越稍有情緒波動的眼睛中都出現了一絲期待的神sè。
“你想說什麽,盡管說。”
王複興輕聲笑道,唐家的莊園說大不大,但說小也不算小,能被稱呼為一座莊園,肯定是有著相當可觀的面積,死屍開車不快,出了唐家莊園,大概五六分鍾左右,這一小段路上她已經幾次yù言又止,但每次看到王複興的表情,都把即將說出口的話給生生咽了下去。
“你向唐天耀提出的條件簡直就是一個他根不可能答應的條件!”
死屍的話語異常的堅決,眼神也有些惱火:“就算唐天耀老糊塗了也不可能答應這麽荒唐的事情,你不要忘了,王家和唐家如今的敵人!退一萬步講,就算我們和他是最親密無間的盟友,唐家也不可能將他們的命脈交到你手中,你可以要百分之十的股份,但決策權你卻碰不得。唐家就算少了那百分之十也無關緊要,無非是收入少一些,但王家如今很需要這筆錢,非常的需要!你不要忘記你的身份,王家如今在京城勉強算是一線勢力,可說到底,你不過是一個南方的流氓頭子而已!我們有了這筆錢可以做更多的事情,擴大我們在商界的影響力,滲透公關更多的政治籌碼,甚至在唐家的幫助下,我們用這筆錢還可以用最快的速度建立一個龐大的跨國集團!”
“而你做了什麽?你卻提出要那份決策權,這等於是拒絕了唐家的談判與求和,你今晚最少讓王家的發展腳步慢了十年甚至還不止!你不該拒絕的,不要告訴我你是為了跟唐家無數次摩擦中犧牲的那些王家兄弟,以你的xìng格,會在乎這個嗎?”
“我當然在乎。”
王複興眼神閃爍了一下,隨即又恢復了正常:“但你說的也對,我在乎王家人的犧牲,但這不會是我拒絕唐家的最重要條件。我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麽,也明白怎麽做才能為王家爭取到最大的利益,但是我想你聽錯了,我今晚只是索要決策權而已,並沒有明確的拒絕唐家,最重要的一點,我是王家現在的家主,我做的一切事情,沒有向你解釋的義務,明白嗎?”
“家主嗎?”
死屍緊緊抓著方向盤,看著前方的道路,她的語氣平靜中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嘲弄味道:“我是王家這一代的大執法者,跟唐家談判這件事就算不屬於團隊,但你也不能否認,大執法者,仍然是王家的核心高層,難道我沒有對你的決策提出異議的權利嗎?”
“我承認你的地位,但你也是我的女人,做我的女人,就得聽話,盡一個做女人的分,其他的,不需要你來插手。”
王複興眯起眼睛淡淡道。
“你!你太專橫了,獨斷專行,王複興,我不否認你現在的成績,可現在情況不同,你已經有了足夠顯赫的家底,繼續瘋狂下去,做你的dú cái者,你很有可能成為王家最大的罪人!”
死屍冷冷道,她對王複興早就了解的相當深刻,知道他的禁忌,他這一生,可以不理會他人的嬉笑怒罵,但唯獨兩件事最能刺激到他的敏感神經。
第一件事是拿他的女人做章。
至於第二件事,便是王家。
複興王家,是他這一輩子最大的使命和信仰,他表現的越是瘋狂,其實也證明他越害怕自己做不到這件事,所以他才會如此極端的大步前進,用一種常人無法理解的急切態度。
這是激怒王複興的最好方法。
可王複興聽到死屍的話後卻沒有任何的惱怒神sè,他只是很隨意的看了死屍一眼,眼神有些冷漠和揶揄,輕輕吐出了兩個字:“蠢貨!”
“哦?那我倒要聽聽,王少有何高見,提出一個別人根不可能答應的要求,自身也沒有得到半毛錢的利益,這種損人不利已的做事方式,倒也像是你的風格,我是蠢貨?呵呵,等唐家全部退出天朝的時候,我倒要看看,誰才是蠢貨!”
死屍毫不客氣的反駁道,整個王家,恐怕如今也只有她才能跟王複興這般說話,大執法者的超然地位,在王家最輝煌的那段時期,地位完全不亞於執法隊的大統領,甚至隱隱有種跟家主製衡的意思,死屍的話並沒有錯,就算不算團隊,她仍然是王家最核心的高層之一!
興趣是很久沒有聽到過有人跟自己這樣說話,王複興被氣笑的,沒由來的,他突然發現自己喜歡這種感覺,喜歡他面前的那一身白衣,那種臉龐,還有和自己慪氣時的那種姿態。
王複興眼神恍惚了下,搖搖頭,用一種斬釘截鐵的語氣堅決道:“唐家不敢離開天朝。如果可以離開的話,唐天耀早就離開了。”
死屍皺了皺眉,還沒來得及說話,王複興似乎已經知道了她在想什麽,冷笑一聲道:“你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唐家不敢或者說不願意離開天朝,不是外界的因素,甚至說句難聽點的,三大家族如果決定全部離開天朝前往歐洲的話,高層甚至不介意舉起雙手雙腳來歡送。四大家族在建國初期有著很大的功勞,如今王家覆滅,三大家族經過這麽多年的發展,早就不是所謂的功臣,而是毒瘤!他們掌握甚至壟斷了天朝許多台面上下的產業,每一天都是rì進鬥金,三大家族能有多少人?高層如果下決心鏟除的話,一天的功夫都用不了,可鏟除之後呢?我敢保證,第一天鏟除三大家族,第二天社會就會出現巨大的動蕩,別的不說,那數十萬甚至更多的人一齊失業,就是一個巨大的社會隱患,而且這還是最簡單的,處理完那些下崗工人之後還會出什麽大亂子,誰都不敢斷言能夠處理妥善。
誇張?一點都不誇張。三大家族在無數的所謂國企中都有著股份,有些甚至還是佔據著大多數的股份,再舉一個最簡單的例子,這些股份如果一旦拋售出去的話,天朝會承受多大的損失?
毫不客氣的說,三大家族如今是個大麻煩,他們威脅不到高層的地位,但卻存在著巨大的社會隱患。
如果,我是說如果。
三大家族退出天朝,最高興的一定是高層,可怎麽退,其中還是有說法的,想帶著在天朝的基業一起撤退?你覺得可能嗎?高層現在不動三大家族,是因為怕他們狗急跳牆,可他們一旦撤退,就等於是徹底翻臉,儲君肯定會在第一時間控制住三大家族的所有人,然後用強硬手段拿掉他們在天朝的一切,然後讓他們平安出鏡。甚至唐天耀如果聰明的話,他就會乖乖的交出自己在天朝的一切然後離開。
失去了天朝底蘊的唐家算什麽?他們海外的基業同樣龐大,可我能明確的告訴你,失去了這些核心東西的唐家,甚至連jīng英俱樂部的排名末席都進不去!”
王複興的語速很慢,他的眼神也帶著毫不掩飾的嘲弄,看著臉sè不停變幻的死屍,繼續道:“蠢女人,我說這些,你能不能理解?”
“哼,如果他們想走,完全可以通過外交手段離開,到時由美國或者歐洲其他強國出面,就算是高層也不敢將唐家怎麽樣。”
死屍有些不服氣的頂了王複興一句。
“笑話!”
王複興冷冷道,他坐在車子的後排,換了個姿勢,冷笑道:“你可以問問唐天耀,他敢不敢這樣做,如果通過外交手段離開,還企圖帶走他在天朝的無數基業的話,等待他們的後果是什麽?”
“什麽?”
死屍下意識的順著王複興的思路問了一句。
王複興平淡的笑了笑,輕聲道:“我認識一些很特殊的人群,他們都是jīng銳,訓練有素,能夠迅速適應各種環境的戰鬥,他們都是全能,全能的戰鬥機器!能夠正面衝鋒,暗殺,刺探情報,潛伏,無一不jīng,同樣的,他們沒有國籍,沒有xìng命,沒有家人,甚至沒有思想。服從命令,忠誠於自己的國家,是他們這一生的使命。”
“天朝特工!”
死屍似乎想到了什麽,臉sè有些凝重,輕輕歎息了一聲。
王複興愣了下,點點頭又搖搖頭,輕聲道:“這樣的人不止是特工,在天朝,在任何國家有很多,所以只要唐家敢帶著不該他們拿走的東西離開,等待他們的,只能是這些人無休止的暗殺,掠奪,摧毀!政治大部分時間都是在爭鬥和妥協,但有些時候,也是需要暴力的。”
死屍說不出話了,她默默開著車,若有所思。
“所以說唐家如今不是不能離開天朝,可他付不起這樣的代價,從一個超級財團瞬間轉換成一個甚至連一流二流都算不上的財團,任誰都不會甘心的。”
王複興拍了拍衣服,隨口道。
“但是你提出的要求,唐天耀無論如何都不會答應的。”
死屍微微皺眉道。
“當然。”
王複興眯起眼睛,終於露出了今晚第一個燦爛的笑臉:“決策權這種東西,唐天耀就算死,也是不可能拿出來的。”
“那你…”
死屍有些疑惑的看了王複興一眼。
王複興眯起眼睛,語氣平淡道:“我給了他一個月的時間考慮,我的要求,他不答應,那你猜他會怎麽做?”
死屍臉sè變幻,皺著漂亮的眉毛,輕聲道:“加大股份?不對,他今晚隻給出百分之三,如果我們運氣好,百分之十就已經是他的極限,除非…”
王複興笑容愈發擴大。
死屍瞥了他一眼,瞬間反應過來,猛然道:“唐寧!你想要唐寧!”
“確切說,我對她頭腦的需求遠遠大於對她身體的需求。”
王複興語氣有些複雜,他沒由來的想起某一次跟嵐的私下聊天:“我曾經打算跟幾個朋友在東南亞做一筆生意,結果被另外一個西方女人否決掉了,她將那一份完美的計劃批評的漏洞百出,最後她給了我兩個建議,第一,能夠讓唐寧cāo作這次計劃,第二,做假鈔生意。”
“隨後我曾經私下裡問過那個羅斯柴爾德的繼承人,你知不知道她是怎麽評價唐寧的?”
王複興輕聲道,這一次,她不等死屍回答,就率先給出了答案,只有四個字:“猶如鬼神!”
“就比如你一樣。”
他看了看臉sè稍微有些變化的死屍,輕笑道:“你在武力領域是無敵的,而唐寧在商業領域,同樣無敵!”
“你打算讓她代替楚前緣cāo控複興集團嗎?”
死屍低聲問道。
“複興集團嗎?”
王複興笑了笑,窗外的路燈照shè在他的臉上,讓他那張普通卻堅毅的臉龐不斷在燈光和黑暗中交替。
“那也太大材小用了。”
王複興說了一句,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用不帶任何感情的語氣平平道:“我不會走王家的老路了,也不會走三大家族的老路。”
一瞬間,死屍知道了王複興要唐寧的用處,她深深的看了王複興一眼,平靜道:“你就這麽放心她?”
“我當然不放心她,但我放心你。”
王複興平靜道。
死屍眼神中的不舍一閃而逝,隨即整個人猛然激動起來,憤怒道:“你放心我什麽?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王少的xìng格天生多疑, 剛才你和我說了那麽多,已經是難得的信任,放心我?哈,好笑,我們才隻上了一次床而已,你對我難道真的就可以放心了?不過是趕我離開的借口而已。”
王複興露出了一絲微笑,沒有絲毫的惱怒,看著死屍道:“你錯了。”
死屍皺了皺眉,冷冷道:“我哪裡錯了?”
“今晚之後,就是第二次了。”
王複興一正經道。
車內昏暗的環境中。
外界輝煌的燈光下。
死屍的眼波輕輕流轉,呼吸似乎也悄然急促了幾分。
王複興笑著看向窗外。
他給了唐家一個月的考慮時間。
一個月後,就是這一屆的全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