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飛馳的快艇上,楊天龍望著海面,心裡卻是起伏不定,來到碼頭近一個小時了,卻仍然沒有天雲的蹤跡。
對於他來說,這不是什麽好消息,因為這代表著天雲死亡的概率上升到百分之十以上。從事情發生到現在已經將近兩個多小時,天雲如果還活著,那應該在海面上漂浮著。只要沉下去,那麽他就肯定死了。
楊天龍營救方面並不是小白,一個人只有能夠呼吸到空氣才能夠生存下去。一般在昏迷的狀態下飛出去都是先下沉,然後再上浮,而上浮基本上都是背部在上面這樣的姿勢能活過十分鍾就算命大了。
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天雲清醒的掉下水,采取仰浮的姿勢,然後暈過去,只有這樣才會有救。 為了找到天雲,還雇傭了兩艘打撈船進行晚間作業。
天色很黑海面上起了霧,對於營救有很大的困難,海上的能見度太低,只能先返回碼頭。
韓冰看到楊天龍一臉的沉重的回來,立刻上前問道:“楊大哥,天雲怎麽樣了?”
楊天龍看到她的眼睛,也只能搖頭歎氣,這種消息他不想當面說出來。
韓冰在他上岸的那一刻便將快艇看了個遍,早就知道結果,只是不想面對罷了。看到楊天龍不說話,便自我安慰道:“也許……也許他被路過的船救上來也說不定,我覺得他是不會死的!”
進行搜尋地船隻陸續回到碼頭,有十五艘之多。 楊天龍將他們集合起來問道:“怎麽樣,有沒有什麽結果?”
這些人都沒有說話,結果其實不必再問。他們是傭兵,對於生死看的很淡,只是看到楊天龍的心情較為沉重。不忍說下去了。
馬丁好心勸慰道:“頭兒,水下太冷了,我們都快凍成冰棍兒!天雲估計是沒什麽希望,這裡是大海又不是臭水溝,現在天色也太黑了,實在不行我看就回去吧。”
楊天龍拿出雪茄點上後,冷不防的一腳將馬丁踢了個跟頭,瞪眼大發火氣道:“找!都他媽給我找去,今天找不到誰也不要回來!”
幾個手下看到他這副狀態,誰也不敢去找不自在。 飛快的回到自己地船,再一次出海搜救了!
韓冰兩眼有些失神的看向大海,撲面的海風吹的涼颼颼的,她下意識抱著手臂坐在了地上。從得到噩耗至現在,她的心裡就沒有平靜過。
天雲對於她來說,無異於高山上的清泉,總是在那不可觸及的地方輕快的流淌著。
她發自內心的喜歡和天雲,可是世事難料。剛剛重逢又發生戲劇性地轉變,有時候真覺得是老天在作弄她。
楊天龍將衣服脫下披在她的身上。緩緩的說道:“但有一線希望,我們還要再找一找。天雲並不算是普通人,生還的幾率比平常人大的多。”
韓冰也不禁回想起來,天雲的功夫很好,在交手時的那種自信,是任何人都沒有的。只是功夫好不代表水性好,這兩者不能混淆。現在她寧願相信天雲還活著,除此之外並無辦法。
兩個人似乎在等待著審判,都很有默契的沒有說話,想著各自地心事。
就在這時,一個較為威嚴的聲音說道:“楊天龍。我們又見面了!”
楊天龍聽地聲音熟悉無比,一轉身竟是幾天不見的陳港生,此時的他穿了一身紅色的西裝,他心情並不好當下諷刺道:“警官,我們招惹你了嗎?”
陳港生皺了皺眉頭,他這些日過的不好,而且非常不好。 自從與楊天龍相遇後就一直走霉運。太平山頂經歷槍戰。這幾乎要了他半條命。手下在這戰全部陣亡,成了光杆司令。報告寫了無數份,被上司罵得狗血噴頭。
太平山頂在香港就是一個馬蜂窩,只要是有些身份的人都住在那裡,於是接連幾天警務處的投訴電話一直就沒有停過,不少富豪還有高官都過問了這件事情,甚至連特首也打電話來!
一道道的命令下來,由於親身經歷此事,他成了行動組的副組長。 誰知道這還沒幾天又出了這樣的大案,正常退休已經成了奢望。
經過幾天來地調查,根本就無法鎖定嫌疑犯。其實他心裡很清楚,這些事情都和楊天龍與天雲脫不了乾系,可是所有的線索和證人都被弄的乾乾淨淨,這讓他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這些人的手段不是一般的難纏。
楊天龍經常是出入各國做案,可是卻還從沒有抓到過。只能從天雲那裡入手,可是經過一翻查探,更是讓他深深吃驚!
天雲的身份不僅僅是一個學生那樣簡單,在美國地時候曾與奧納西斯結下恩怨,和哈裡森也扯得上關系,還有杜邦家族,這樣地一個人又怎麽會是該死的學生!
除了大家族,大富豪就是傭兵、恐怖份!天雲簡直就是定時炸彈,他現在唯一地願望就是這些該死的混蛋送他早些離開,只有這樣香港才能恢復往日的安寧,對於他是一個很完美的結局。
陳港生壓了壓火氣,幾乎要吐血道:“楊天龍,你來這裡做什麽?”
楊天龍出奇的沒有嘲諷他幾句,緩緩說道:“天雲落水了,我在搜尋他!”
陳港生有一種預感,死的幾個傭兵和天雲肯定會有聯系,一想到這個人他就頭皮發麻!
陳港生心裡將兩個人罵了個半死,卻希望他們越早離開越好。 想到這裡,微微一笑說道:“天雲曾救過我一次,我打電話叫香港搜救隊來,幫你們找一找!”
楊天龍有些意外,陳港生的態度轉變的太快了,不知道他什麽時候變的這樣好心。轉念一想,在海上搜尋有多少人都不算多,況且是專業人士,不管出於什麽目的都是好事,隨即點頭應允。
天雲有些唏噓,掉下海後由於抱著迷師道,結果喝了不少的水,現在嘴還有一股鹹腥味。 迷師道沒有硬功,他用頭撞了幾下後,耳朵清晰的聽到骨裂聲。
活動兩下身體,感受到胸口還是有些發悶,迷師道的那一掌分毫不差的打在了胸膛上!若不是這一下,自己也不會昏迷漂到這裡。想一想倒是有些驚險,他本身的水性並不算好,能活著真是奇跡。
甲板上的木易看著眼前的大漢,雖然他的年紀和自己相差不多,但是總感覺對方的眼神有很多他讀不懂的東西,還有一種經歷世事的滄桑感。有些木訥的問道:“天雲?名字還不錯,你來香港幹什麽?”
聽到對方的問話天雲勁量讓自己顯得友善一些,緩緩說道:“我是一個旅者,從內地來的,你叫什麽名字?謝謝你救了我!”
木易看到自己親手救的人竟然真的活了,心裡充滿了助人為樂的滿足感,立刻道:“木易,木頭的木,難易的易,看你的樣像是北方人吧?”
周圍的幾個船員都被兩個人的對話所吸引,阿三笑道:“木易,不要和別人介紹你的名字了,快些和他講講條件!”
木易一愣,有些摸不著頭腦道:“什麽條件?”
阿三還要指手話腳,卻不知後面誰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腳差點摔倒,頓時扭頭罵道:“狗日的,是誰踢我!”幾乎同時哄笑聲響起,此時說不出的滑稽。
阿三並不認生,挺起胸走到近前,賊眉鼠眼的打量著天雲,嘖嘖有聲道:“什麽雲是吧,我們救你可不能白救,最少要有點表示吧?”
這句話似乎是引起了共鳴一般,後面的幾個海員都紛紛議論起來,有的說五萬,有的說十萬,一個個眼都充滿了貪婪。
木易才反應過來,變的有些結巴道:“……什麽表示……我不要東西!”
阿三嘿嘿一笑,近乎無恥的說道:“你不要不代表我們不要,這人上了船就要買票,不然兄弟們吃什麽,喝什麽?”
木易被這幾句話氣的臉痛紅, 握著拳道:“阿三,我說過不是為了錢的!”說到這裡又向天雲歉意道:“對,對不起,他們平常喜歡開玩笑的!”
阿三不滿的哼了聲,眼一轉說道:“我可不是開玩笑,上船買票天經地義,如果沒有錢就滾下船!”
天雲對於船上的幾個人並沒有什麽厭惡感,但是聽到阿三的話不太舒服。救他的是眼前叫木易的小夥,這幾個癟三還想來分一杯羹!
他摸了摸濕漉漉的褲兜,在船上並不想生事,就緩緩的說道:“我的錢包被拿走了,錢都在裡邊!”
不遠處的方正聽到這話走過來,臉色一板道:“算了,大家回去幹活吧,別在這裡沒事兒找事!”
阿三看到天雲長的高大,卻是個軟柿,頓時一抓他的手臂,不容置疑道:“不行,要不拿錢,要不滾下船!”
天雲眼一閃,冷聲道:“你真要我下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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