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形意門的時候,天雲並沒有將形意看的很重,他並不注重同門的情份。在他看來,那不過是一個象征罷了。就好像大家都在同一間公司上班,盡管彼此相認識,但如果見面的時候不外乎打一聲招呼。
但是今天天雲才真正感到,其實同門兩個字並不是從前想的那麽回事。門派代表一個群體,一旦到達陌生的環境,同門會給你盡可能的幫助。不因為別的,只因幾百年前同是一個祖師。有這兩個字矗立在那兒,仇恨可以一筆帶過,友誼可以更加的深厚。
嚴衡頗為看重同門的關系,這或許和他的年紀有關。更何況天雲是他的小輩,從形意一代的輩份來說,天雲傳承了他師弟的一脈。看待他就仿佛看待自己的侄一樣,怎麽看怎麽順眼,總是要留心照顧一番。
嚴衡狠狠的在天雲的身上拍上兩二,讚道:“小很結實,一會兒卸下鎖鏈的時候,好好打上一趟形意!讓這裡的老家夥看看,不管是少林還是武當,都沒有咱們形意的威風。”
天雲點了點頭,嚴衡長期生活在這個圈,自然對這裡極為看重,而他的任務就是要為嚴衡。為形意門長些臉面!
嚴衡越看越是對天雲滿意,眼前的小夥,和他的身材相仿。而且僅僅二十初頭的年紀,已經要達到宗師極別,不要說他,就算是少林武當派得到這樣一個人,同樣會視若珍寶。含在口都怕化了。
“老狗熊。咱們兄弟都聽說你們形意門來一位小宗師,過來給他們介紹介紹!”這時從人群走過來一位老者,嗓門極是豪氣,話音顯得氣足的很。
天雲對這個聲音很熟悉,因為前些日和嚴衡說話的時候,都有他在插嘴。這人就住在斜對門四號牢房。
仔細打量起來,盡管他說話粗聲粗氣,但是人卻顯的略微弱,短短地頭髮、稀疏地胡,在眉間卻有一顆指甲大的紅痣。
嚴衡早已是一位宗師級數的高手,可無論如何也掩示不住臉上那股得意的勁頭。用手一搭天雲的胳膊,頗為愛護的說道:“來,我給你介紹介紹。這位是崆峒派地大長老,閃電手李唯楓,陪我解悶的好鄰居!”
李唯楓哈哈大笑,指了指嚴衡頗為無奈的苦笑道:“你啊……你……,難不成我進來這麽多年就是為了陪你聊天解悶?到了這把年紀還談這些幹什麽!”他扭頭對天雲很隨和的說道:“我和嚴衡是幾十年的朋友了,關系非同尋常。”
天雲雙手一抱拳,對著李唯楓深施一禮,這個禮節恰到好處李唯楓上前虛手一扶道:“憑我和老狗熊的關系,這個禮就有些見外了!”
嚴衡向不遠處張望一眼。聚集的人群不時有人向這裡張望過來。在黑獄最缺少的便是新鮮事兒,很多人都對天雲地到來而好奇。嚴衡一拉天雲說道:“來,那邊已經等不及要見識我形意門的風范,我帶你認識認識這些老家夥!”說罷。帶著天雲向人群走去。
天雲不愛熱鬧但並不懼怕人多。說句不客氣的話,他雖不是宗師,但卻隻與宗師相差一線,死在他手下的宗師,又不知道有多少。見到這些人保持一貫的風格,冷靜、沉穩。
來到近前,嚴衡哈哈一笑,將天雲向前一送,頗有些威嚴道:“天雲。我給你介紹介紹。這些都是各門各派的宗師!”
天雲一一上前見禮,這一圈下來。不禁讓他有些暈頭轉向。黑獄裡邊什麽門派都有,武當、太極、八卦、梅花、五祖、八極、西北、就連少林的都不例外!不過讓他驚異的是,這些人對於他並沒有什麽敵意,而且一個個看起來都熱切的很,不知道因何如此。
恐怕以嚴衡地關系,不至於這些宗師都與他交好。天雲見到武當、少林還有八卦時,心裡不大舒服,畢竟在武林的時候,恩仇到了難以消解的地步!
嚴衡帶他見過一圈之後,似乎看出天雲心思,鄭重的告誡他道:“天雲,你要記住,黑獄是黑獄,武林是武林,不能混為一談!”
武當地清靈道人,撫須一笑很有宗師的派頭,眼盯著天雲道:“小友,看你見我的神態不自然,是否與武當有什麽難解的恩怨?”
天雲剛要回話,清靈道人製止他後,一臉的淡然道:“其實不必如此,在這裡可以拋開門派之見。想當年我因為幫我師妹逃下山,結果竟被掌門弄進這裡來!你說我對武當是該愛,還是該恨呢?”
李唯楓在一旁看著清靈道人向往的神色,不禁笑道:“好一個癡情的種,你那師妹就算長的像天仙一樣美,只怕現在也是人老珠黃了!”
清靈道人並不生氣,反而可惜道:“苦為他人做嫁衣,無奈、無奈!”
天雲聽到這個有些淒慘的故事耳熟地很,陳米拉不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在武當被關了許多年,不禁說道:“你說地是陳米拉吧?”
清靈道人身體一晃,眨眼就到了天雲的身前,像是瘋了般說道:“你知道?你果然知道!我師妹現在究竟如何?”剛剛還一臉淡然地清靈道人狀若瘋狂,抓著天雲的手銬都發出一陣難聽的金屬聲。
天雲有些後悔說這些話,清靈道人和陳米拉一般是那種癡情之人,真是不該刺激他。稍一猶豫,隻好實話實說道:“他們很幸福的生活的十年,只可惜……”
“十年、十年……”清靈道人喃喃自語的說著,手緩緩的松開了天雲。退後了幾步,在一旁不知想些什麽。
嚴衡似乎有些責怪天雲將這些事情說出來,剛要以長輩的身份責斥幾句,突然有人上前先開口道:“嚴兄,其實我們這幫老家夥,在這裡多年都沒有音訊,就是想知道外面的消息!好也罷,壞也罷,都完成我們一些心願!若是就這樣死在黑獄不明不白,是不是對我們太不公了?”
天雲剛才和這人見過禮,此人是八極門的長老名叫常波,他剛才還想開口說八極門的事情,但是清靈道人的神情,讓他沒敢說出來,怕他承受不住!
嚴衡本意是不想讓天雲將這些事情都說出來,可是轉念一想卻又釋然,就連他自己對形意門的消息十分在意,又何況同被關進來的朋友,當即點點頭不言語了。
常波看到嚴衡點頭,然後有些期待的對天雲,變得手足無措道:“小朋友,我……曾是八極門的長老,你知不知道八極門的消息……在這裡被壓了幾十年,總有些心結解不開!”
天雲看到常波那興奮和害怕的眼神,轉而看看嚴衡。在得到答案後,斟酌了半天,因為八極門這些事情實在是有些紛亂,最終才說道:“八極門和武當一戰極為慘烈,最終損失了數名長老!”
常波立在當場沒有說話,但神色卻極是痛苦,一旁的幾位宗師都不住的他安慰他,好半天才轉而問道:“那現在八極門還剩下何人?”
天雲對這個到是清楚,他緩緩將八極門的事情從頭道尾講清楚,畢竟他和八極門有著很深的淵源,所以理該讓常波知道。
在講八極門的事情時,不少宗師都在側耳傾聽,對於武當出爾反爾的作派非常仇視。
常波聽後老淚縱橫,幾乎是咬著牙根道:“好,好一個武當,只是我身不由己……”
八極門的事情講完, 這些宗師都圍上來,想要了解一些自己想知道的事情。天雲拋開門派之見,將自己知道的全部說出來。有的宗師得到消息後,高興的不得了,而有的則頗為沮喪,但無論如何對於天雲能帶來消息非常感激。
天雲剛說完,恰巧從大門處進來四位和尚。走在最前面的,除了戒律院的首座玄華、還有一位老僧,看情形少林的僧人對他十分尊敬,玄華在步伐上要慢他半步。
嚴衡怕天雲不清楚,就在一旁解釋道:“在少林裡是由戒律院和般若堂主執掌黑獄,玄華是戒律首座,你應該見過。他旁邊的就是般若堂的堂主,玄鍾!”他怕天雲不清楚,繼續講道:“般若堂首座應是達摩院掌法和內功最高的一位,他來這裡的目的,就是為了研習各門各派的技法!”
天雲仔細的觀察玄鍾,此人兩眼極有精神,手撚起佛珠,目不斜視,腳步十分踏實。
戒律院首座玄華走到近前,微笑著向天雲等人一施禮道:“這周我們還和從前一樣,希望各位能夠在這裡通過切磋,對武學有更深的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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