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對刑部尚書很失望,往往對一個越是信任,那個便又最不值得信任,真的是傷透了天子的心呐!
鄧太師善於巧辯,表面上十分善於偽裝,“起初,老臣還以為是燕國的余虐所為,當得有人向老臣告密的時候,老臣也是十分震驚不敢相信呐!”
失去了自己的寶貝女兒,刑部尚書哭得很是厲害,但還是被天子派人給抓走了,臨走之前,盯了一眼鄧太師,似乎知道了些什麽。
天子將這整件事交由鄧太師完全處理,此案件終於告一個段落,風傷跟著過來,總算舒緩了一口氣,終於可以離開禹都了。
然而,風傷在處理這個女子屍體的時候,動作有些笨拙,雨點風忽然走了過來,饒有所想的樣子,好似想到了什麽。
憑借著雨點風在公主房間所設立的機關,雨點風聞了一聞這個女子屍體的味道,感覺不對勁。
想起那女凶手身上染著一種無法被洗去的胭脂水粉,雨點風急得走向裡邊的水井處,欲繼續追查究竟。
又來到女子跳井自殺的地方對水井邊緣檢查了一遍,聞遍了邊緣,舀了一杓子水起來品嘗,並沒有發現那一種胭脂水粉的味道,“不對,這個人並非真的元凶,你我都被那真正的元凶給騙了”
雨點風斷定這個人並不是真正的凶手,與風傷說明了自己事先做的一些準備,從頭到尾分析了今夜這個黑衣人的事情“還有,你看,從這雪地上的痕跡來看,如果她真的是跳井自殺的,那麽又怎麽可能會還有背著水井離開的足跡?再從這兩種腳印的對比來看,這裡出現的必然不止是一個人,這雖然只有半隻的足跡,但卻足以說明了凶手還在潛逃之中。”
“賢弟啊,你聰明一世,卻糊塗一時啊,如果大哥我猜的不錯的話,那凶手是故意引誘我等前來此處的,而所有的設計,其實都是她事先就已經做好了的,我們這是被她給騙了啊,從其意圖上來看,十分明顯是想要除掉刑部尚書,想來必然是刑部尚書大人已經察覺到了什麽,而那真正逍遙法外的凶手擔心自己的陰謀暴露,這才醞釀的這個陰謀。”雨點風拍了拍風傷的肩膀。
雨點風深深自責,“我剛才一時沒有想到,就連那麽聰明的賢弟你也無法想到,這事情只怕並沒有我們所看見的那麽簡單啊!這凶手是想要借你我兄弟二人的手除掉刑部尚書啊!”
“如果說是朝中的某位大臣在排除異己,那也不可能會同時害了吏部尚書和刑部尚書才是,畢竟誰都清楚這兩位尚書大人在政見之上,從來都是存在著諸多的分歧,根本就不是一路人,有誰會想要除掉他們呢?”
“如果不是排除異己,那便只有陰謀暗殺了,可這和刺殺公主和天子的凶手又是否是同一個人呢?”雨點風終究沒有能弄明白。
“也許是有人故意想要挑起混亂,想要醞釀別的陰謀那倒也未必,只是這個陰謀到底是什麽呢?”風傷道出了這樣一句話。
雨點風細致的回想了當日在朝中所見過的所有大臣,聯系的想起來了一些事情,但問:“大哥我聽說木若心會武功是嗎?其之前一直隱藏著如此高深莫測的實力,但不知其是否有什麽樣的陰謀詭計?凶手會不會是她呢?”
“不,不可能的!我了解若心的為人!更熟悉她的性格和武功,她決計不可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的。”風傷一口駁回雨點風的話。
雨點風糾葛到底,面色匆憂,“這亂世之中,人心難測,誰也說不準,大哥是擔心她會是那烏月國的底細,恕大哥我愚鈍猜測,大哥以為其是因為有什麽陰謀,所以才處心積慮接近你的,畢竟那木若心乃是烏月國的人啊。
風傷深愛著木若心,“不、我不允許你對若心有任何的猜測,我相信她一定是無辜的,她對我是真心,而且我對她也是,所以我相信她!”
雨點風無奈也不想因為一些事情壞了兄弟之間的情感,但言道:“不管怎麽說,既然賢弟你那麽肯定木若心是清白的,那我便回去查看一下吧,為了能讓大哥我更放心你一些,還希望你能允許大哥我查一查!”
“不必,她做不了案的,他根本就沒有機會,所以我相信她!”
風傷不敢說自己打斷了木若心的右腳,只是低著頭,繼續處理刑部尚書府裡的殘局。
雨點風始終覺得木若心有問題,至少從那日在朝堂之上木若心的性格上來看,木若心不是一個簡單的女子。
在風傷還在處理事情的時候,雨點風背著風傷查處木若心,三更半夜的,來到了木若心的房門前,敲了幾遍無人開門。
見風傷的房間裡仍然有明亮的蠟燭,猜測木若心在裡邊搞鬼,雨點風便衝了過去。
叮叮!啵啵!
“誰啊!”
“我還以為會是風傷回來了,不知道這三更半夜的,你來我一個弱女子的香房,不知是否有什麽緊急的事情,他不在房間裡頭!”木若心扶著木門。
雨點風盯著木若心看了三兩遍,又聞了一聞,這股味道確實和九公主的胭脂水粉十分相似。
雨點風虛與委蛇的笑道:“木姑娘說笑了,你既然是我賢弟的愛人,那雨點風必然應該尊敬才是,只是這皇城之內今夜剛好發生了一件事,終於抓獲了那行刺九公主和天子的凶手,雖然天子認定凶手便是那刑部尚書,但我並不以為真正的凶手已經抓到,所以我……”
“所以你就懷疑我了是嗎?那好,你請便!你盡管搜吧!”木若心敞開大門,走起路來有些顛簸。
木若心指著簡陋的房間陳設,“這麽久以來我都是跟風傷同住的,這是他的房間,我睡的是他的床,穿的是他的鞋子,用的是他從公主那裡拿來給我的胭脂水粉,”
聽木若心說胭脂水粉是從九公主那邊得來的,那麽這一股味道相同,並不足為奇了。
不巧看見木若心走起路來一瘸一拐的,雨點風連忙意識到了什麽,問道:“你這腳是怎麽回事?你的腿腳不舒服嗎?”
天雪頓了頓,有些許幽怨的苦楚,說道:“還能是怎麽回事,當然是因為他愛我了,為了不讓我離開,他用自己的龍銀槍把我的右腳給打斷了!”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我賢弟一而再再而三的強調凶手絕不可能是你,不過我這賢弟也做的太過分了些,喜歡一個人也不能把她永遠囚禁在這裡啊,看我這就去找他算帳去,為你討個公道!”雨點風聽了,對風傷很不悅。
“不必!他既愛我,我也愛他,那便不恨他吧!”
一句深情的話,流入心間,雨點風能體會到木若心對風傷的用心良苦,這感情必然是真實的。
雨點風一走,木若心重重的關上了房門,一瘸一拐的走到床面前,用房間裡的火爐燒掉了黑色的夜行衣,接著,將一隻血紅色的魂鉤藏在了床底下。
火爐上的黑色布料剛燒成了灰燼,但見門外忽然出現一個偉岸的黑色影子,從其特點上來看,是一男子的。
見風傷推門進來,木若心悄悄的把手臂上的傷口給掩蓋住了,穿好了衣服。
風傷緩緩走近木若心,用無微不至的聲音關乎道:“這麽晚了你還沒有睡呢?”
木若心表現得淡定自如,“沒呢,人家等你呢,你都還沒有回來,人家一個人怎麽睡得著?”
“嗯,好吧,辛苦你了!”風傷輕輕拍著木若心的手臂,剛好打中了傷口,木若心吃緊了一下,險些暴露出來。
“你沒事吧?看你方才有些緊張的樣子,是在擔心我嗎?可我現在不是回來了嗎?”風傷看到了木若心有一絲的彷徨之意。
“不會,我有你在,能有什麽事?”
木若心假裝檢查著風傷的身體,看看哪裡有沒有受傷,“我方才聽說今夜宮中又遭遇刺客了?你和她交手了嗎?你武功那麽高強,應該沒有受傷吧?”
說實話,木若心不知道風傷的槍法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出神入化了,對風傷生了一分的警惕心理。
女子香遮不住胭脂味,熏入鼻子之中,清新怡人,“你今晚塗胭脂水粉了?”風傷嗅著鼻孔。
“是的,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總要打扮得好看一些,不然我擔心你會嫌棄我的容顏不夠美,如此,便留不住你的心!”木若心微微一笑,傾國傾城,甜美而無聲。
風傷撫摸著木若心的小臉蛋,愛不釋手,暖暖的感覺,給風傷一種久違的愛戀,填補了內心之中的空虛和寂寞。
軍旅生涯,本就需要忍受著各種煎熬和寂寞,如今卻這般依賴女子的溫柔,到底是為將者大忌。
感情,在戰場上是奢侈的,對任何人絕不能有半點情,尤其是對自己的敵人,一旦對敵人有半分心慈手軟,便意味著這一場仗必然是輸定的。
風傷是明白人,但偏偏喜愛情的陷阱,深陷其中,無法自拔,若不是尚未實現心願,風傷早已隱遁。
少年不識愁滋味,多情自古空余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