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水……如此常見的事情。
宋應星有些納悶,聖上為何要刻意帶他來看這樣的事物。
爐子,裡面有著煤火。
上面的水壺承受著高溫,最終沸騰,汩汩的冒著熱氣。
蓋子在水蒸氣的壓力下,翻滾不斷。
宋應星下意識的想著把水壺拿下來,水開了,再燒下去,就燒幹了,並且水燒的時間長,喝下去還會有毒。
不過,宋應星的舉動,還是被朱慈阻止了。
任那開水不斷翻滾,不斷頂著蓋子上上下下……
這當然有深意。
聖上顯然是讓他悟出什麽東西。
宋應星摸著下巴,皺著眉頭深思。
朱慈並不著急,猛然之間讓宋應星能夠有靈感,十分的不現實。
就算是科學界的泰鬥,也不可能適應任何的科學發現。
未來的科技有很多,但能夠讓大明快速起飛的一是現代火器科技的推進,第二便是這蒸汽機了。
什麽科技都可以慢慢隨緣發展,但這兩個科技樹,必須點出來。
“聖上……臣下無知,難以揣摩聖意。”
“哎,不是讓你揣摩朕,是讓你揣摩這開水壺。”
揣摩開水壺?
宋應星調整了下心態,聖上絕不是無地放失,那麽這開水壺有什麽玄機?
看起來,很普通,燒出來的水也很普通,開水,很燙,水壺蓋子已經快被頂飛掉了。
飛?
宋應星突然冒了個靈感。“或許可以用一個鐵球,裝滿水,然後封死,加熱,待水沸騰,鐵球承受不住……被裡面的熱水頂破……爆炸,必能殺傷敵人!”
我了個去?
簡直天才啊……可行不……顯然有些不太現實,還需要把裡面的水燒沸騰了,直接填上火藥,不就足夠可以炸開了麽……
或許可以在火藥不夠用的時候,當做替代品。
但這不是朱慈想要的東西。
“不,不。”朱慈搖頭。“這麽說吧,你看那水壺的壺蓋,明明沒有人動他,卻在自己來回折騰……這是為什麽?”
“因為水氣……熱水之氣。”宋應星用他的語言解釋道。
“是啊,這熱水之氣,端的是神奇,不用人力,卻可自行而動,朕嘗觀農民受累於耕田,匠戶受累於工事,朕就在想啊,能不能有什麽東西,可以自己動起來,代替農民耕田,代替匠戶做工,代替天下的百姓勞累於生活……讓大家都能從繁重的勞動,和不便的生產中解放出來。”
朱慈已經提示到了這個份上。
宋應星也不是笨人,很快便理解了朱慈的苦心,事實上,在此之前,他已經非常關注於大明自動化科技的發展。
那處於草稿狀態的天工開物,收錄了許多民間集思廣益的智慧結晶。
比如依靠水利,自行灌溉的龍骨水車等等。
這幾年大多數的科技成就,並不是宋應星的成果,但作為天工開物的作者,他也比其他人更有眼光。
那些所謂的奇技淫巧,才是社會發展的根本動力。
水壺在動。
實際上更是一個明燈。
指引著宋應星思考的方向。
水燒開,會把壺蓋頂起來,這就是一股力,倘若燒開更多的水,這力氣或許會更大。
在更大的力的作用下,可以做許多事情。
比如,推著馬車前進?
再比如……推著耕犁前進?
這就是一片嶄新的天空,宋應星突然豁然開朗。
“聖上真乃當世聖人也!”
“明白了?”
“只是有了一些想法,具體行不行的通,微臣也只能一試。”宋應星很謙虛,不敢打包票。
“行,盡管放手去試,需要什麽,知會一聲,朕等你的好消息。”
宋應星在這次面聖的過程中收獲很大,那樣的聖上對他來說就如同教父一般,指引著他前進的方向。
天工開物,是他邊工作,便收集資料編寫的科技類的百科全書。
凡是在軍器局取得的技術上的突破,都記載在這本書上。
這一次,他開了新篇中,題首了兩個字,水器。
和之前的火器篇形成了對應。
只不過水器篇還是空白,但在今天受到了聖上燒水的啟發後,他覺得,水器篇將會寫下的內容,或許對於大明的影響遠遠超過火器。
好在,丙型之後,聖上並沒有急於讓他急於開發火器。
現在宋應星,一門心思的撲在水器雛形的研究中去。
水燒開會頂開壺蓋。
這股力,如何將其控制,並用在需要的地方,的確是需要好好思考的問題。
……
初春的季節。
寒冷還沒有散去。
京城卻逐漸繁榮起來。
由於短時間內,內部的安定。
京城的人流,也在肉眼可見的速度飛速增長。
朝廷對於奴隸的需求,還沒有停止。
京城在工部的致力之下, 不斷地建設各種必要的基礎設施。
奴隸的價格,已經連續幾個月被推高,現在已經達到了六十兩一個健壯蒙古奴隸的地步。
價格越好,反而越讓達官貴人追捧,而他們越追捧,價格也就越高。
這就是一個惡性循環。
當然作為始作俑者的朱慈,是樂於見到這樣的惡心價格的膨脹。
高價之下,刺激著北方捕奴隊的熱情。
高價之下,是無數蒙古奴隸的痛苦。
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
確實,隨著蒙古奴隸的增多,帶來了一定的社會問題。
譬如,在年初的時候,在忠烈祠工地發生了蒙古奴隸的暴動。
幾十個奴隸,不知怎麽的打破了牢籠,跑了出來,想著返回草原,見到漢人就懟,同時慫恿著其他相同遭遇的蒙古奴隸反抗。
當然……
這樣的反抗是徒勞的。
忠烈祠的駐守官兵,很快出手鎮壓。
在短時間內,平息了暴動,將所有參與者抓捕歸案。
暴動的後果是很嚴重的。
當著所有蒙古奴隸的面。
那些鬧事的奴隸,被處以慘無人道的極刑,來震懾,敢於反抗的奴隸。
“誰要敢反抗,這些人便是你們的下場!”
忠烈祠的工頭,對著工地上的蒙古人,惡狠狠的警告道。
……
在宮裡的朱慈也聽說了此事。
對於蒙古人,那是沒有任何一點同情,欠的債,必須永生永世來償還。
“把蒙古男人都閹割了,應該會老實一些。”朱慈跟內閣的大佬們知會了一聲。
大家聽後,無不感到胯下一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