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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有毒》五百八十二 加班加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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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破玩意也叫地圖,你看看,能認出是哪兒不?”蕭兀納一走洪濤終於忍不住了,裝了一天孫子很難受,又沒人可以用來出氣。

 正好手裡拿著蕭兀納留下來的羊皮地圖,打開一看,就是它吧。啥破玩意,如果不畫圖這張羊皮還能值幾個錢,現在全糟蹋了。

 “末將真不識得只是大人要把生鐵送往遼國,此事不妥。”黃蜂從地上撿起羊皮看了看,確實和大人畫的地圖有很大差別。誰對誰錯暫且不論,海船去遼國的目的他聽見了,心中不太痛快。

 “你釣魚可有長進?”洪濤沒給黃蜂解釋為何要往遼國送生鐵,他還不夠資格聽這些戰略層面的機密。

 “還不如大人。”黃蜂做為皇帝禦賜的貼身侍衛,通常都是駙馬走到哪兒就跟到哪兒。

 駙馬喜歡釣魚,沒事兒就去河邊曬太陽,他也得一起挨曬。但做為一個內官,又是練武之人,耐心必須夠。一來二去的他也能安安靜靜的釣上一兩個時辰不叫苦,有時候比駙馬釣的還多。

 “釣魚除了魚竿、魚線和魚鉤之外,還需要什麽?”

 “魚餌”黃蜂有點煩了,不答問題就不答,何必打岔呢。

 “魚餌有些什麽講究?”可洪濤就像故意為難人一樣,明明看出來黃蜂不太高興還追著問。

 “釣不同的魚,需要製作不同口味的魚餌,務必要讓魚兒喜歡大人是拿遼人當魚了!”

 這下黃蜂終於有點收獲了,本來嘛,駙馬從來不是賣國求榮的奸臣,怎麽可能和遼國人眉來眼去呢。是自己想多了,不對,是想少了,腦子不好用。

 “想蒙人,就得先讓對方覺得佔了便宜,否則誰會上你的當?這個簡單的道理有時候大部分人都不理解,包括你在內。將來這件事兒有可能會成為本官的罪責,到時候如果有人問起此事你就說全然不知,也沒聽到本官和蕭兀納的談話。不要逞一時之快,在朝堂裡玩義氣死的最快,還沒人收屍。”

 黃蜂能想明白,洪濤也不在意他知道。裴英是個什麽德性,黃蜂有過之無不及,嘴巴太嚴。但黃蜂真沒有裴英的政治素養,也沒在朝堂裡歷練過,光嘴嚴還不足以保命。

 不管他是誰派來的、目的是什麽,

這些年來最兢兢業業的就是此人。只要自己出事兒他必須跑不掉,還得被當成重要人證。自己也沒能力解救,只能多打打預防針,是福是禍還得看他自己的造化。

 “只要大人能打敗遼人,誰也不能誣陷大人有罪,這是天大的功績!”黃蜂肯定是聽不太明白駙馬所言為何,覺得這種事兒不太可能發生,有點杞人憂天。

 論打仗他只服一個人,必須是這位駙馬。黨項鐵騎擋不住,契丹騎兵同樣也沒戲。只要能打贏遼人,除了謀逆之罪,誰還能為難大宋第一功臣?

 “皇家無情你出身宮中,想必對這句話有充分了解。當一個人可以言出法隨時,世間就沒有道理可講了。我們先不聊這件事兒,本官有更重要的事情交給你辦。”

 “末將聽命”每次一說到皇家的事兒黃蜂就沒法接話,好在駙馬從來不為難自己表態,都是點到為止。

 “這次北伐六皇子也要隨軍出征,本官若是死了大家還能活,如果六皇子戰死,新軍和所有將領都得陪葬,其中也包括你。所以本官要讓你去保護六皇子,如遇戰事不利,誰的命令也不用管,馬上帶六皇子逃,明白本官的意思了嗎?”

 “末將不太明白,有大人在何人能傷六皇子?”黃蜂還真實誠,不明白就說不明白。

 “到時候你就明白了,屆時不許和本官說什麽皇命在身之類的屁話,否則先斬了你,別以為本官不敢!”這件事兒還是不能說,和前幾輩子一樣,洪濤在做大事的時候從來不需要別人的意見,只需要服從。

 這一點恐怕再穿越十次都改不過來,不是剛愎自用,而是運用的體系完全不同。沒有一個人能理解自己的全部想法,那還出個屁主意。

 特裡公主最終還是留在了府衙,蕭兀納在她的小院裡隻待了半個時辰就帶著人匆匆北歸了,連館驛都沒去。看樣子他是真著急,身上背負的壓力也真大。

 可以理解,他做為這件事兒的撮合著、實際執行人,成功了要把功勞分給皇帝和其他大臣,失敗了,黑鍋全是他一個人背,不可能不急。

 不管在遼國還是宋朝,真出力辦實事的官員總是最倒霉的。蕭兀納這幾年在政壇冉冉升起,差點連公主都娶了,契丹貴族們也不是鐵板一塊,暗地裡盼著他出事兒的肯定不在少數。

 比起蕭兀納,特裡公主就要幸福多了。她不用愁身份地位會遭人排擠,還憧憬著兩國聯姻帶來的和平盛世,整日裡除了去學堂聽課就是找機會抓住王詵請教。

 宸娘走了,她不光代替了宸娘的位置,還有過之無不及。用她的話講要在自身素質上和未來的夫君盡可能看齊,免得以後兩個人沒法聊天。

 別看這位契丹公主是個直性子,可在道理上懂的還挺多,並不比很多有學問的人差。

 不過洪濤可沒功夫再去找機會看大腿了,別說特裡公主,綠荷和紫菊都很難見到他,只有周一日能時不常見上一面,但也都是說完公事就去各忙各的。

 往年的冬天都是最閑在的時候,忙了一年從上到下都要休息休息,節日也多,熱鬧完春天也就到了,又得接著忙碌,就是這個命。

 但洪濤不打算認命,誰說冬天就必須休息,那是農業社會抗拒不了大自然不得不采取的應對措施。農民能休息,各家工坊又不用看老天爺臉色吃飯,該幹嘛幹嘛,不光乾,還得加班加點的乾。

 也不白乾,工錢加二成。其實不給加工錢工匠們也不會撂挑子,這個年代的人還沒有什麽工作時間、休息日、福利待遇的意識,只要東家有活兒就乾,總比沒活兒乾沒錢掙強不是。

 洪濤則是一家挨一家的工坊轉,這裡待兩天那裡住三夜,凡是有任命的工匠挨個找來聊聊。這一圈轉完都到正月了,元日和燈節也是在山溝子裡和工匠們一起過的。

 有他在過節必須熱鬧,新軍裡的廚子調過來十多位,也沒啥精細菜,雞鴨魚肉大盆招呼,但酒不管夠,每人兩碗喝完拉倒。

 最後一站才是化肥廠,這裡依舊是禁區,任何時候沒有特製的通行證誰來了也不讓靠近,裡面的工匠想出去也不容易。

 “大上,王五他們不在了,這裡全靠你一個人張羅,辛苦啦。”洪濤在化肥廠裡沒找到人,直接去了玻璃作坊,高俅正舉著吹管吹玻璃呢。

 “辛苦談不上,只是實驗室那邊有些顧不上,好多都耽擱了。”高俅還是老樣子,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願意在實驗室裡搗鼓那些誰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會成功的實驗。

 而他的休息方式也和別人不同,睡覺、進城、吃飯喝酒、騎馬釣魚都不好,一旦累了或者讓一次次的失敗打擊了,就去玻璃窯裡吹玻璃器皿玩。吹出一桌子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就啥都不發愁了,身上也不累了,繼續鑽進實驗室接著搗鼓。

 “你這弄的是什麽玩意?”旁邊的桌子上擺著一個半尺多高的物件,既不是炊具也不是酒具,洪濤怎麽看怎麽眼熟,又摸不準。

 “王大給了幾張大人的畫作,裡面有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據說都是以一敵萬的大殺器。學生想不通這些神器該如何造,這輩子恐怕都沒辦法,只能按照畫上的樣子用玻璃吹造出來,權當過過癮。”

 高俅一邊說一邊從吹管上剪下一個手指粗的玻璃管,趁熱粘在了桌上的那堆玻璃物件上, 這才放下吹管,擦擦手站在一邊準備聆聽教誨。

 “哦,我說看著有點眼熟呢,合算你弄了個玻璃坦克!哈哈哈哈你娶了個會過日子的媳婦,本官畫這些的時候她也就十一歲,那麽小就知道藏起來以備不時之需了。讓我瞜瞜這根炮管子有點短,再長這麽一小截就更像了。”

 一杵上那根小玻璃管子就不用猜了,這要是再不認識妄為穿越者。高俅用玻璃吹了一輛坦克模型,真和兒童團剛成立時自己給孩子們畫的差不多。

 “學生再吹一根”高俅還挺認真,把圖畫拿過來對了對比例,打算修改。

 “得得得,別改了,做的再好也是扔爐子裡的命。王五他們都走了,也沒說去哪兒,你就不想問問?”

 洪濤最看重的就是高俅的認真踏實勁兒,自打他從雪山上撿了一條命來,就好像看透了世間紅塵,不再問世事。

 “王大說先生自有安排,這些事兒也不是學生該打聽的。”高俅的答確實像個老和尚,眼皮都沒抬,估計連腦子都沒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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