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女兒陡然出現的異狀,陳飛成全然瞧在眼中,不由大為詫異。
自長大懂事以來,娟兒還從未對一名青年男子如此假以辭『色』,而且也從未無故臉紅過。
可現在這番模樣,是什麽情況?
莫非,這小子就是娟兒的真命天子?
當下心神一振,以旁觀者的心態,仔細端詳、認真打量起段今朝來。
但見其身材高大,濃眉寬額,國字臉龐,膚『色』微黑,雙目炯炯有神,兩旁太陽『穴』高高鼓起,男子漢氣概十足。
……
心下暗喝一聲彩,緊接著陷入沉思。
是了,娟兒生平最喜舞槍弄棒,厭文尚武,崇拜英雄。
一向瞧不起白白淨淨的『奶』油小生,對那些狗仗人勢、遊手好閑的紈絝子弟,更是不屑一顧。
也只有像眼前這樣氣概的奇男子、偉丈夫,才有可能吸引娟兒。
看來,娟兒的三點要求,他至少達到了兩條,只是不知他的武功如何?如果武功能勝過娟兒……
傻大個,你可要爭口氣啊!
麻煩你小子行行好、幫幫忙,拿下娟兒,將她的終身大事解決了,我感謝你八輩子祖宗!
可千萬不要“山大無柴、人大無力”,中看不中用啊!
……
陳雪娟一時心『亂』如麻,片刻後猛然驚醒過來。
該死,這麽多人看著呐!怎麽能如此失態呢?
可愛,一見鍾情,還臉紅,犯花癡了麽?
真不害燥!都怪這呆木頭、傻大個,害得人家心神失守!
失守?現在失守的只是心神,以後呢?
清醒過來的陳雪娟,本想怒目而視的,不想臨到頭來,卻變成了大翻白眼;本想大聲清叱的,可話到嘴邊卻變成大發嬌嗔:“誰跟你這呆子搭訕啊?真會給自己臉上貼金!”
……
段今朝的發揮越來越超常,聞言故作一愣:“不是搭訕啊?我還以為自己虎軀那麽一震,將你這個大美人吸收住了呢!唉,原來是自作多情?”
此言一出,立即噓聲四起。
同時引來陳雪娟一頓白眼『亂』飛,語氣不知不覺中變得極為溫柔:“切,當然是你自作多情了!哼,本小姐會看上你這傻大個?”
言語之間,竟無意中有些許打情罵俏的意味!
他倆身處其中,渾然不覺,只是可憐了旁觀眾人的下巴,再次驚掉一地:這還是那個大大咧咧、豪氣千雲的陳大小姐麽?敢不敢再柔情一點?敢不敢再膩歪一些?
……
段今朝雖是第一次與美女面對面打交道,但最初的不堪過去之後,感覺越來越好。
“傻大個?大個不假,傻卻未必吧!自作多情也好,兩箱情願也罷,可我就是看上你了,你說怎麽辦吧?”
話語之中,已有些許調笑之意。
“誰跟你兩箱情願了?真是的。本小姐怎知道怎麽辦呀,那不是你自己的事嗎?”陳雪娟妙目含嗔,俏臉緋紅,神『色』之『色』又現扭捏。
段今朝的膽子越來越大,嘴上越來越甜:“可是看上你,是我的錯麽?誰讓你前來招惹我不說,還如此魅力巨大?”
陳雪娟一聽,臉上嬌羞無限,心中倍感甜蜜。
這呆木頭還挺會說話啊!
這心中,怎麽老是想與他說話呢?以往也有一些優秀子弟如此待我,可卻並未如此受用?反而心甚厭惡之?
難道這就是愛戀的滋味?
莫非我真的一見傾心了?
嗯,確實很獨特!
可是,期待中又感覺有些害怕?
這是怎麽回事?
……
見兩人越說越不像話,越來越膩歪,竟然當眾示愛,這樣下去成何體統?
看來自己得親自出面了,可不能再讓娟兒胡鬧了。
沒想到這小子竟然是名登徒子,看走眼了啊!
唉,娟女的親事,此番又落空了。
想到此,陳飛成一聲輕咳,打斷了兩人的郎情妾意。
爾後踏前數步,雙手一拱:“老夫天地會陳飛成,敢問少俠尊姓大名?”
見正主終於出面,而且還是威名赫赫的天地會舵主,段今朝臉『色』一正,向陳飛成揖首一禮。
“見過陳舵主!晚輩乃雲南段家子弟,名叫段今朝。剛才一時『性』起,唐突之處,還望海涵!”
態度不亢不卑,言詞不冷不熱,語氣不緊不慢。
這,才是段今朝之本『色』。
……
段今朝這一番言語,成熟穩重,氣度不凡,與之前的登徒子形象判若兩人。
讓眾人再次大跌眼鏡,包括陳飛成、陳雪娟父女倆在內,都感到極為詫異。
到底哪個面孔才是這小子的真實面目?
厲害啊!在威名遠揚、地位尊崇的陳舵主面前,也能如此坦然淡定、應付自如、進退有度,這還是剛才那個呆頭呆腦的好『色』之徒麽?
……
見多識廣的陳飛成,率先恢復正常,心思電轉。
大理段家管教子弟之嚴,聞名江湖已久。
其之前所為,必然乃少年心『性』。又或者,是故意逗弄娟兒?試探娟兒?
看來,娟兒的伴侶還得著落在此人身上,且待我也試他一試。
想罷,陳飛成雙手一拱:“原來是大理段家的段少俠,幸會幸會!”
說話間, 雙掌已是用上了三成力道,一股內勁憑空而去,直撞向段今朝胸腹。
段今朝見狀,也打算試試陳飛成內力深淺,表面上急忙恭恭敬敬地回禮:“陳舵主名震江湖,久仰久仰!”
內地裡卻是氣沉丹田,運氣於胸,硬生生受了一擊。
隻覺胸腹如遭重擊,氣血翻騰不休。
……
當下深吸一口氣,不動聲『色』的雙手抱拳往前一推:“不知陳前輩親自前來,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已然使出了五成內勁。
陳飛成見自己的猛力一擊,如泥牛入海,對方竟能坦然受之。心下正自暗讚不已,突覺一股異常威猛的暗勁,悄然轟向自己。不由大驚,倉促間急提雙掌橫亙於胸。
“呯”的一聲炸響,兩人上身突兀搖晃不止,各各連退三步,方才堪堪穩住身形。
一招試探,勢均力敵!
段今朝雖是有備而發,但隻用了五成內勁。
陳飛成雖是倉促出掌,但卻使了七分力道。
總體而言,兩人內力半斤八兩,不分伯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