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花湖北岸,比鄰瀾滄縣的是初雲縣,坐落在一座高山之中,所謂初雲,這裡的雲海之景可是一絕,風景更是與鏡花湖相稱,一山色,一湖光,可謂是天造地設。
前面說道,那流星劍樊仕敗北之後,便被那黑衣人和青年人安排到了此處休息。
樊仕自然也是閑不住,接連幾日的比試他都去看了,原本敗給鴉九劍柳乘風讓他心中充滿了不甘,多日來,這初雲縣之美景也沒讓他緩過來,可是自從他看了之後那一場場比試之後,心中陰霾,一掃而空,一瞬間就服氣了,想通了,甚至還有點暗暗慶幸自己一開始就敗了。
所以,這幾天,樊仕是心中痛快,一邊與美景美食相伴,一邊又可以看天下英雄比武,過的甚是悠哉,何況,初雲縣釀的酒,也是美味至極,樊仕哪裡忍得住,這不,他又閑不住了,在熱鬧的縣城亂逛,一會兒看看來往的貨郎扁擔上的雜物,一會兒又在街邊小攤把玩那些個小物件,晃悠著就到了縣中的酒肆裡,要了兩三碟小菜,一壺小酒,往那條凳上歪身一坐,嘴裡哼著吳調,心中十分輕快。
這時,門中進來兩人。
“樊公子,看來這幾日休息的不錯嘛。”來人笑呵呵道。
樊仕一看,喲,這不是之前把自己帶到這裡安頓下來的那個年輕人嗎?趕緊起身相迎。
“是你呀,快快快,剛好,一個人喝酒太悶了。哎?這位是……”樊仕見旁邊還跟著一人,黑色鬥篷,籠罩整個頭部,根本看不清面目。
“哦,就是他,讓我留下你的。”那年輕人指著旁邊的黑衣人介紹說。
“幸會!在下……”樊仕一拱手,正準備好好介紹一下自己,卻見黑衣人一伸手,讓他打住。樊仕不解,那黑衣人兀自往凳子上一坐。
“流星劍樊仕,揚州府樊州人氏,樊州世族子弟,少時好讀書,未曾考取功名,喜遊山玩水,走馬遊獵。”那黑衣人說的頭頭是道,樊仕聽的是十分詫異。
“你……你是什麽人?”樊仕驚訝中,還夾雜著一絲害怕,這人居然把自己弄的一清二楚,自己這麽多年在外遊歷,知道自己家世的人少之又少,莫非……這個人是樊州人士?懷疑中,樊仕不由開口問道。
“你是我需要的人。”黑衣人直言道。
樊仕聽得是稀裡糊塗,這人什麽來路,莫不是什麽江洋大盜要拉自己入夥吧,他奇怪的看著黑衣人。
“是這樣,我呢,就是這麽被他騙來的,現在跟著他,他要做的是大事,我用項上人頭向你保證,你不會後悔。”年輕人見黑衣人說話這麽直接,不懂得迂回,弄的氣氛這麽尷尬,無奈幫腔解釋。
樊仕腦中一團亂,這都是什麽亂七八糟的,說話都說不明白。
“我憑什麽相信你們?”樊仕一拍桌子,怒道。
年輕人也不知道再怎麽說了,無奈看向黑衣人。
氣氛凝重。
“我證明給你看。”黑衣人冷冷說到。
樊仕臉色一變,好,看你怎麽證明,右手偷偷摸向了腰中流星劍。
酒肆中一片嘈雜。
這時,黑衣人猛地一拍桌子。樊仕給嚇了一跳,下意識的拔出劍來,架在了黑衣人的脖子上。
黑衣人也沒躲閃,端坐如鍾。
過了許久,樊仕眉頭一皺,不對呀,怎麽這麽安靜?他回頭一看,只見整個酒肆中的人都站著,怒目圓睜,刀劍紛紛在手,正死死盯著他看。樊仕心中突然亂了,
頓時慌了神,暗道不好,敢情眼前這位還真是一座大佛…… 樊仕回過頭,看著那黑衣人,紋絲不動,似乎在等什麽。他心中不安,如今自己的劍在人家脖子上,好生尷尬,這可如何是好……
就在樊仕腦中飛轉,想著怎麽化解眼前這尷尬的時候,他忽然又發現,這酒肆外,怎麽也這麽靜?他霎時感覺不妙了,徹徹底底的慌了神,手腕一軟,趕緊把劍抽了回來,驚恐的看了看那黑衣人,跑到門口一看,瞬間,若晴天霹靂,整個人扶著門框,冷汗直流。
門外,一片寂靜。整條街上都站滿了人,連那對面的客棧青樓,望台屋頂,都站的是人。
光是這陣勢, 已經讓樊仕腿軟,更別說那一個個都手握刀劍,氣勢洶洶了。再細細看去,這其中,還有不少剛才見過的呢。
樊仕定睛一看,剛才自己攔住的那貨郎,街邊賣小玩兒意的攤主,還有那蜷縮在街道角落裡的乞丐……
此時,樊仕腦中只有兩個字,震撼!
他一個人呆呆在門口看了半天。
那年輕人不由一笑,這下可好了,還非要證明一下,真是,想當初,我也是被這家夥給整了這麽一出。他知道現在樊仕的心情,他一定在懷疑人生,所以,走到樊仕身後,拍了拍他。
樊仕一個哆嗦,嚇得直跳。
年輕人見狀大笑。
樊仕無心理會年輕人,再看那黑衣人,正端著一杯酒,細細品著…
樊仕搖搖頭,此人竟然能有這樣的神通,看來,自己是遇到人物了。他震驚之余,趕緊定了定心神,心想不能這樣,好歹我樊仕也是樊州世家,名門之後,怎麽著也得有點兒氣場才行,不能顯得這麽沒見過世面。
樊仕鼓足勁,走到了黑衣人身邊。
“我們談談吧。”樊仕長舒一口氣,把劍放在桌子上,坐了下來。
黑衣人端了一杯酒遞給他。
樊仕一頓,伸手接過,一飲而盡,借酒壓壓驚。剛喝完,見那黑衣人又是一拍桌子,頓時,酒肆熱鬧如初,恢復原樣。喝酒的喝酒,劃拳的劃拳,小二也甩了甩毛巾,吆喝起來,門外街市,也喧鬧起來,小販叫賣,馬車接連……
樊仕看的是如在夢中一般,久久不能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