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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第一禍害》第一百八十七章 心太累
達延汗意圖和陌生的撒馬爾罕勢力合作,也是無奈之舉。大明太子不止搶了他的黃金馬鞍、非禮王妃、搶奪河套,還意圖搶走他治下的牧民。孰可忍,孰不可忍!

 河套承諾安逸的生活,給出的落戶政策讓草原上普通牧民、奴隸心動。看到把台從一介奴隸成為大寧城副城主,隸們一有機會就會逃亡河套。各部落的那顏貴族急得跳腳,跑到雲中城外叫囂,被守軍扔出的鞭炮嚇退。

 “用什麽鞭炮,直接用城頭的火炮轟!”朱壽磨著牙喊道。自從那個什麽之後,手下的人對鞭炮愛不釋手,不管大事小事,總要放一炮。

 前來送信的王守仁憋著笑說:“陛下不許雲中城先挑起戰事。”

 太子有點懶,除了制定發展大方向,不管俗事。雖然頭頂河套特區總督的名義,平時的大小政務由楊廷和處理。楊廷和每日會用電話上報弘治帝。

 遇到難題,弘治帝幫著詢問內閣和六部的意見,只要不和太子定下規矩衝突,楊廷和會接受朝廷的建議。

 可如果是太子直接的命令,河套只會告訴弘治帝,不會通知朝廷。比如河套的戶籍管理,李東陽也是剛知道。河套官員各司其職,李兆先不負責戶籍管理,不清楚此事,也不能插手。

 弘治帝擔起溝通調解朝廷和河套的職責,借力打力,對朝政的處置更加得心應手。父子倆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讓很多勢力收斂。

 比如國庫災後無銀支付九邊兵餉,有官員提出納銀捐監。弘治帝令河套負責九邊兵餉。作為補償,河套可以在九邊賣鹽。同時下旨廢除一切納糧、納銀捐監事宜。商人、富家子弟想要當官,只有科舉一途。

 朱壽摸摸下巴:“河套牧場、飼料場動工了嗎?”

 “工部完成河水引流,各取水點建設完畢。西廠把相關設備、種子送抵河套,戶部正在從牧民中招收工人。有部分百姓對優先招錄牧民不滿。”王守仁回道。

 朱壽輕笑:“告訴他們,只要拿出本事證明他們養牛羊比牧民厲害,就讓牧場收下他們。本宮身邊不留無用之人。本宮才不管他們的祖上是誰,只要認本宮為主就敢用。”

 “殿下收下撒馬爾罕使者的效忠?”陪在朱壽身旁的李東陽突然發問。

 朱壽呵呵一笑:“等李公何時了解撒馬爾罕,再來問本宮。不管做任何事,首先要收集情報信息。這位是河套工部郎中王守仁。他前往河套之前負責督建威寧伯墓。威寧伯之子作為感謝,把威寧伯的佩劍贈與他。”

 “啟稟殿下,臣父與李閣老是好友。”王守仁小聲說。

 朱壽在車廂裡換了個舒服地坐姿,神情坦然地說,“本宮知道。本宮也知道李公撰寫了威寧伯的墓志銘。但願此次有兩位相陪,威寧伯在九泉下原諒本宮的狂妄無知。”

 “殿下言重。”李東陽寬慰。

 朱壽毫無矯飾地道:“本宮錯了就是錯了。李廣畏罪自殺,朝中有官員彈劾威寧伯是同黨。七十多歲的威寧伯思慮過重病倒。本宮在朝上嘲諷威寧伯殺死42人報功,消息傳出沒幾日威寧伯病逝。說是本宮氣死威寧伯也不過分。”

 “深刻了解九邊軍備的糜爛,才懂得威寧伯的難處。本宮欠威寧伯一聲道歉。臣子想成事,必先取得掌權太監的認同。亂政的太監失勢,被提拔上來的官員事後被清理。這大明到底是怎麽了?”朱壽出神地望著車窗外的漫天黃土。

 “惡念值+1。”

 李東陽和王守仁額頭冒汗,殿下故意在他們兩人面前說此話是何意?殿下又想搞什麽事?

 李東陽露出疲憊之相:“殿下想讓臣做什麽請直說。”一路與太子同行心太累。

 “微臣以殿下馬首是瞻。”王守仁緊隨著表態。太子在他們面前說出‘臣子想成事,必先取得掌權太監認同’的話語,他還能怎麽辦?

 朱壽轉過頭,雙眼熠熠生輝。“王大人替威寧伯修墓,在甘州認識到九邊的問題,義無反顧地辭官入河套。都說李公是‘騎牆派’。本宮卻以為出身貧寒的李公旁觀者清,對時局有清醒的認識。兩位都是明白人,本宮直言不諱。”

 “父皇今年三十整,卻從未出過京師。朝臣們以祖製、以‘君子不立危牆之下’等諸多借口把父皇困在宮中。父皇能信任的人只有身邊一起長大的內侍。”

 朱壽坐直身體:“本宮也是出了京師才知道天下之大;去了關外得知韃靼的實力;見過大同百姓的慘狀,知道九邊糜爛的程度。看萬卷書不如行萬裡路。”

 “太祖、成祖征戰四方,仁宗、宣宗跟隨成祖見識過民情。而英宗幼年繼位,養在深宮不知民間疾苦。本宮認為征戰土木堡的計劃沒有錯,錯在於英宗不了解國內的實情。”

 朱壽直勾勾地看向兩人。

 “殿下說這麽多,是想要臣等支持您出門遊歷?”李東陽語氣徒然拔高。

 朱壽大笑:“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力!”

 “惡念值+1……”

 王守仁輕輕一歎,他怎麽就覺得殿下的話在理。但是他有幾顆腦袋敢支持太子在外遊歷?就太子的脾性,想暗殺他的人能從朝陽門排到大明門。

 李東陽心裡發苦。

 一路上朱壽不停地給車隊洗腦,說服隨行官員讚同他的遊歷提議。鬧得大家督促胡玢馬不停蹄,日夜兼程趕赴甘州,避免和太子接觸的時間。車隊繞道大寧城, 卻提前三天趕到甘州。

 朱壽讓王守仁指路,車隊直驅墓前。

 “皇爺爺在世時誇威寧伯‘計武烈,不減漢朝之衛霍;論文事,無慚宋室之范韓’,本宮年幼無知,冒犯威寧伯。本宮知錯了,希望威寧伯能原諒。”朱壽在威寧伯王越的墓前長跪不起,哀泣的哭聲讓李東陽等人心驚肉跳。

 威寧伯王越家人,位於甘州的陝西行都指揮使司、甘州官府聞訊趕來,見到傳旨的專使一行人在墓前下跪,無不詫異。

 調任陝西布政使的許進早早趕到甘州,見到跪在墓前的是太子本人,趕緊上前請安。

 朱壽死死趴在墓碑上不願意起身,肝腸寸斷地大哭,“威寧伯,本宮錯了。”

 “惡念值+1……”

 了解太子秉性的幾人心中一萬隻草泥馬飛過,只能老老實實地陪著一起跪。不解真相的威寧伯家人,以及追隨威寧伯出關殺敵的兵將哀慟不已,已然消除對太子的怨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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