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員們乃至天下間的讀書人,被太子扣了一口大鍋砸下。還是甩都甩不開的那種。
太祖開國時用酷刑懲處貪官汙吏,那段美好的日子被百姓們口口相傳。一百多年後官商勾結已成常態,失地流民數以百萬計,百姓們怨聲載道。
弘治帝施以仁政,太子讓百姓們吃飽飯穿暖衣。百姓們在東廠有意引導下,對皇家心存好感,而把種種不平推給官員。
宋元崖山海戰一宋朝失敗告終,1o萬陪著趙皇帝殉葬大海。太子把文人風骨和崖山相關聯,觸痛了華夏子孫的神經。余波不斷酵,震出了不少名士、大儒聲。
朱壽提過的《官員的自身修養》,被再次提及。劉健、李東陽、謝遷、屠滽、周經、梁儲,都察院左都禦史戴珊,謝鐸、馬文升等老臣相繼文表當官的心得。
“老奸巨猾。”朱壽眼角抽搐。
老臣們也學會渾水摸魚的本事。趁著百姓們狂罵官員的時候,跑到便宜老爹面前大拍馬屁。讓便宜老爹同意在溫良改、吐魯番、各地布政司官衙中,安置無線電台。
接著借口他年前布置下的作業,借用無線電台的快傳播,刊登在《大明皇家日報》。用朱壽的命令堵住朱壽的反對聲。
老臣們深知,弘治帝對召回鎮守太監心有疑慮。無線電台由東廠掌控。讓無線電台出現在官衙,就是另一種意義的鎮守太監。東廠能光明正大監視官員的動向。
雖然看上去東廠的勢力又抬了頭,實際上是把暗處的無線情報站弄到了明處而已。放在眼皮底下,總比暗中被盯上安全。
朱壽撇撇嘴:抱團的文官,確實不太好對付。
臣權和皇權的爭奪,永遠不會落幕。
對付抱團的武官,好辦多了。以暴製暴,用拳頭對拳頭。
錦衣衛完成了內部清理工作,清出無能之輩。有背景的扔進旗手衛,讓他們拚爹娘去。反正旗手衛是禁軍,拚家世沒人是太子的對手。隨這群二代們在宮裡折騰。
海盜打上瓊州,衛所兵將被屠,是錦衣衛拚死奪回州府趕跑了海盜。領頭的竟然是高鳳的侄兒。高千戶原來是蘇州千戶所的千戶,因為白蓮教的事被貶官。
立了大功後,高千戶火被提拔成了高指揮使。上任第一件事,帶領手下跑到福建異地抓捕海商。新官上任的高指揮使背後有人,壓根不把福建錦衣衛、衛所放眼裡。在海商押送回京前,領著人和同僚火拚了幾次。
‘封妻蔭子’的念頭刻入男人的骨頭裡。是男人們在外拚搏的動力。可在溫室中長大的後代,容易喪失對抗風雨的能力。
朱壽不認為子孫受先祖庇佑有錯,但無能的他們位居高位就有錯了。
用海盜事件做文章,朱壽扯下衛所戰鬥力低下的遮羞布。他反覆抨擊武官的世襲制度。仗著九邊精兵、南京水師、錦衣衛、三大營,朱壽強迫軍機處更改制度。把武官世襲特權改為優先權。
任用武官先考核能力,能力達標再查家世。若家中父輩有當職者,優先錄取。就算入職武官,還有三年小考、六年大考,考核不通過照樣革職。
這個年,文武官員過得都不輕松。
“太子殿下是故意折騰人吧?”黔國公在前線駐守了兩年,今年在李東陽的邀請下來到孟艮府過年。
黔國公還沒見識過後世的嘉靖、萬歷、熹宗,心裡把太子視為性格最獨特的皇室成員。要不是陛下就這根獨苗,太子的儲位很危險啊。
李東陽打開禦賜的玉露春,一股醇香從酒壇中飄出,黔國公咽了口口水。
司禮監高公公帶著大車小車的賞賜到雲南,
除了書畫文玩、貴重的金銀珠寶,還有足夠李家三口人吃兩三年的酒肉油面。李東陽很會做人,把東西分送給雲南官員、土司。黔國公府也收到了一車。黔國公羨慕妒忌恨。
酒剛喝了三杯,田公公翹著蘭花尋了過來。“咱家打擾國公爺和李公雅興了。”
李東陽和黔國公站起迎接。雖然負責無線電台的公公沒有鎮守地方的權利,官員們依舊以禮相待。不客氣不行,誰知道公公們會用電台向京師匯報什麽。
“公公有事?”李東陽把田公公請上桌。
田公公拱手謝絕:“咱家收到京師的命令,明年起漲一倍的兵餉。戶部撥了一筆款項,算做朝廷送給衛所兵將的年禮。兵卒每人一兩,每高一級多一兩。雲南各衛所撥雙倍。黔國公別忘了告訴大家這個好消息。”
黔國公百思不解:“這年都要過完了,朝廷年禮?”
田公公輕笑,陰冷的笑聲讓屋裡降了幾度。
“十五家商人,出5oo多萬兩銀子。是國庫近兩年的稅銀收入。沿著長公主們走私白銀、私鑄銅錢的線索,錦衣衛抓了不少私鑄錢幣的商人。國庫收入劣質百萬銅錢,交由鑄幣廠重新回爐。”
“太子爺說,獨樂樂不如眾樂樂。讓戶部把抄家得來的銀子分給為大明安定做出貢獻的兵將。”
海貿的利益出乎朱壽的意料。東寧伯搶了一圈,保大坊金庫的帳補上了七七八八。朱壽底氣足了。又因為和戶部為弘治十六年的預算鬧了不小矛盾,朱壽乾脆大方了一把。
“內閣同意了?”李東陽覺得不可思議。
朝廷一直沒銀子,很多重要場合需要太子借銀。拿人手短,朝臣面對太子總是硬不起來。朝廷用銀子的地方很多,怎麽會容許太子亂花?
田公公朝黔國公陰惻惻地笑:“閣老們同意了。前提是讓太子暫停改革田賦。太子想取消宗室、勳貴、官員、舉子的免稅特權。宗室和勳貴們意見很大,這個年忙著到處聯絡人。閣老們擔心……會出事。”
李東陽目瞪口呆。
太子真敢!
黔國公微微的酒意被嚇飛。
“黔國公府無條件支持太子殿下的決定。”他嚇得當場表態。
武定侯等人確實接觸過他,也和雲南各地土司、官員接觸過。看田公公的眼神,東廠必定是知道的。
“土司們也要交田賦嗎?”李東陽後知後覺地問。
田公公冷笑:“連皇莊都要交田賦,土司怎麽可能不交。”
李東陽想到黔國公說過,不少勳貴們到了雲南。
他著急地說:“國公爺,請調兵防守孟墾!”
“孟養、木邦、孟密三家土司已聯手,估計完成了對孟墾府的包圍。”田公公笑容滿面,“請李公放心,太子爺專門派了人保護夫人和小姐。”
果然沒過多久,緊閉的城門外傳來喊打喊殺的聲音。
李東陽恍然大悟,難怪太子會同意他的計劃,太子早有了其它的打算。所以才會派女忍者保護女兒。
“田公公能告訴本官,太子殿下意欲何為?”李東陽長長歎了口氣。
“改土歸流。大明范圍內,絕對不容許脫離朝廷掌控的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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