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亦韜微微一笑,並未有過多的解釋,臉上再次現出那種意氣風發的神采,整個人顯得愈發的十分自信起來,轉而說道:“永固,放心的去做吧,由於你是朕的妹夫,當朝駙馬,所以不能出將入相,隻能為朕做這些事情了。”
“能夠為皇上分憂,乃是微臣的榮幸,定當肝腦塗地,完成此事。”
鞏永固躬身行禮,剛一說完,賈亦韜好像想到了什麽,露出恍然之色,右手在空中連連點指的同時,朗聲說道:“噢...對了,永固,夥計和掌櫃的人選,你自己拿主意就行,至於負責安全、維持秩序和保護的護衛,朕會派一支錦衣衛給你,確保無人敢擾。”
“謝過皇上...”
鞏永固再次行禮、拜謝之時,忍不住地心中嘀咕道:“皇家的兩個字往那一擺,還會有哪個不開眼的敢鬧事兒?除非是不想活了,敢招惹皇家的生意。”
看著鞏永固離去的背影,賈亦韜的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輕撫下巴,喃喃道:“嘿嘿...既然還整治不了那些東林黨和魏黨余孽,掙錢的同時,先清理一下身邊的這些太監,做出一些預防措施,免得再出魏忠賢這樣的宦官。”
刹那間,賈亦韜的話語一頓,腦海裡閃過一抹亮色,不禁想起了歷史上康熙與乾隆的做法,如何加強中央集權,將皇權推向頂峰。
禦書房,軍機處...
賈亦韜的心中蹦出這兩個名詞,隨之就有了主意,在改革之前,不僅要削弱宦官的作用,更是要弱化內閣大臣的權利,而出發點就是軍事和聖意的傳達上。
禦書房,軍機處,就是加強皇權的不錯選擇!
賈亦韜暗暗點了點頭,又搖搖頭,心中暗想,現在還不是大刀闊斧改革的時候,隻能從身邊開始,在二十四衙門上動手腳,進行小范圍的改革。
當然,所謂小范圍的改革,並不包括二十四衙門之中的司禮監,否則,誰來與內閣分庭抗禮,形成對峙的局面?
“嗯...既然要對二十四衙門進行改革,就必須對其職能了解,是否真如史料記載的那般,十二監,四司,八局,各個衙門所掌管的職責。”
想到這裡,賈亦韜抬頭望向門前,就要讓人取來關於二十四衙門的資料,然而,賈亦韜的動作僵硬在那裡了,到嘴的話語就是沒有吐出,整個人愣愣發呆,心中驚喜莫名。
朱由檢的記憶如泉水般湧來,關於二十四衙門的信息浮現在賈亦韜的腦海裡,隨著了解的越多,和歷史上記載的相差不多,賈亦韜就是一陣震撼。
“無語,真是讓人沒想到,二十四衙門之中的十二監,司禮監的權勢滔天,整個就是皇帝的發言人,這都沒什麽,在於情理之中。令人意外的是,禦馬監的地位和權勢居然僅次於司禮監,從某種程度上來講,前者更加的危險,居然掌握有軍隊,龍驤衛和虎鑲衛!當然,也兼管馬政。”
賈亦韜改革二十四衙門的思緒暫停了下來,神色凝重無比,在這一刻,不禁有一些恍然,崇禎皇帝即位之初,難怪對魏忠賢那麽忌憚,不僅是因為兵部掌握在崔呈秀的手裡,也就是魏忠賢的乾兒子,主要還是因為錦衣衛和禦馬監也在魏忠賢的控制之中,多是他的黨羽。
尤其是後者,論貼身護衛程度,禦馬監的龍驤衛和虎鑲衛,絲毫不輸於錦衣衛,尤其是前者屬於宦官機構,魏忠賢的掌控力度隻強不弱!
恍惚之間,不知道是腦海裡屬於朱由檢記憶的作用,
還是心理作祟使然,賈亦韜有一種如墜夢幻的感覺,仿佛置身於天啟七年,朱由校死之後,滿城風雨,到處充滿著爾虞我詐,一個稍有不慎,很有可能落得個萬劫不複,不僅帝位不保,小命也處於危險之中。 呼...
賈亦韜長長吐出了一口濁氣,整個人已經清醒過來,隻覺得後背出了一陣虛汗,暗自慶幸的同時,還好自己不是處於那個時候,心中愈發的欽佩朱由檢,在那個時候,一個十六歲少年宛若走鋼絲,左邊是懸崖峭壁,右邊是刀山火海。
遊刃於閹黨製造的漩渦之中,一個稍有不慎,將是萬劫不複!
這一刻,賈亦韜的心裡起伏不定,久久難以平靜,不禁換位思考,如果自己是那個時候穿越的話,即便是歷史系的教授,對明史有著極深的研究,恐怕......
賈亦韜不敢想,因為他實在沒有那個自信,能夠從容不迫、鎮定自若的面對那個險象環生的處境,並能很好的化險為夷,扭轉局勢。
“不管了,既然崇禎皇帝已經為自己掃了除最大的障礙,奠定了基礎,自己就應該好好想想,如何才能將禦馬監和錦衣衛牢牢地掌控在手裡。否則,將會時時刻刻擔驚受怕,寢不能眠,食不知味。”
賈亦韜暗暗地告誡著自己,這才意識到,現在最為迫切的緊要之物不是弄錢,而是掌控護衛自己安全的禁衛軍。
當然,主要還是禁衛軍中的錦衣衛,二十六禁衛之一。
在小命沒有保障的情況下,其他都是免談,何談改革?何談做生意掙錢?
對於毛爺爺的那句話,槍杆子裡出政權,賈亦韜那是深以為然,盡管時代不同,但道理是相同的,所以,賈亦韜的眼光盯在了錦衣衛這個特殊的結構上面。
隻要掌握了錦衣衛,不僅自身的安全得到了保障,一些想法也可以得到實施。
一念及此,賈亦韜向龍案走去,停下之後,隨之取出了昨天列出的那份名單,從中挑選合適的人選,擔任錦衣衛指揮使和禦馬監的合適之人。
目光婉轉,眼波流動,賈亦韜快速瀏覽了起來,又很快就停了下來,視線最終停在兩個人的名字之上,嘴裡發出了輕微的聲音,念了出來。
洛養性...王承恩...
前者雖然沒有以身殉國,多次背叛,降完李自成,又投降韃子,但總的來說,人品還不錯,最為關鍵的是,其父洛思恭受到過魏黨破壞,肯定不會與宦官同流合汙,是一個不錯的錦衣衛指揮使的人選。
至於王承恩,那就更簡單了,崇禎皇帝朱由檢自殺於煤山之時,他就陪在一旁,跟在左右,最後以身殉國,絕對的忠心。
而且,在朱由檢還是信王之時,王承恩就是信王府的家奴,絕對是屬於心腹的存在。
賈亦韜雖然不想重用王承恩,確切的來說,是不想重用宦官,但也是無可奈何,短期之內,要想保障自己的安全,保住小命,也隻能如此了。
有了合適的人選,賈亦韜的心裡就是一松,仿佛一塊重石總算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