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就這麽辦,在北方的各個互市地區,進行軍隊的操練,演示一下咱們大明的火器威力,震懾一下蒙古族中的一些貪婪之輩,想要不遵守規則之人。”
腦海裡浮現這些念頭之時,崇禎看向三人的目光,不由地摻雜了複雜之色,卻是在欣賞的頻頻點頭,不無讚賞來了這麽一句,進而又補充道:“不過,為了保險起見,霍尚書,北方的各個臨近邊境的城池,也要增加火器營的火藥儲備。”
“是,皇上,微臣領命~!”
霍維華的雙手交叉在一起,呈抱拳之勢,躬身回應了一句之後,進而補充道:“微臣馬上就責令軍器局,日夜趕工,擴大火藥的生產,盡早運往北方的各個邊境城池,交到城防營手裡。”
“嗯,那朕就放心了~”
崇禎輕聲回應了一句的同時,面露滿意之色,就在這個時候,似乎想到了什麽,進而又交代道:“同時,不僅要增加邊境城池的火藥儲備,還要加強對儲備火藥的監管,防止流落於民間,更不能落到他國之手。”
聞聽此言,眾人的心裡都是一驚,立即明白了崇禎的意思,寥寥幾句話,卻有著兩層意思。
無疑,一旦那些軍用火藥流落於民間,將會增加社會的不穩定性;而落入他國之手,若是籍此研製出火藥的配方,對於大明的危害,將會極其深遠。
畢竟,火藥的配置,尤其是軍用火藥的配比,一直都是大明的最高機密,除了軍器局的專門工匠,即便是身為兵部尚書的霍維華,也很難知道火藥的配方。
緊接著,崇禎的目光再次回歸到了劉鴻訓的身上,神色之中,帶著幾分鄭重之意。
“劉尚書,你們禮部也可以著手準備一下了,抽調相關人員,組成一個使團,前往倭國,進行談判,索要回鄭芝龍的妻兒,平安地帶回大明。”
“是,皇上......”
劉鴻訓還未說完,就被崇禎給打斷了,後者一副好像想起了什麽事情的樣子。
“對了,談判之時,使團可以拋出一個條件,只要他們倭國人同意放人,大明對其的勘合貿易,將會有所改變,由原來的十年一次,變為一年一次。”
隨著招待外國使團方式的改變,進行了一系列的改革,大大減輕了大明的財政壓力,聽到崇禎的這番話之時,眾人的反應很是平靜,並未有什麽抵觸情緒。
否則的話,若是放到以前,聽到崇禎要放寬勘合貿易的限制,眾人一定會竭力反對,實在是,以往招待外國使臣的方式,太過於勞民傷財,太過於鋪張浪費,若是每年一次的話,非得將大明吃窮不可。
“當然,朕還要強調一點,如若倭國不肯放人的話,不妨讓使臣明言,倭國那樣做的話,扣留大明將領的家屬不放,形同於對大明宣戰。”
“一旦兩國開戰的話,或是處於劍拔弩張的狀態,莫要說沒有了兩國之間的勘合貿易的可能,休想從大明買到任何的東西,就連途徑大明沿海的商船,只要是出發於倭國,不管是他們倭國的,還是其他國家的商船,都將遭到大明水師的截留。”
強勢,一如既往的強勢,眾人忍不住地一陣發呆,愣愣地看著崇禎。
當然,在場之人最大的感受還是,皇上對鄭芝龍無以倫比的重視,為了救出他的妻兒,不惜向日本動武,一念及此,還是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些許的嫉妒與羨慕之意。
這個時候,容不得眾人繼續深想,似乎也未想過從他們那裡得到回應,崇禎轉頭看向了一側的冷曉磊,點頭示意的同時,淡淡地說道:“好了,將那份材料給諸位大人看一下吧~”
“是,皇上~”
顯然,這一切早就準備好了,事先有過交代,冷曉磊回應的同時,更是在他的帶領之下,幾名錦衣衛相繼拿出了一份材料,幾乎是同時遞給了以周道登為首的幾人。
而在這個過程中,眾人快速瀏覽各自手中的資料之時,崇禎並未閑著,依舊自顧自地說了下去。
“諸位愛卿,你們手裡的這份資料,就是鄭芝龍在倭國多年的所見所聞,當然,這還只是其中的一部分,主要還是倭國人對待天主教的態度,可謂是越來越嚴,越來越限制那些洋人的傳教范圍.....”
漸漸地,不管是因為瀏覽內容的深入,還是耳邊響起的聲音使然,眾人的一顆心都是直往下沉,暗暗心驚,越來越明白,崇禎為何那麽排斥那些洋人傳教士,嚴禁他們在大明宣傳天主教。
毫無疑問,根據天主教的教義,教皇的權力太大了,已經超過了當地的主政者, 凡是天主教的信徒,就要對教皇有著絕對的忠誠,更是具有相當的排他性,排斥其他宗教的存在。
無疑,這與皇權有著極大的衝突!
可以說,相比於倭國,皇上的態度已經好的太多,限制那些洋人傳教士的手段更加的柔和。
“朕知道,你們之中,有不少人和洋人的關系非常不錯,更有人加入了天主教,成為了信徒。”
就在眾人心懷忐忑之時,崇禎非常突兀地來了這麽一句,使得他們愈發的心驚與緊張,而崇禎卻是滿臉的漫不經心之色,淡然地繼續說道:“當然,朕並不會干涉你們的信仰問題。”
話語一頓,崇禎的神色變得極為鄭重起來,語氣稍稍放緩,幾乎是一字一頓地說出了後面的一番話。
“之所以談到這件事情,朕就是想讓你們向那些洋人傳達,他們要想在大明進行傳教,要想在大名各地自由出入,在這之前,就必須明確一個問題,在這大名境內,分清主次,在大是大非面前,是聽朕的?還是聽他們的教皇的?”
這一刻,大殿裡一片寂靜,眾人互望的同時,更是流露出果然如此的樣子,洋人的活動范圍之所以受到限制,之所以無法自由地宣揚天主教,發展教徒,關鍵的症結所在,還是在於皇權與教權的衝突,誰主誰次?
俗話說,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
同樣的道理,在大明的疆域之內,除了皇權之外,怎麽可能允許天主教這樣的威權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