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歌王》裡歌手給自己起的名字跟造型一樣五花八門。有奇怪抽象的,也有很樸實無華的,有長句也有短句。
【進擊的小浣熊】算是中規中矩的那一類,配合造型,甚至可以歸為【友好】的那一檔了。
當表情憤怒的小浣熊笨手笨腳地被架出來的時候,大家就開始笑了。
“好可愛!”主持人笑著說。
這隻小浣熊聽了似表達不滿,於是抬起了雙爪,作出【我很凶】的樣子。
大家又笑了。
“這麽可愛,肯定是個女生。”還沒等唱,張子商就滿臉欣喜地推測。
羅沛齊瞥了張子商一眼,搖搖頭,心想真是個年輕人。
“不一定,看起來個子挺高的。”沈賀煞有其事地分析著。
結果音樂響起,明顯有著女性特質的歌聲響了起來。
大家先是確定這位音樂人是個可愛的女生,然後就被這位音樂人的演唱水平給驚到了。
【進擊的小浣熊】選得是一首老歌,即便是改了編曲之後,還是有那個時代的味道。新瓶裝舊酒,讓人十分懷疑【小浣熊】是和歌曲同年代的歌手。
一開始的時候,《極限男人》的主持人還想著搞笑,會學著電視裡《蒙面歌王》裡評審團的樣子,齜牙咧嘴地不斷搓手臂,演技浮誇,調侃同行。
然而隨著【進擊的小浣熊】每唱開始在演唱中轉換唱腔了,這些主持人們是真的起了雞皮疙瘩。
“嘶~~”有的主持搓胳膊,有的擼頭髮,也有滿臉凝重的。
【這到底是誰啊?!】主持人們瞪大著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在舞台上揮灑天賦的小浣熊。
和周遭大呼小叫的《極限男人》的主持人不同,《蒙面歌王》請過來的三位音樂領域的專業評審,一個個皺著眉頭緊閉雙眼,一臉遇到了職業生涯危機的樣子。
這也確實可以說是危機。因為樂壇出了這麽一個絕不可能籍籍無名的人物,而他們竟然聽不出來是誰的聲音,這說明【進擊的小浣熊】藏得太好了,而這種種唱腔的華麗轉換,就是一種挑釁。
不能忍。
然而他們愁眉苦臉的,是真的猜不出來。
只能怪這隻【進擊的小浣熊】太狡猾,前幾句用氣聲唱地氣若遊絲,後幾句切換到軟若無骨的慵懶唱腔,副歌部分用著歐洲歌劇的渾厚,下一次卻用著氣勢勃發的怒音……
評審團面面相覷,愁得眉毛都快擰掉下來。
等到【進擊的小浣熊】結束了演唱之後,大家一致給予了熱烈的掌聲。
但是掌聲過後,是參差不齊的質問:
“你!報上名來!你到底是誰!!!”
“楊淑雯?王蔚?……周殊琳?也不對!你到底是誰?!”
“太難了!真的太難了!我再也不說《蒙面歌王》的那些主持人是演的了!”
“……”
面對質問,【進擊的小浣熊】站在台下沒有說話,她只是沉默地又把爪子舉起來,像一隻真的小浣熊一樣,發出打架前的警告。
【來打我呀!】
“……”主持人們長籲短歎。
既然沒法一下子猜出來,就只能從小細節一點一點推理出來。
黃進站在【進擊的小浣熊】身邊,看著憤怒的小浣熊面具,很《蒙面》地問道:“小浣熊,能不能給大家說明一下,你為什麽要選這樣一個憤怒的表情?”
“這是因為,大……大多數情況,第一次見到我的陌生人,都,都說我的長相很善良,看起來很好欺負。所以我就選一個看起來不好惹的表情。”小浣熊的聲音經過音效的後期處理,軟軟地看起來真的很好欺負。有時候講話還結結巴巴的,就更好惹了。
何列是一名出色的演員,認識不少出色的音樂人,和天后也有往來。但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出來【進擊的小浣熊】是誰,這讓在圈內外以高智商著稱的何列,有一絲絲挫敗。於是何列就旁敲側擊地詢問:“小浣熊,你怎麽會選擇這樣一首歌?這首歌是我年輕時候的歌啊。”
“啊,因為這首歌好改,”小浣熊給出了答案,“可以讓我發揮很多你們不熟悉的唱腔。”
何列重重地歎了一口氣,他終究不是音樂人,不明白這什麽音樂思維。
羅沛齊和張子商是偶像藝人出身,雖然職業和音樂也沾邊,但並不精專。他們一連積極地猜了幾個實力派前輩,理所當然地沒猜中,他們也不氣餒,猜,只是為了確保不至於最後沒有鏡頭而已。
“這水平,妥妥的天后啊。節目組今年真是大手筆,竟然把天后都給請來了!”王松捷雖然在節目裡都是扮演傻乎乎的角色,但不得不說他的這句感歎讓大家都很認同。
“我們把所有叫得出來的天后的名字都說一遍,裡面準有她!”羅沛齊大喊。
“那也不一定,”何列心思比較縝密,“還有一個方向,就是有天后的技術,但還不是天后的女歌手……”
話沒說完,沈賀突然打斷了。
“哎呀!猜不到!真是煩死了!”沈賀張牙舞爪地站起來,指著小浣熊大喊:“喂!你為什麽要把聲音藏得這麽深?你這個人到底會不會錄節目!你還想不想錄節目了?!”
大家紛紛笑著攔著沈賀,不至於讓他衝下去。
雖然沈賀的言語很不客氣,但這就是他的人設,直來直往,有時還很惡毒,在節目陷入僵持的時候往往很有笑果。一個搞笑節目,團隊需要一個不怕任何大牌的角色,沈賀在業內也是大哥的形象,充當這樣一個角色可謂正好。
就在這時候,從剛才就一直湊著腦袋低聲討論的三位評審,突然宣布道:“我們知道了!”
沈賀目光跟鐳射一樣探過去,問:“誰?誰?誰?”
評審賣著關子,慢條斯理地說:“我們沒有從歌聲方面入手,而是通過——【誰能同時完美演繹這些不同的唱腔】這一點,一點點排除人選。”
“所以她到底是誰!”沈賀十分暴躁,就快要衝過去拎起評審的衣領了。
黃進為了現場不見血,趕緊瞅準了一位評審問道:“所以,這【進擊的小浣熊】你認為是誰?”
“我們最後篩選到三個人選,但我個人認為,她是章依曼的可能性最大。”那位評審說。
“因為……”
另一個評審想解釋,但《極限男人》的主持人沒人想聽。
章依曼這三個字讓《極限男人》的一眾主持人相當激動。然後按照他們的尿性,趕緊開始疏離人際,拉關系。
“我跟小曼很熟的!我們在好幾個節目碰到過,我很照顧她的!”沈賀全然忘了剛才要衝下去教訓【進擊的小浣熊】的樣子,一改以往冷著的臉,笑得都露出了牙齦。
沈賀所謂的【照顧】讓其他同僚嗤之以鼻。
“小曼,我是何叔叔啊。”何列更狠,直接搬出和章耀輝相熟的關系。讓現場的眾人紛紛暗罵其厚顏無恥。
王松捷和羅沛齊也不甘示弱,拚七拐八拐地扯關系。
“我們代言過同一款手機啊!”
“我們以前是同門啊!”
就連張子商,也都拿出年前和章依曼一起在《開心大基地》錄製過的事情來講,說著章老師如何如何。
這些人臉皮夠厚,根本就不擔心【進擊的小浣熊】揭面之後不是章依曼。對他們來講,也就是逮著正主再誇一遍的事情。打臉只是基本操作。
【進擊的小浣熊】聽著對面拚命扯關系,也不知道面具下是什麽表情。
最後黃進宣布公布結果。
【進擊的小浣熊】轉過身去摘下面具,脫掉外面的層層大衣,再轉身的時候,就是章依曼的樣子了。
“大家好,我是章依曼。”章依曼鞠著躬,跟大家打招呼。
《極限男人》的主持人就興高采烈的,顴骨升得很高,一個個表示熱烈的歡迎。
但是這並不代表他們就願意和章依曼一組,合作歌曲了。
一番冷靜過後,沈賀恢復了其惡毒本性,毒舌擔當,對著章依曼就問了:“據我所知,小曼你好像沒有創作過歌曲吧?所以你今天是過來幹嘛的?”
對於直白的質問,章依曼臉色不改、大大方方地就承認了:“我確實沒有創作過。”
“你沒有創作經驗過還敢來我們【演唱會專場】,”沈賀似乎很容易憤怒,此時又憤怒地站了起來,“你是不是真的以為我們在錄《蒙面歌王》?”
看著暴躁的沈賀,出道不算久的章依曼一點也不驚慌。
只見章依曼甜甜一笑,拿著話筒接著說:“我雖然不會創作,但是我的大叔會創作呀。我只要有我的大叔,就等於有很多很多的好曲子。”
然後章依曼放下話筒,一副【我有韓覺我就是了不起】、【你們快點來勾結我吧】的表情,看著那幾位主持人。
“嘖。”
“嘖嘖。”
“唉。”
然而現場響起很多不和諧的聲音。
章依曼等來的是主持人們的摔礦泉水,扶著後勁感歎,仰頭看天花板的反應。
有的主持人像羅沛齊和張子商這樣的是單身,而另外幾位雖然有了家室,但是在聽了章依曼的回答之後,他們還是不約而同地怎了一下舌,一副【受不了了】或者【噎到了】的樣子。
“嘿嘿嘿嘿~”章依曼站在舞台上, 笑容依舊甜蜜。
只有站在一旁,知曉六位音樂人嘉賓分別都是些誰的黃進,表情稍微有些耐人尋味。
當然,就算章依曼不搬出韓覺,以【艾都】的底蘊,那裡有好幾位熱歌製造者,和章依曼組成搭檔的主持人,也不需要憂愁章依曼一點都不會創作。更何況章依曼光是站在舞台上,就是給這首歌添加加成屬性了,之前的埋汰只是節目效果。
章依曼表演完了之後,就加入了猜評團,坐到了高台上,和主持人們一起猜後面幾位音樂人身份。
而下一位,就輪到了章依曼準備重點關注的【普羅米修斯】。
黃進拿著手卡,一臉凝重:“這一位歌手,我當初知道他要來的時候,真是嚇了一跳。”
“哎~~”黃進這種複製粘貼的介紹,引來高台上主持人的一片噓聲。
最後黃進笑著一揮手,說:“……讓我們有請第二位出場的音樂人——【普羅米修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