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韓覺當導演拍電影的消息被曝光之後,顧凡意料之中地仍舊支持著韓覺。
雖然後來面對采訪的時候,顧凡和另外幾個老隊友一樣,回答地不偏不倚不聞不問,十分官方,但韓覺並不知道,就算他知道了,也對此心有準備,感到理解,一點也不感到背叛。
因為早在趙文峰的飯局視頻曝光之後沒多久,顧凡就一連打了好幾個電話給韓覺過,語氣焦急地問韓覺這麽大的事情怎麽都不跟他說,然後又問韓覺有沒有哪裡可以幫到韓覺的地方。
韓覺當時十分感慨,覺得這不愧是借出去八十萬沒收回來,還肯繼續再往外借的關系,看來預想中的五百萬華夏幣遠不是這段關系的上限。
韓覺還是很感動的。韓覺不是感動可以借更多錢,他是感動得到了一個人無條件的信任。同時,他也能感受到當時顧凡語氣裡的擔憂。
韓覺知道自己不能害了顧凡,所以當然也沒要顧凡幫他些什麽。
顧凡為此還很生氣,覺得生分了:哥!你不要跟我客氣啊!
韓覺只能回道:我怎麽會跟你客氣呢?我有事一定找你啊!我只是現在不知道哪裡要你幫忙。如果以後真有需要了,你要到時候別嫌我太不客氣了啊,我會隨時麻煩你的。
聽到韓覺這麽說了,顧凡才喜笑顏開:麻煩我好,麻煩我好。
韓覺當即就認為顧凡被前身荼毒不淺,腦子已經有點壞掉了。
現在,關於拍電影的風波已經漸漸平息下去,已經不需要顧凡的幫忙了。但是,當韓覺想要學跳舞的時候,立馬就毫不客氣地打電話給顧凡了。
一個原因是,顧凡舞技是他所認識的人裡最強的,另一個原因就是,顧凡要比關溢他們好忽悠太多了
上個月在美利堅的時候,關溢興致來了,隨口就問韓覺,說,這舞技磨練了五年,復出之後沒有成為偶像,舞蹈功力得不到施展,心裡會不會覺得鬱悶?
韓覺努力繃住表情,顫抖著說不會鬱悶。
關溢微微歎了口氣,拍拍韓覺的肩膀,安慰道,說到時候出專輯了,就可以給歌曲拍音樂短片,那時候他可以展示一下舞蹈。
韓覺臉色突然煞白。
所以,讓關溢去幫忙找舞蹈老師從零指導,那是不現實的。
工作室裡小周雖然會點舞蹈,好歹參加過培訓,但據小周本人透露,他就是花架子,而且沒出道,只能算半吊子偶像,也指望不上他了。
思來想去,韓覺覺得找顧凡是最好選擇。
但韓覺看著手機裡的備注,依然覺得這個電話不太好打。
顧凡作為已知的前身的真·好友,甚至還可能是唯一的真·好友,韓覺不能自投羅己啥舞蹈不舞蹈的,他統統不會。
韓覺不知道前身舞蹈什麽段位,但看了視頻,覺得挺厲害,也看到一些當年的評論,說轉行當職業舞者都行。
這種情況下,韓覺身體無病無傷,突然不會跳舞,總不能說忘得一乾二淨了吧?
所謂真正的舞蹈高手,身體才是表達的媒介。一聽到節奏,身體可能比意識先行。所以什麽荒廢了五年,這種說法根本站不住腳。
韓覺現在的狀況就是這樣——他的身子在聽到有節奏的音樂之後就特別想動,身子也確實比意識先動了。然而腦袋一點舞蹈知識都沒有,身體只能跟《阿飛正傳》裡的無腳鳥一樣,扭了半天就是不知該怎麽繼續,最後訕訕地停下來,以至於韓覺意識跟上之後就覺得很尷尬。
所以,韓覺只能迂回作戰。
在打電話之前,開動腦筋和腦洞,力求做好萬全的準備。
喂,哥,怎麽了?
唉韓覺還沒說話就先重重歎一口氣,遇到難題了。
怎麽了?!是不是缺錢了?我這裡還有點錢!顧凡立馬把自己的存折給交代了。
唉不是錢的問題。韓覺雖然很意動,但還是保持愁眉苦臉的語氣,在釣魚。
那?
唉,我最近收了個學生,跟我學跳舞。韓覺拿著電話,語氣很困擾,很憂愁,但眼神卻格外凝重。
噢?!顧凡的語氣又驚又喜,哥你都收學生了?!
是啊,不過這個學生不好教,我根本不知道怎麽教他跳舞。你說他如果想當偶像,那沒什麽問題,我雖然我好幾年沒有再跳舞了,不過教他到當偶像那點水平還是有的。結果這他說不當偶像,要當專業的舞者。這下我就不知道怎麽教了。然後我想到你這幾年還在跳舞,所以來問問你,跟你商量商量具體怎麽個教法。韓覺語氣刻板生硬,背課文一樣地把故事背景鋪墊好。
這就是韓覺的戰略。編出一個不存在的學生,然後以的名義,從顧凡那裡套學習方法課程表之類的東西。方法論學來之後,韓覺就往後就可以自學了。一如當初套路章老師的樣子。
哈哈哈哈哈!電話那頭的顧凡嗷嗷笑著,可能是笑韓覺也有教不來舞的時候,也可能對於韓覺來找他幫忙共商大事感到很興奮,所以才笑。
顧凡笑了一陣之後,劈裡啪啦出了一連串的拷問:好好好!哥,我來幫你!你那學生是不是練習生?男的女的?我認不認識?多大了?有沒有什麽基礎?一天能練幾個小時
韓覺精神一震,看著書桌上一張寫滿了資料的紙張,用手指在紙面上下左右地點著,沉著冷靜地應對道:不是練習生,是我一朋友的兒子,還人情,所以推不掉。男孩。你不認識。1315歲。身體條件不錯,力量可以,柔韌性也可以,不過舞蹈零基礎,只會半套體操,噢,對了,他還會一點軍體拳什麽?沒什麽用?唔,好吧
顧凡了解了大致的信息之後,最後問道:天賦呢?
舞蹈和一切技術一樣,很吃技巧和努力。但同時,舞蹈和一切技術一樣,更吃天賦。
天賦是一個人在某個領域的天花板,天花板到了,再多的技巧和努力都沒用。顧凡和韓覺,以及組合裡的另外三個隊友,都是天賦型選手,就因為有天賦,看著身邊同齡的人無論如何達不到的高度,他們輕而易舉就能達到,所以他們太知道天賦的重要性了。
他天賦怎麽樣?顧凡問。
韓覺答道:還行。
噢顧凡微微訝異了一下,隨後就不說話了。
韓覺也沒有說話。
韓覺原本設定的天賦是,但他擔心自己對舞蹈的理解能力沒有前身那麽強,到時候顧凡按照前身的領悟能力授課,結果自己跟不上進度,那就尷尬了。於是韓覺只能委屈一下前身,把這身體的天賦說成還行。
在顧凡不說話的時候,韓覺以為顧凡是在思索為什麽他要收個天賦普通的學生。
然而顧凡沉默的原因根本不是這個。
在顧凡還很年輕的時候,他獲得了灣省和海南兩島的地區第一名,離開灣省,來到了參加最後階段的組合選拔。在某一堂舞蹈課上,舞蹈老師在大家休息時,坐到了韓覺的邊上,指著初來乍到就實力驚豔的顧凡,問韓覺:
當時韓覺並不太熟悉顧凡,和顧凡也就當了幾天的室友。所以韓覺無所謂地看了看顧凡,說:
這句話韓覺並未掩飾,其他的練習生聽到了,就告訴了顧凡。
那時顧凡剛到魔都,人生地不熟,並不知道韓覺實力已經強勁到所有人一致認為他會佔據一個出道名額。顧凡隻覺得韓覺實力那麽一般還敢那麽說,真的好囂張的。因為韓覺上課的時候都不太認真,所以顧凡把那個當成了一種嘴硬或者嫉妒。
等到每周一次的考核了,韓覺用舞蹈折服了顧凡,讓顧凡知道了為什麽他只是。
後來和韓覺熟悉了之後,顧凡又從韓覺的嘴裡,聽到了其他的或者。整個只有五個人是韓覺口中的,其他人甚至都沒有評價。
最後這五個人裡,有四個和韓覺挺到了最後,預備出道。
那我就放心了。顧凡笑道。
韓覺不知道顧凡在放心什麽,他說:嗯,放心教,放心教。
顧凡滿意地點點頭,然後在接下來的聊天裡,熱情就很高。
他想學什麽舞種?已經到什麽程度了?顧凡興致勃勃的樣子,似乎很想馬上就把那個學生抓過來教。
我還沒開始教,不過他好像想學的還挺多,霹靂舞,機械舞,鎖舞韓覺就回憶著前世那個男人的舞蹈,報出來的舞種就有點遲疑。因為那個男人不僅會多種舞蹈,而且融會貫通,自成風格。韓覺擔心顧凡不讓同時教那麽多舞。
好!我有大概的想法了!顧凡在電話那邊重重一喊,讓韓覺十分振奮。
然後顧凡如此如此這般這般地說了一通,最後興奮道:哥,你到時候帶上咱們的學生,28號到這個地方來!
好。
打完電話之後,韓覺重重地松了一口氣。
韓覺把劇組裡需要交代的事情都交代完了之後,強迫症作了向夏原確定了三遍之後,在確認第四遍的時候,被夏原趕出了劇組。
第二天,韓覺和顧凡約在了一家茶館見面。
顧凡見到韓覺打開包廂之後,就立馬挺直背脊,端著一杯熱茶,高深莫測地聞了聞,搖搖頭陶醉一番,然後輕輕啜上一口。很有老師的威嚴。
然而,顧凡眼睜睜地看著韓覺把包廂的門關上,坐下,給自己泡了一杯明前龍井,一言不地喝了一杯,他們那個學生竟然還沒出現。
哥!你一個人來的?咱們學生呢?顧凡急了,把燙手的茶杯放到桌子上。
哦,韓覺裝作才想起來的樣子,我路上接到他電話,他老家出了點事,早上回老家了。不過沒關系,今天我們兩個先討論個計劃表,我回去可以執行。
只能這樣了,顧凡還有些遺憾來著,還想見見他的我都想了一晚上的怎麽上課
有機會的,以後有機會的。韓覺連忙安慰。
聊了一些有的沒的,韓覺珍惜時間,就問:那我們接下來去找個有鏡子的舞蹈室?你把動作做一遍,我拍成視頻,回去給他。
然而顧凡搖搖頭,很惆悵地說:唉,我想了一晚上的第一堂課,不是這樣的我本來想帶他去個地方,讓他感受一下舞蹈的魅力的。
哪裡?韓覺好奇, 江邊上?橋底下?步行街?十一街?
韓覺後面說的那幾個地方,都是他之前閑逛的時候,看到有人跳舞鬥舞或者表演的地方。
然而顧凡還是搖搖頭。
面對韓覺好奇的目光,顧凡說:比賽現場啊。
韓覺恍然大悟。
他要學那麽多舞種,可能是覺得那些舞種都很好,一時半會兒選擇不出來,那就帶他去比賽現場看看,各路舞蹈高手的表現都讓他看一看,可能會因為憧憬或者崇拜哪個舞者,確定下來要學的第一個舞種。而且現場觀看頂級舞者的對決,對咱們學生開闊眼界也有好處。顧凡掰著手指一五一十地說。
韓覺有點驚訝地看著顧凡,沒想到顧凡是真的對教舞上心了。
不過比賽不都是同一舞種的比賽麽?韓覺疑惑了。
我要帶他去的比賽,就是各種舞都有的啊。
還有這種比賽?韓覺驚了。
當然有啊,顧凡說,《這才是街舞》就是這樣的比賽啊。
韓覺揚了揚眉毛,想了一會兒,然後眼睛越來越大,越來越亮。
韓覺心想。
我剛好是今年的導師啊,顧凡歎了口氣,非常遺憾地趴倒在桌子上,神情十分沮喪,本來還想在學生前面抖抖威風的,唉虧我還特意準備了很帥氣的衣服來著
你什麽時候過去錄製?
一個小時之後吧顧凡看了看手表,不過咱們學生不來,就沒必要提早過去了。
走走走走走!韓覺一下子站起來,把顧凡拉起來風風火火地就要走,他不去就不去,我幫他去。
https://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手機版閱讀網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