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譚。

　依然濃雲密布，陰雨綿綿，就像這座複雜的城市一樣。

　唐尼仰頭看了看天空，討厭的雨水依然在淅瀝地下著，唐尼不打傘，也不使用力量避雨，就像普通人一樣走在雨中，渾身的衣衫濕透。

　夜幕降臨，這座城市的陰暗面展露出來，警笛大作，紛亂的人群，隱晦的交流，以及……罪惡的味道。

　“唯獨缺少了血腥味。”唐尼拉起黑袍的兜帽，寬大的帽子把他整個頭都包住。

　幾年前這座城市不是這樣的，尤其是被唐尼血洗了一遍後。

　底層民眾的暴動，大量湧入的武器，橫飛的子彈和屍骸，讓這座罪惡之都多了過去沒有的東西。

　濃鬱的血腥味，被血腥味掩蓋的新生。

　可現在這城市又有恢復七年之前的狀態，罪惡的味道又開始彌漫，雖然遠遠沒有七年之前那麽濃鬱和惡心，但確實有著卷土重來的趨勢。

　哥譚市，是唐尼的最後一站，他必須要去見一些人。

　市長辦公室，戒備森嚴，市民們敬愛的市長在經過一天的忙碌後，依然沒有回家，一臉疲憊地坐在辦公室裡批改文件。

　火花閃爍，唐尼徑直出現在這裡，看著多了些成熟和穩重的市長。

　“托馬斯，這幾年你乾得不賴，甚至都連任了。”唐尼露出笑容，也不顧滴答的雨水，就這麽坐在了沙發上。

　市長筆觸停頓，猛然抬頭，複雜的神色一閃即逝，換之以恭敬。他立刻起身，對唐尼恭恭敬敬道:“一切都是按照您的吩咐。”

　托馬斯·韋恩，綽號夜梟，是布魯斯·韋恩的親弟弟，嬰兒期被布魯斯一家以為病死，其實是被貓頭鷹法庭救走秘密培養。

　唐尼血洗哥譚市的時候，貓頭鷹向唐尼選擇了妥協，並把托馬斯推給了唐尼作為籌碼。

　然後唐尼就讓托馬斯偽裝身份去競選市長，甚至給他注射了全新的超級血清，幫他洗去酒神因子的弊病。

　七年的時間，他成功高票連任，戰戰兢兢履行著唐尼交給他的監視蝙蝠俠的職責。

　“你自由了，托馬斯。”唐尼搖搖頭，說道，“你想要的自由，我給你，從今天開始再也沒有任何人會命令你去做你不想做的事情。”

　托馬斯身軀一震，把頭深深地低下，眼中透露著激動。他低著頭，等待著，可許久都沒有反應，當他驚愕地抬起頭時，唐尼已經悄然離開了。

　“自由……嗎……”托馬斯低聲說了一句，帶著意外的驚喜，又有些不知所措，苦笑一聲，重新坐回了座位上去。

　遲疑了許久，托馬斯再度開始批改文件，像一名真正的市長那樣認真。

　夜幕下的哥譚市，唐尼就像是鬼魅般穿梭，他看到了被他誇讚“衣服不錯”的老傑克，垂垂老矣。他看到被他暴揍一頓的小混混愛德森，臉上多了幾道傷疤和狠厲。

　熟悉的面孔，陌生的面孔。

　月光被烏雲遮擋，大片的陰影籠罩過來。

　蝙蝠俠一如既往，履行著他哥譚守護者的職責。

　他一拳擊倒一名黑幫，然後狠狠摔在地上，然後拿出了一個燃火的蝙蝠烙印，狠狠貼在罪犯身上。

　“啊！！！”

　淒厲的慘叫聲響起，罪犯身上冒氣煙，以及烤肉的味道。當蝙蝠俠收起蝙蝠烙印的時候，罪犯的胸口已經多了燙上去的蝙蝠狀傷疤。

　就像古代監獄裡的烙印刑罰一樣。

　“蝙蝠俠，你這個屠夫！”罪犯咒罵著。

　“希望能讓你長教訓，下一次就不會這麽簡單了。”蝙蝠俠沙啞著嗓子，一拳打暈了罪犯，把他結實地捆起來，跟其他被他打暈並烙印上標志的罪犯綁到一起。

　一會兒，警察就會抓走他們。

　蝙蝠俠張開雙翼，正要離開，突然，他停下腳步，看向了左前方陰影中的人，目光變得立刻無比危險。

　“好久不見了，布魯斯。”唐尼從陰影中走出來，連看都不看地上的那幫可憐蟲。

　他打量著更加魁梧的蝙蝠俠，常年的艱苦鍛煉讓蝙蝠俠的體格超越了青年時期，變得更有威懾力。

　愈發內斂的氣質，更加幽深的雙眸。

　以及，那胡子拉碴的下巴。

　蝙蝠俠，已經不年輕了，邁進了中年。

　行事風格也變得有些偏激，但也僅僅是偏激而已，有些原則，變了，但有些又沒變。

　“唐尼……”蝙蝠俠把手放到了腰間，正在準備著什麽。

　“我不是來和你打架的，只是跟老朋友道個別。”說著，唐尼好像突然想起來什麽，直接畫出一個傳送門，不知從哪裡摸出來一包煙。

　他已經戒煙很久，最後一支煙就是遞給了正要隱退的蝙蝠俠。

　現在，不妨礙他再一次拿出來。

　“要抽煙嗎?”唐尼問道。

　“你到底想幹什麽?”蝙蝠俠忍不住怒吼，“私自殺死了萊克斯集團的總裁，還挖出了他的大腦進行著殘酷的研究……唐尼，你簡直就是個混蛋！”

　“我不想跟你爭論這個，盧瑟那家夥就是個禍害，他會給地球帶來無數的危機。”唐尼皺了皺眉，把目光放到了蝙蝠俠的腰帶上，“而且……”

　“你初步研究出了毀滅日的基因，對吧?你果然沒有摧毀盧瑟的大腦，而是繼續拿著我的研究成果， 進一步研發下去。”

　唐尼搖搖頭，當初放任蝙蝠俠取走盧瑟的大腦，本就是一步很重要的舉動。他的確考慮讓蝙蝠俠把研究繼續下去，因為蝙蝠俠的性格就是這樣，要不然也不會準備各種反XX戰甲。

　一個低劣版本的毀滅日，唐尼還真不在乎，他更關心遠古毀滅日，當他來到哥譚市的一瞬間，就已經拿到了蝙蝠俠封存在電腦裡的研究成果，沒有什麽價值。

　蝙蝠俠，不可能在這麽短時間研製出遠古毀滅日。

　沒有生命法典，沒有大量的氪星基因模本，沒有海量的人體實驗，能研發出一頭低劣的毀滅日就已經非常驚人了。

　“提醒你一下，你腰帶裡的東西還是不要碰，你會變成一個怪物。”

　唐尼使用能力觀察了一下，失去了興趣。一個極其不穩定的基因模式，沒有什麽價值。

　他點燃了一根煙，火光在黑暗中無比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