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裡一顫,慌亂的直接跌坐在地面上,雙手觸摸著冰涼的地磚,遍體生寒。
我和她長得一模一樣。
這真的足夠詭異了。更加詭譎的是,我的身體現在已經不聽使喚了。那個鬼王的前世把我的右手腕割開了一道口子,從裡面流出了乳白色的液體,他又把地面上那個女人的右手手腕割開,將我的手腕覆蓋了上去。
“果然是做到了。”他的臉上狂熱的笑笑,“雪蓮果會對她的恢復大有裨益!”他緊緊的盯著我們兩個手腕相交的地方,我乳白色的血液從自己的手腕流到那個冰冷的屍體裡面,我的意識也虛弱不堪,竟然昏昏欲睡。
似乎,她吸收的不止是我的血液,甚至,是我的靈魂!
當我意識到這個的時候,已經晚了,我根本就提不起力氣,更別提打破他給我設下的禁製了!或者說,從一開始,我踏進這個黑色巨石的時候,就已經晚了。
我注定當這個女人的祭品,而我,最後會變成一抹遊魂,悠悠蕩蕩,什麽時候記憶徹底消失了,我也就徹底不存在在這個世上了。
我聽到耳邊,一個陰沉嘶啞的男聲,在瘋狂的一遍又一遍的叫著,師傅,師傅!而我的眼皮卻越來越沉重,根本抬不起來。我的心裡已經感受不到任何的疼痛難過,只是僵硬麻木。
一道紅光閃過,身體傳來巨大的,撕裂一般的疼痛。我甚至都來不及哀叫出聲,就昏厥了過去。
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只能聽到一粒一粒沙在往下墜落,那聲音沙沙沙的。我的意識根本沒有清醒過來,似乎在無邊無際的空間裡飄蕩。這個空間裡,寂寞是恆久的,我總覺得,這個砂礫的聲音,莫名的熟悉。
費力睜開千斤重的眼皮,一道熟悉的紅色帶著陰冷的煞氣從我臉上拂過,在那紅綢接觸我的那一刻,我仿佛聽到了無數怨恨的嘶吼聲音,讓我聽了心驚膽顫。
“是你,”我的聲音破敗不堪,仿佛是拉破了的風箱,嘶啞難聽,我的喉嚨似乎是被火燒過一樣,每說一個字,就像是刀割一樣,疼痛難忍。
我低頭看我的手腕處,那傷口仍舊深可見骨,可卻已經沒有白色的液體往外流了。
我想要支起身子,可雙臂癱軟無力,根本支撐不住我的重量。我不想躺在地面上,這樣給我一種感覺,我就是那個死去的女人。
我的周圍一片森綠色,那是泛著幽光的,渴望的眼神,他們在緊緊地盯著我,魂體都在緊繃著,巴不得找一個完美的機會,將我拆吃入腹!
我卻顧不上那麽多了,只是嘶啞著費力的問她,“為什麽要救我?”
她蹲了下來,煞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氣,有的只是一團一團的黑氣,雙眼黑洞洞的瞧著我,臉上還是冷蔑的,似笑非笑的詭譎表情。
我心底還是懼怕,可也顧不得那麽多,如果她想要殺我,早就把我給殺了,又何必救我呢?
她眼睛注視著我臉上微妙的表情變化,忽的一笑,“別怕,我不會對你做什麽。我只是覺得,這裡恆久的歲月,終於能夠遇到一個故人,聽我講講過去的事情,也不錯。”
“我不是你的故人。”聽她說,我心裡就排斥,我才不是那個女人!我也不想是!我更加不是那個女人的祭品!
她似是而非的點了點頭,左臂長袖一揮,在我身邊覬覦而不敢上前的怨魂們都煙消雲散,甚至連哀嚎都來不及叫出聲音。
她很強大。這已經是不爭的事實了。在這個空間裡,她不生不滅,也是不爭的事實。如果她想做什麽,我也不能反抗。一直以來,我都是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一想到這裡,我不禁悲從中來,眼神裡都露出了喪氣的目光。
她冰涼的手指拂過我的眼,順著我脖頸的動脈往下一一的觸摸,“你不該這樣的。”她輕歎了一聲,“你的殘魂已經歸附在了體內,身體裡的力量也澎湃非常,怎麽還會脆弱成這個樣子呢?”
她說的我都聽不懂,不過我卻懂了一樣,就是我身體裡蘊藏著巨大的能量,只不過,我不會用而已。
一聽到她這麽說,我心裡很是激動,雙眼灼灼的看著她,“那你告訴我,我該怎麽做,才能利用身體的力量?”
她沒有回答我,只是從指甲處蔓延出了兩條黑紅色的細線,直直的深入了我的動脈裡面,在我的血脈裡肆意的遊淌。
我安靜的躺在那裡,隻感受那抹冰涼入骨的絲線在我的 身上經過,我的脊梁骨在一瞬間發涼,身上僅剩的那一點力氣,也消失殆盡。
僅僅是片刻的功夫,我卻覺得時間過得異常漫長,身體裡無時無刻不傳來痛感,痛的我連*都叫不出聲。
額頭上已經沁出了豆大的冷汗,我心裡絕望的想,這樣的痛苦我到底還要忍耐到什麽時候?就在這時,。她把細線從我身體裡抽了出來,黑紅色的細線上還沾著幾許我的血液。
她眼神冰冷的看著我,似乎她只有這個表情。
“你身體裡被種下了禁製,究其一生不能使用任何力量,否則,會活活爆體而亡。”她的聲音冷冷的,而我的心,更是在一瞬間內冰涼透骨。
是誰這麽狠毒?難道我這一輩子,終究只能淪為別人的祭品?任由所有的鬼都爭來搶去,而我自己卻沒有半點自保的力量?
心中悲哀,我卻還帶有一絲的期望,“能解開麽?”
我不想一輩子隻當做一個毫無能力的廢物,如果我還是一個普通人的話,那這種力量對我毫無用處,可現在不一樣了。
早在幾個月之前,我遇到了第一個想要娶我的鬼,我的人生就開始了翻天覆地的 變化。而這種變化,還將一直持續下去。
心思蔓延,我聽到紅衣女鬼在跟我說,“不能,我已經試過了,禁製的力量太過龐大,而且還用了專門的辟鬼符咒,一般人根本打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