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張珩低頭看著我昏迷過去的虛弱模樣,目光複雜。
身前鬼面和老何頭對著他躍躍欲試,卻恐怕他的力量,只能在原地伺機而動。那一顆乳白色的果實,此刻被假張珩收到了手心當中,他看著老何頭緊張的神色,撇嘴冷笑了一聲。
“花了千年的時間養一株雪蓮,老何頭,你也是夠費心的了。”他的神色冷淡,目光睥睨中帶著不可一世的輕狂和不屑,眼神瞧著老何頭緊張的臉,他的手心微微聚攏。
“別!”老何頭的聲音都顫抖了,眼睛瞪大了緊緊地盯著他手心中的雪蓮果,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把雪蓮果給我,其他的都好商量!”
他咽了一口唾沫,言辭閃爍,看起來認真害怕到了極點,可腦後,卻不知何時鑽出了一個細微的黑色軟蟲,隱匿在他黑色的袖袍中,偷偷的往假張珩那邊過去。
而他只是冷冷一笑,眼神忽然變得犀利,往空氣中一瞪,竟然炸開了一股不小的黑煙。
是那條軟骨蟲,被炸成了粉末。
老何頭神色灰敗,本就毫無血色的雙唇此刻都從成了青紫色,哆嗦著看著假張珩,一動都不敢動。
而假張珩此刻卻玩味的一笑,轉身鉗住我的雙頜,將雪蓮果塞到了我的嘴裡。
“你!”老何頭又驚又怒,沒有被他牽製住的雪蓮果,他瞬間瘋狂,騰空而起,手掌忽然變得巨大,似乎是要將天空遮掩住一樣,聲勢浩蕩的朝著假張珩劈過來!
而鬼面此刻也像是找到好時機一樣,幽冥一般鑽到了我的身前,張開他幽綠色的大嘴想要將我吞吃入腹!
假張珩雙臂將我撈到懷裡,堪堪閃過了鬼面的血盆大口,可他的背後卻結結實實挨了一掌。
他目光微凝,臉上神色不悅,看著我昏迷不醒的模樣,低聲恨恨的罵了一句,“人皮就是礙事!”緊接著,他低下了頭,手臂彎曲成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弧度,伸到了腦後,似乎是抓住了什麽,‘刺啦’一聲,張珩軟軟的倒在了我的身旁。
在我和張珩的身前,一團黑色的霧氣在空中飄著,似乎是沒有實體,又像是處處都是他,似乎是幽靈,可卻比幽靈更加恐怖!
“是你!”老何頭和鬼面不約而同發出了驚呼聲音,他們想要往後退,卻像是被釘在了原地,動彈不得。
老何頭驚懼,渾濁的雙眼此刻寫滿了恐怖,他臉上縱橫的溝壑之中,慢慢爬出了無數的奇形怪狀的蟲子,手心當中凝聚著一團血紅色的氣體,身體緊緊地繃著,似乎處在一個臨界點,直等到最後的動作。
而鬼面則是向後撤了撤,想要逃跑,身後卻忽然出現了一把巨劍,擋住了他後撤的路。
鬼面沒轍,只能轉過身,腐爛惡心的臉此刻扭曲成了一個討好的模樣,諂媚的對著那一團黑色霧氣討好的說,“既然是鬼王大人,那雪蓮果就當我們孝敬您的,還請您放過我們一馬!”
本就是惡心不堪的臉,此刻做了扭曲的表情,更是讓人看了心生惡心。藏不掉的腥臭味道蔓延,鬼王一揮手邊的霧氣,將那腥臭味道驅散開。
“饒了你們?”鬼王玩味的說著,從身上散開幾團霧氣,纏到了鬼面腐爛的頭上面,繞著他轉圈圈。鬼面驚懼,幽綠色的腐爛雙眼跟著那黑色的霧氣在自己的頭顱上面轉圈圈,額頭上黑色的血液流的更加的洶湧。
可即使是這樣,他也一動不敢動。
倒是老何頭,手中的罡風帶著煞氣,直直向鬼王打去。可倒下的卻不是鬼王,卻是老何頭。
他的雙腿膝蓋處被黑色霧氣穿了兩個窟窿眼,裡面正一股一股的往外冒著黑紅色的血,自他臉上出來的那些蟲子嗅到了血腥味道,一擁而上,甚至鑽進了他的腿骨裡面,拚命地饗食著饕餮盛宴。
老何頭髮出了痛苦的嗚咽,趴在地上,就像是一個蛆蟲一樣,難耐的在地面上滾來滾去。
鬼面在一旁看著,心驚膽顫,根本動都不敢動。
就這樣還不算,鬼王勾了勾唇角,又一揮手,兩股黑色霧氣飛向老何頭,打在了他雙臂和胸腔,一瞬間,他的身體破敗不堪,渾身都是黑色的窟窿眼,冒著血氣,無數的蟲子在他傷口處蔓延,爭搶,拚命地吸食他身上的養分。
老何頭只能費力的吸著氣,臉上不再是好整以暇的詭譎,反而面色蒼白,渾濁的 雙眼裡充滿了驚懼,青紫色的嘴唇上下張合,呼哧呼哧的盯著鬼王看。
“痛苦麽?”鬼王玩味的聲音響起,一團黑霧隱匿著他,讓人看不清楚他此時的表情,可是恐怖的感覺,卻是從頭到尾都纏著兩個鬼物,讓他們如坐針氈。
“有本事你就殺了我 !”老何頭痛苦難耐,大聲的咆哮著,臉已經扭曲的看不清楚五官,牙齦上也開始往外汩出黑色的膿血。
鬼王不以為意, 一團黑氣迅速消失在了他們兩個面前,再現身的時候,已經將他們兩個禁錮在了那方寸之地。
一個類似禿鷲一般的禽類蹲在老何頭身上,它的身體腐爛,胸前甚至都露出了白骨,長喙尖而銳利,眼神炯炯的望著鬼面,用力一叨,竟然將他的皮肉骨血都叨出了一個窟窿!
“我要讓你們受盡折磨,想死也不能!”
說完這句話,鬼王將張珩提了起來,一團黑色的霧氣鑽進了他的後腦,慢慢的,張珩站直了身子,似乎很不習慣,伸手攥了攥拳頭,隨便一揮手,破開了虛空。
冷冽的大風忽然灌了進來,吹過這幻境的一切,將所有東西以摧枯拉朽的力量毀滅。張珩嘴角勾出一個冰冷的弧度,彎腰抱起了我,朝著外面走去。
身後的咒罵詛咒聲音他絲毫都不在乎,抬腳,竟然把我帶回了我自己的家裡!
此時我的身體還昏迷著,可我的意識卻已經轉醒,我感受到身邊人冰冷的氣息,還有,他幾不可聞的 歎息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