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專案組的同志一起對胡恩科的住處進行了搜查。
胡恩科的家裡沒多少家具,離家徒四壁也差不多了,好搜的很。
堂屋中間吊了個沙袋,和啞鈴、杠鈴,應該是胡恩科鍛煉用的,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兩邊是臥室和廚房。
廚房裡有個土灶台,灶台上有些油鹽醬醋,屋子中間有張小方桌,幾個小板凳,一桶米一桶面,一個大水缸。靠牆立著一個破舊的碗櫥櫃子,旁邊是一個小煤球爐子,裡面是燒過的煤渣,估計很久沒用過了。
看來,除了臥室,不可能有什麽發現了。
難怪胡恩科一直沒有對象,這個條件,怕是難有女孩能看得上他了。這年頭,年輕人但凡勤快一點,總不可能窮成這個樣子。
胡恩科的臥室裡也很簡單,一張老式木床,有些年頭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文物。上面鋪著涼席和一床薄被,沒發現什麽有用的東西。
臥室裡最顯眼的,還是靠牆放著的高低櫃。
相對來說,高低櫃是很傳統的家具了,胡恩科臥室的高低櫃,除了房子之外,估計就是他父母留給他的最貴重的東西了,雖然,同樣很陳舊。
一把老式的鐵鎖,鎖住了高低櫃的櫃門,似乎,裡面有什麽重要物品?就他家這境況,能有什麽貴重物品呢?
大家把目光投向了靖安康,這裡級別最高的人,專案組組長。
這時候要該怎麽做,是要領導發話的。
靖安康能乾到副廳長,自然是有擔當的,當即把錄像的民警叫了過來,讓他打開錄像機,對準高低櫃,然後,對楊為兵說:“把櫃子撬開。”這個命令,言簡意賅。
楊為兵四下瞅了瞅,也就地取材,從廚房裡找了根火鉗(用於夾煤球),插在櫃門的鉸鏈之間,稍一發力,就把櫃門給撬開了。
一屋子的人頓時亮瞎了雙眼!
櫃子的下層是衣服,上層,是碼得整整齊齊、五顏六色的胸罩!
林子君粗略看了看,估計得有好幾百個!
我艸,這貨還真夠執著的,竟然收集了這麽多胸罩!這得多長時間才能攢這麽多啊,林子君一陣感慨。
最最關鍵的是,最上面的三個肉色和白色的胸罩上面,有清晰的血跡!
林子君早就在案情分析時提到了三個受害人的文胸都不見了,這個時候,在胡恩科臥室的櫃子裡發現了三個帶著血跡的胸罩,那麽,這三個胸罩,能是誰的?
在場的沒有一個蠢人,這答案呼之欲出。
如果說,之前,胡恩科只能說是有重大作案嫌疑的話,那麽,現在,可以確定了,胡恩科就是三起命案的凶手!
到了這個時候,大家都知道,這個案子,應該說沒什麽懸念了。
靖安康的手機突然響了,突兀的鈴聲嚇了大家一跳。
靖安康拿起手機,接通了電話:“喂,我是靖安康。”
電話那頭的聲音不大,估計是在匯報工作,林子君沒有刻意去聽,他在想著,怎麽才能盡快抓到胡恩科。
靖安康聽完了匯報,稍稍思考了一下,又下達了新的命令:“你現在馬上安排所有警力,各派出所、交警隊、特巡警等等,全部抽過來,一是以柳集後山為中心,把東七裡所有出入口都控制起來,嚴防胡恩科外逃,並層層縮小包圍圈,把胡恩科困住直至抓獲。二是把胡恩科的照片貼滿大街小巷,充分發動群眾力量,讓胡恩科無處藏身。三是請求市委市政府支持,
動用行政力量,從各單位和東七裡附近社區抽人,組織起來,上山搜索,務必抓住胡恩科!” 靖安康的心思縝密、經驗豐富,一系列的工作部署有條不紊、滴水不漏。
林子君估計電話的另一頭是黃元市公安局局長,不然的話,靖安康也不會作出剛才的工作安排。
沒多久,隨著黃元市公安局指揮中心指揮車的到來,柳集社區的辦公室成了前沿指揮部,靖安康、林子君等人都回到了指揮部。
黃元市公安局局長谷巨基陪著市委市政府的領導們也來到了指揮部。
市委市政府的決心也很大,畢竟這一系列命案的發生,直接影響到了市民的生命安全,也對政府部門的形象造成了難以估量的負面影響。
目前,東七裡周邊鄉鎮也已經動員起來了,各社區的工作人員帶著數以千計群情激憤的普通百姓都參與了搜索。他們和警方的搜索人員交錯在一起,排成望不到頭的長龍,逐步縮小包圍圈,層層向裡推進。
胡恩科慘無人道的犯罪行為激起了廣大人民群眾的怒火,這是一場真正的人民戰爭!
林子君聽著來自各個不同的方向、不同的隊伍反饋過來的信息, 感受著這場全民搜索行動浩大的聲勢,心裡既輕松又開心。
這種情況下,胡恩科無處可逃!
陳偉霆和王皇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大規模的全民行動,震驚的同時,心裡激情澎湃,恨不得也去參加搜索。
林子君裝作沒看見兩人的樣子,不停地和靖安康溝通、分析情況。小樣,都提醒好過幾回了,還想著去做這些體力活?大家的搜索行動還不是因為兩人弄出了胡恩科的照片?怎麽就不長記性呢?
時間一分鍾一分鍾地過去,不知不覺間,天已經亮了。
五月的清晨,空氣中彌漫著清新的味道,和陣陣微涼,就如同指揮部所有人的心。
林子君心裡也有些,微涼。
這麽多人這麽大的動靜,連隻兔子都別想從包圍圈中跑出去,柳集的後山已經搜了好幾遍,竟然沒有發現胡恩科的身影!
他是能上天入地,還是長了翅膀飛走了?都不可能吧,有這本事至於混成那個窮樣子嗎?
林子君絞盡腦汁,回憶著前世見過、聽過、經手過的案例。
胡恩科不可能憑空消失,他一定藏在某個極其隱秘的地方,從而躲過了這麽大規模的搜索。
根據胡恩科家後門外的足跡,他的確應該是上了山,在這麽大強度的搜索行動下,應該是不可能下山的。
也就是說,他應該躲在山上。成千上萬人跟過篩子一樣也沒把他給篩出來。
他能躲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