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天氣愈發寒冷，整個北地飄起了鵝毛大雪，簌簌的風聲好似要吹進人的骨頭裡。

呂璟躬著身子騎在戰馬上，努力讓自己渾身感覺一絲溫暖，越是這樣的天氣，對於交戰雙方兵卒的戰力就越是考驗。

“再快些，打起精神，前面就到來州了。”呂璟高聲呼喊，和遼國的協議雖然還沒有公布天下，但是既然雙方達成意向，除了給付糧草、金銀外，第一件事自然就是盤桓來州的女真部。

女真族原來和渤海、黑水靺鞨等族群一樣，都是東北大地上依附遼國的小部族，可是隨著契丹人日益腐朽，在完顏劾裡缽手裡逐漸歸於一統的女真部落不再甘願忍受奴役。

他們自白山黑水而來，惡劣的生存環境造就了彪悍的戰鬥力和幾乎恐怖的意志，尤其是到了如今完顏烏雅束擔任酋長，女真和契丹人之間的戰鬥規模迅速攀升，已成水火不容之勢。

“官人，這些女真人留給遼國那幫蠻子就行，我們何故受這份罪?”韓世忠感覺自己兩腿都凍僵了，抬頭前望，依舊是風雪密布。

呂璟搖了搖頭沒有回答，他此次堅持北上先和遼軍攻伐女真，說白了還是因為這些蠻子在歷史上太過生猛。

奴隸製的部族戰力強橫算不得什麽，女真不滿萬的說話更是胡言，真要把契丹人的先祖擺過來和女真人殺一場，呂璟相信他們也不會差到哪裡。

可關鍵是，這個時候的女真部落，簡直是開了掛！

從完顏劾裡缽開始，到如今的烏雅束，女真酋長一個比一個厲害，再往後，更加可怕的阿骨打就要橫空出世。

不僅如此，完顏婁室、完顏銀可術、阿疏......

大字都不識一個的女真部落突然冒出了一批能征善戰的名將，就像是九寨溝春雨後的竹筍，簡直是不要錢一樣。

這才是其能夠數次擊敗遼國的原因所在，否則以女真部落的人數，契丹人就是堆，也能把他們堆死。

“官人，前面有動靜了！”哨探的呼喊打斷了呂璟思索，前方風雪中，果然隱約有閃爍的亮光傳來。

“全軍準備！給這些蠻子們些顏色看看！”呂璟舉起了手中的劍，阿骨打就是此次女真部落南下的首領，不知如今是何模樣?

風雪中忽然傳來弓箭厲響，女真人的反應遠比想象中要快，按照計劃，耶律大石率領遼軍這時候就該從北面襲來，可是因為風雪的緣故，宋遼之間早已斷了聯系。

“投擲燃燒瓶。”打定主意要給女真人留個深刻印象的呂璟沒有絲毫客氣，嶽峙劍一揮，風雪密布的大地驟然一顫。

緊接著就是此起彼伏，澎湃而起的火焰！

昏暗的天空，一下子明亮起來，在宋軍對面，許多穿著粗陋皮毛的女真人正在淒慘呼嚎。

“震天雷。”呂璟示意韓世忠帶領一千騎軍繞道而行，正面的步卒投擲燃燒瓶後迅速退卻，另一支步卒站了出來。

色澤烏黑的震天雷看起來毫不起眼，擲入女真陣中後足足等了十多個呼吸時間，就在女真人迎著大火準備繼續衝殺的時候，可怕的事情發生了。

沉重的地面突然顫抖起來，飛揚的塵土甚至蓋過了風雪，震天雷接連的爆炸形成殺傷力巨大的衝擊破，尤其是那些恣意四射的彈片，數百女真人幾乎還沒來得及哭嚎，就把性命統統丟去！

“殺！”柴進興奮地揮舞起樸刀，他看到了對面那些蠻子眼中的恐慌，原來戰爭還能這麽打！

宋軍步卒呼喊著開始殺上，心智被奪的女真人早已沒了抵抗意志，紛紛扭頭向北奔逃。

也就在此時，韓世忠及時率領騎軍殺來，直接將女真人徹底衝散！即使個人戰力凶猛，面對結陣殺來的宋軍，也不過在死前多掙扎一會罷了。

阿骨打就在陣中，眼看著宋軍變戲法似的又是放火又是打雷，他也嚇了一跳，莫非是上天要懲治我等?

越是原始的社會生產制度，對於上蒼的畏懼反而越深，眼看著族人敗退，阿骨打一邊令親軍聚攏兵卒，一邊出動了女真騎兵抵擋。

說是騎兵，其實大多兵甲不全，有的戰馬上甚至光溜溜一片，全靠馬術掌控。

可即使如此，女真騎兵開始衝擊的刹那，呂璟依舊感受到了來自野蠻支配的恐懼，他們就像是不知休止的鑿子，尖銳而又鋒寒，一遍又一遍的向宋軍展開衝擊。

個個勇猛凶悍，那等氣勢，一時間竟然將宋軍前軍的態勢打斷，韓世忠率領宋騎應戰，卻在頃刻間就被其衝了個對穿！

“官人......”柴進嚇了一跳，開口的聲音都在發顫。

“全軍列陣， 直接把剩下的震天雷全都拋出去。”呂璟才不準備和這些女真蠻子拚命，今日，就是要赤裸裸的碾壓。

於是，阿骨打的噩夢又來了，本來看著麾下兒郎穩住局勢，他還準備率軍再次掩殺，可是一看到那些黑殼子成片拋來，緊接著地動山搖的爆炸聲直接把他從戰馬上掀了下來！

“主子爺！”隨行的親兵將領阿疏慌了神，匆忙救起阿骨打，也不回頭看女真騎兵的慘況，他們這次，算是栽了。

“撤退！”嗚咽的號角聲響起，女真人不再試圖反抗，他們打起奔馬，瘋了一般向北方逃竄而去，每個女真人心中對於那些會降天雷地火的宋人，都莫名有了一絲畏懼。

“官人，要不要追?”韓世忠自覺剛才丟了面皮，有些憤憤的開口。

“留給遼國人吧，女真太弱了，也不好。”呂璟搖了搖頭，吩咐兵卒們盡快將戰場打掃，同時還有一批粗通文墨的刀鋒軍卒四處記錄震天雷的使用效果。

這些數據將被送往千裡外的郴州科研院，成為新一批震天雷研究和改進的方向。

“看來得讓秦觀師兄加強和高麗的來往了。”數千宋軍順著風雪起身回返，呂璟朝遠處眺望一眼，心裡忽然浮現這個念頭。

今日一戰雖然宋軍強勢獲勝，但女真人的強悍也讓呂璟忍不住震撼，更重要的是，據說白山黑水之間，還有許多生女真可以調教?

“走！先去收了那群西夏小怪獸。”

“謹遵樞密軍令！“數千奧特曼......不，數千宋軍在韓世忠和柴進帶領下，緊隨呂璟身後，向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