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如此,那麽眼下隻有一條路了。”嚴展書不再遲疑,“吳王,我有一言。”嚴展書轉至嚴白虎正面,抱拳鄭重道。
見嚴展書如此鄭重,嚴白虎放下手中豬腿,擦擦嘴巴,正坐道:“展書,請說。”
“我嚴氏武將僅吳王與嚴興二人,文士更少,隻有吾一人,要成大事,差得太遠!”見嚴白虎有些不明白,嚴展書又詳加解釋:“因為世家都是老狐狸,不會在我嚴氏前途未明時出力的。不要看我們嚴氏也是世家,其實與他們是競爭關系,而不是朋友關系。世家子弟多才俊,卻不可用!”
“不錯!展書你看得很明白。我就是因為這個原因不敢遠離吳縣,就是怕後院起火啊!”嚴白虎並不傻。“你有何良策?”
“我有一策,不知吳王敢用否?”嚴展書將自己記得的“招賢令”大概背了出來。
“昔伊摯、傅說出於賤人,管仲,桓公賊也,皆用之以興。蕭何、曹參,縣吏也,韓、陳平負汙辱之名,有見笑之恥,卒能成就王業,聲著千載。吳起貪將,殺妻自信,散金求官,母死不歸,然在魏,秦人不敢東向,在楚則三晉不敢南謀。”
嚴白虎震驚地看著嚴展書,今天的嚴展書給了他太多震驚,不過還是很興奮地等待下文:“今天下得無有至德之人放在民間,及果勇不顧,臨敵力戰;若文俗之吏,高才異質,或堪為將守;負汙辱之名,見笑之行,或不仁不孝而有治國用兵之術:其各舉所知,勿有所遺!”
嚴白虎聽完,心神激動不已,站了起來,一邊來回踱步,一邊嘴裡不停地稱讚:“展書,現在我真的覺得你實在是謀慮深遠,真是我嚴氏之鳳啊,我已過而立,你今年還未二十,我嚴氏後繼有人!”又有猶疑:“隻是這其中有才無德之人,是否?”
嚴展書回道:“吳王,現在的世家子弟,族長你用不了,也不敢用!要想爭龍,必須匯聚眾人之力,隻能破格錄用寒門子弟乃至平民子弟,他們的才具略有欠缺,大多是因為沒有機會獲得世家才有的文武知識,天生的資質並不亞於世家子弟!還有地位、官職,這些,都我嚴氏招攬他們的資本啊!”
左右轉了幾圈,嚴白虎霍然站定,抬頭看著嚴展書期待的眼光,“有此奇策,縱使不能助我嚴氏登頂,也能大大延續我嚴氏氣數,至少這江東我嚴氏佔定了!”
踱了兩步接著問道:“此布告名為唯才是舉令,展書以為如何?”
“此事吳王自行定奪即可!”嚴展書不再贅言。
“來人,擬製文書,我要頒布唯才是舉令!通傳江東!”
布告貼出,一時輿論大嘩。從徐州南渡的壯士潘璋潘文圭、徐盛徐文向看了之後,心中觸動,本來迷茫的前途仿佛有了一個目標,轉向太守府;吳郡本地的豪傑凌操見了,決定前往一觀;身為世家子弟的朱桓、顧雍見了之後,歎息道:“嚴氏之中也有大才呀!氣數未決,不可速斷。”本就是嚴坑訓鬧罡痂⒉芥锛耍д菩Φ潰骸按吮厥俏嵊閻鰨∏胰ヒ還郟
嚴展書於太守府邊上,掛一旗幟,上書“唯才是舉”四字,親自坐鎮,等待心中的文臣武將上鉤。兵馬操練,遠遠比不上招得強大武將來得重要。千軍易得一將難求,在這個武將能力強大到變態的時代變得更為突出!
不到兩日,文有諸葛瑾、步騭來投,武有潘璋、徐盛、凌操來投,俱被嚴展書熱情接待,引見嚴白虎,而後各依才具,
安排了諸葛瑾、步騭二人分別擔任吳郡長史、主簿分別主持政事、糧草後勤事務;潘璋、徐盛、凌操三將分別為忠義校尉、討賊校尉、奮威校尉,各領兵一千五百人開始操練,一時間嚴氏展示出蓬勃日上的氣勢,引得各方紛紛關注。 又過一日,嚴白虎、嚴興、嚴展書三人正在大吃大喝,探馬來報,會稽王朗大軍已經繞過海鹽,直奔吳縣,距離吳縣只剩一日距離。
“軍事由嚴興與展書負責,我隻要提升實力就可以了。”嚴白虎揮揮手,表示你們去忙吧,看著這樣的老兄,嚴展書也是無語了。嚴興則誠懇道:“展書,你我都是同輩兄弟,我是粗人,只知道廝殺,你來安排諸事。”
好吧,這都是好隊友,嚴展書心裡很安慰,至少不是那種自己錯了還死不悔改的。
面對招來的潘璋、徐盛、凌操三大校尉,諸葛瑾、步騭兩位文士,嚴展書站起,拱拱手道:“奉吳王之命,由我主持迎擊王朗的戰事。”環視六人:“目前,探馬報來的消息是:“王朗八千大軍繞過海鹽,直奔吳縣,距離吳縣只剩一日距離。主將是王朗,隨軍軍師是虞翻,前鋒是董襲,中軍是賀齊,盛憲、許貢負責後軍糧草,正兵六千,輔兵兩千。大家集思廣益,群策群力,共同應對。”
“從海鹽到吳縣的山路山高水長,王朗的士兵想必已經疲憊不堪了。”被嚴展書招來議事的凌操笑著出言。
“王朗軍中也有知兵之人,必會想在距離吳縣四五十裡之外先扎營休息,恢復士兵體力。”步騭估算著開口。
“可惜,由海鹽至吳縣,多是兩山之間的山路,山勢極為陡峭,最寬處不過六人同行,吳縣之外二十裡處山勢漸緩,才有扎營之地。”曾為獵戶的凌操對吳縣周邊山勢一清二楚。
“山勢陡峭,可否伏兵?”嚴展書直接詢問。
“不行,山太高,就算滾石也難以產生突襲的效果,士兵更不可能從山上衝下來。”凌操思考後緩緩搖頭。
“那我們就直接出兵,在山口處打他個措手不及!”潘璋眼睛一亮。
“我軍出兵的時間應該定在午前,先吃飯再出發,不必急行軍,到達敵營時敵軍應該正在埋鍋做飯, 同時因為行軍和搭建營地而疲憊不堪。”徐盛出言。
看著四名武將,嚴展書心喜不已,果然都是青史留名的人物,文物兼資,心思細膩,足可獨當一面。
“四位校尉的想法都不錯,我再補充幾點。”諸葛瑾開口:“一路都是山路,想必王朗軍為了防備我軍伏兵,早已疲憊不堪,到了山口還沒有伏兵,則會讓他們松懈,一旦泄氣,人就會全身乏力,此時進攻,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見嚴興沒有發言的意思,嚴展書最後下令:“嚴將軍在左邊山口上埋伏,子山與本軍師率領弓兵在右邊山口,當王朗大軍出來一半時,弓兵先進行數次齊射,造成大量殺傷。同時嚴將軍你趁亂率軍出擊,直撲中軍,所謂擒賊擒王,隻要王朗就擒,大軍必潰!凌操、徐盛,當王朗大軍中伏之後,你們負責強攻正面,吸引住前鋒,讓董襲難以回援,潘璋你多繞點山路,一定要斷其後路,不得讓盛憲許貢等人一兵一卒逃回會稽!”
環顧四將,“回去之後不必訓練,讓士兵養精蓄銳,吃完早飯後出兵!”
“是!”三將起身,抱拳後離去。
“展書很有儒將風采啊!”諸葛瑾見諸人散去後打趣道。
“成與不成,還得看戰事進展。”嚴展書謙虛道。
“不錯,既然我與展書要率弓兵出擊,我就先去營中,確定一些號令,準備一些引火之物。現在正值秋冬時節,如能火攻,當有事半功倍之效!”步騭出言道。
“好,我與你一道前去。”嚴展書也想見識一下古代的號令是什麽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