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為欣賞袁紹的決斷,沮授暗暗對自己說,這就是我看好的主公,一個不存婦人之仁的王者!將來必然前途無量,一飛衝天!
“授當全力輔佐主公!”沮授兩肩一拱,深深作揖道。
“好!你我同心,取了嚴賊的首級,讓我袁本初之名傳遍天下!”袁紹仿佛看到了嚴展書的敗亡,哈哈大笑起來。
“既如此,授此刻就要以五百縣兵為乾,打散其他兵馬為枝葉,演練漩渦大陣。”沮授請示道。
袁紹欣然應允,並提出:“我與公與一道去,正要欣賞一番公與的才智與軍略。”
“主公請。”
“公與請。”
最終兩人攜手同出,開始整編全部兵馬,只是時間似乎來不及了。
站在城頭之上,袁紹按照沮授所言,盡量拖延時間,一是避免嚴展書發現城內兵馬眾多,而是爭取時間讓諸多兵馬熟悉陣法要求。
幸好沮授的五百縣兵平時演練大陣已經非常熟練,此刻散開,以他們為基乾,一帶二十,就可以很快完成大陣的雛形。
遠遠地,一條黃龍從天邊蜿蜒而來,一面血紅大旗迎風招展,“陷陣營”三個大字讓袁紹甚為刺眼,冷哼一聲道:“一群賊子,也敢號稱陷陣!”
一提馬韁,嚴展書看著眼前城門大開的縣城,還有城樓上自信滿滿的袁紹,還真有點被唬住了,“這是什麽?空城計?!”嚴展書喃喃自語。
“大帥,這城門大開,其中必有埋伏!”於氐根靠近過來,悄悄道:“不如我們換一個縣城攻打,免得中伏!”
張妍也道:“看城頭袁紹的表情,自信很足,不像是假的,應該埋伏了人手。這個城門,不能進!”
“難道我今天就要當一回司馬懿不成?!”嚴展書很是惱火,身為三千陷陣營的大帥,自己必須謹慎,不可能因為一時衝動就做出決定:“不能一怒興軍。”嚴展書暗暗告誡自己。
首先,袁紹站在城頭,大開城門,不管有沒有伏兵,必然是在拖延時間!這一點無可置疑。
拖延時間有何意義?最可能的就是有援兵!那麽,先試探一番虛實,看看這四世三公之家培養的心性如何?!
哂笑一聲,嚴展書提馬上前,距離城頭五百步時停下,他可不想成為箭靶,這點距離已經足夠對話:“城頭之上可是袁紹袁本初?”
“嗯?你這逆賊也識得某家?”袁紹微微自得,對於能得到在戰場上擊敗自己之人的認可,還是比較舒坦的。
“上次崔家別院一別,甚是想念本初啊!”嚴展書逗道。
“你這狗賊,竟然用撒石堊這種不入流的手段!如若正面相爭,你焉是某家敵手?!”袁紹聞言頓時漲紅了面孔,斥言道。
“哈哈哈!虧你熟讀兵書,難道不知道沙場相爭,當無所不用其極麽?你的兵法是師娘教的吧?!”嚴展書大笑道,後邊於氐根的馬賊聽到了頓時笑得跌腳,指著袁紹哄笑:“兵法是師娘教的!”
“豎子!焉敢如此無禮!”袁紹簡直怒發衝冠了,身後傳來一個清冷的聲音:“主公,此乃亂敵之計,不可動怒。”沮授本來還在演練陣法,但看到袁紹已經怒發衝冠,不得不停止演練,上來阻止可能發生的意外。
深吸了一口氣,袁紹的怒氣隱藏起來,大聲道:“嚴政,有本事就攻進城來!”
嚴展書望著強忍怒氣的袁紹,一笑道:“你身後是哪位謀士,很厲害啊,居然把你馴得服服帖帖,老娘教子也不過如此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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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豎子如此欺我!”袁紹再也無法容忍,轉身道:“公與,可能一戰?!”
“主公請隨我入陣。”沮授知道戰事已經不能再拖了,再拖,自己與主公之間真的要出現裂痕了。
袁紹隨著沮授來到大陣中心,本來只是一個死板的軍陣,與其他的陣法也沒有什麽不同,但是隨著沮授的一聲:“漩渦之陣,啟!”
從沮授身上爆發出一股巨大的精神力,蔓延開來,隱隱掌控了全部的軍士,而且與這個軍陣有著融合的趨勢,不過全體軍士的精神力並不能與沮授的精神力合而為一,但即使是這樣,也讓袁紹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威勢:“這就是軍師所說的陣法之力?竟然如此可怕!”旋即興奮起來,外邊的嚴政賊子似乎也沒有那麽強大。
“可惜,演練的時間太短,只能達到初步的成陣之境。”沮授對此雖然不太滿意,但也沒有辦法。
“這樣的陣勢,還是初步?”袁紹一邊隨著大陣向著城外移動,一邊問道:“後面還有哪幾個境界?”
“據授所讀兵書記載,還有兵馬操練純熟,隨時能戰,之後達到的戰陣之境;統帥的精神力與軍士的精神力合二為一,能夠對大陣進行如臂使指的變幻,是為合陣之境;經歷無數大戰,軍士的自信、無敵之心樹立,無須指揮,自然懂得如何困敵、殲敵,是為活陣之境。”沮授一一道來。
“活陣之境,是最高境界了吧?”袁紹不禁想象著自己麾下有這麽一支部隊,那可真是衝鋒陷陣,所向披靡。
“不是,最高的境界稱為陣道,一般的軍陣是達不到這一境界的。只有陣法本身與天地之間的道理隱隱相合,才有機會踏入此境,一旦踏入此境,就可以借天地之力殺敵,這陣中軍士,每一個都可以當做神力境以上的武將看待。”沮授自傲道:“我這漩渦之陣,起源就是天地之間的景物,自然有機會成就陣道!”
“好!”袁紹聞言讚歎,但眸子深處流過一絲忌憚。
看著城門口湧出無數士卒,個個頭頂盾牌,身穿鐵甲,嚴展書不禁皺起了眉頭,策馬小跑回到自己陣前。
“這麽多人!”郭大目驚歎道:“快上萬了吧?”
“這些兵馬旗幟分成六色,原本各有統帥,我們有機會各個擊破。但此刻已經被陣中那人統一指揮,破綻消失了!”張妍開口道。
凝目看去,一個文士騎馬坐鎮中心,能有這本事的,在這廣平,除了沮授還有何人!嚴展書暗暗惱火,雖然知道沮授這樣的士子不可能投靠自己,但是這麽快就加入到袁紹軍中,還是讓他感到了深深的寒意。
不過,我有何懼!以我的陷陣營衝破一切就是!眼前的大陣,看似刺蝟一般,無處下手,防守最差,攻擊最強的弓箭手在中間,被身穿鐵甲、手拿盾牌的刀盾兵牢牢守衛,中間還夾雜著長槍兵,外圍一道道的騎兵仿佛車輪一般慢慢旋轉前移。這不是所謂的車懸陣的變種嗎?嚴展書皺起了眉頭,而且更不好對付了。
“怎麽辦?大帥,是戰是退,快做決定,他們靠過來了。”郭大目神情明顯緊張起來了。長弓手的射程可是有一千五百步,就算這些是一般的郡兵,也不能讓他們太靠近!
“敵進我退、敵駐我擾、敵疲我打、敵退我追。”嚴展書慢慢說出了華夏太祖的著名戰術,輕輕一笑道:“敵軍勢大,但步兵與騎兵焉能長時間保持速度一致?我軍先退兩千步,吊著他們耍耍。”
“夫君大才。”張妍作為騎兵統帥,自然深深知道這十六個字是如何的精辟,將騎兵的戰法解釋得淋漓盡致,鞭辟入裡。
“大帥就是大帥,俺當馬賊時就是這麽乾地,那些官兵始終只能在老子們的身後吃灰!”於氐根一幅深獲我心的表情,邊上的人都有一種不認識他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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