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刃——”公孫范大喝一聲,高舉的右臂狠狠揮落。
“鏘鏘——”在刺耳的金屬磨擦聲中,前方五百鐵騎同時從馬鞍後面抽出兩柄長度超過兩尺的鋒利彎刀,刀柄朝內、刀刃向前。綽於馬鞍前特製的固定卡槽內,滾滾而前的白馬義從頃刻間長出了兩枚猙獰的獠牙。鋒利的刀刃左右相接,連成冰冷的一線,映著殘陽的余輝反射出嗜血的寒芒——
“嘶嘶嘶——”鮮卑陣中頓時響起一片吸氣聲,赫連圖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這他娘的是什麽鬼東西?白馬義從的戰法,以前可從來沒有聽說有這種變化,都是和自家的金狼騎一般的騎射,這些該死的漢人,竟是如此狡詐?面對觸手可及的死亡,即便是金狼騎,也不禁變色。
“不能躲,躲只有死路一條!與他們硬拚,他們人少!”帶頭衝鋒的赫連赤烈見狀急忙大喝,身後洶湧而前的三千金狼騎紛紛綽刀在鞍,從肩上卸下角弓。挽弓搭箭,霎時間,鋒利的狼牙箭從鮮卑騎陣中掠空而起,在空中交織成一片向著漢軍騎陣頭上狠狠的扎落下來——
與此同時,“咻咻咻——”白馬義從的鋒利羽箭密集如蝗,同樣從天而降——
二十步——同屬於軍魂部隊,白馬義從的攻擊更強,金狼騎的射擊速度更快,防禦都一般,一瞬間,鋒利的箭矢無情的攢射在金狼騎與白馬義從的皮甲之上,兩邊的戰士頓時倒下了一半,身後的戰馬狂亂地踏過,濺起朵朵血花!
十步——“換刀,殺——”
赫連赤烈大吼一聲,嗔目欲裂,抖手棄了角弓,從鞍後抽出彎刀,往前狠狠一揮。身後的一千五百金狼騎頃刻間像野狼一樣嚎叫起來,紛紛綽回弓箭,反手拔出彎刀,向著公孫瓚迎面衝來——
“轟——”白馬義從與金狼騎兩軍相逢,不顧生死地撞擊在一起,霎那間朵朵璀璨嬌豔的血花在戰場上盛開,數百金狼騎在對撞的一瞬間,被白馬義從帶偏,撞上了他們身側的鋒利彎刀,頓時獠牙嗜血。
見狀,赫連赤烈驚得臉色發白,公孫瓚這是得意地大笑起來,只要再過一秒,金狼騎就會變成歷史的塵埃,自己的白馬義從將會更進一步,吸收被擊殺的金狼騎的軍魂力量,成為更強的軍魂軍團,到時殺出重圍絕不是妄想!
“不——”赫連赤烈絕望地伸手一撈,想要撈住身邊倒下的英勇戰士,卻撈了個空,眼角看著白馬義從身側的獠牙,心中猛地一動,手再次一撈,空中的金狼軍魂同樣跟著一撈,給了白馬義從一個從邊上來的大力,可怕的聲音傳出——
“嗤——”數百滴血的獠牙不分敵我地刺入了正在欣喜之中的白馬義從腿部、胯下,無數驚恐、絕望的眼神望向了自己的統帥,刹那間戰局變幻,白馬義從還有戰鬥力的,只剩速度稍慢一籌的三百騎!
感受著那軍魂幾乎要散開的巨大波動,驚回首,公孫瓚同樣陷入了絕望之中:“不——”
腦海中響起了長史關靖曾經勸過自己的話:“馬背上安裝長刀,是陷陣營的絕活,但這種近身攻擊與我們白馬義從的戰法並不相符,在真正的戰場之上,很可能出現巨大的破綻,還請主公三思!”
峰回路轉,赫連赤烈狂笑起來:“金狼騎,踏平敵軍!”隨著一千金狼騎的奮勇衝鋒,空中的金狼同樣將白馬撲倒在地,意欲吞噬!
公孫瓚望著已經殘廢的白馬義從,身後陷入了苦戰的漢騎,心中湧起了絕望和豪情:“生死相隨,白馬為證!”提韁衝向了朝自己衝來的赫連赤烈與兩名金狼騎,身後是一臉決死之意的白馬義從:“生死相隨,白馬為證!”
決死的戰意勃發,注入了白馬軍魂之中,頓時將撲在自己身上的金狼騎
一蹄踢飛!這一瞬間,白馬軍魂的加持能力再上一個台階,提升白馬義從,三層戰力!
三百神勇境的決死戰士,是多麽強悍的一支力量!為首的公孫瓚,更是一腳踏入了神變境,這個只在自己夢中出現過的境界,眼前一黑,精神進入到了腦海之中,一個巨大的光團出現,心中明悟,這是要自己控制神念,開始強化身體。公孫瓚慘笑一聲,如果是平時,自然是高興都來不及,可現在是戰場,三把鋒利的馬刀正朝著自己砍來——
寒芒一閃,三把馬刀分別削過公孫瓚的手臂、大腿、脖子,就在瞬間,公孫瓚分成三截,腦中的光團瞬間解體,神識回到戰場之上,已經是回天乏術,口中暴喝一聲:“決死衝鋒!”再無生機——大漢右將軍、白馬義從領袖公孫瓚戰死!
“決死衝鋒!”三百義從看到自己的領袖戰死,最後喊出的口號,再無疑慮,眼中泛出紅光,殺得金狼騎一片人仰馬翻,金屬撞擊聲、戰馬慘嘶聲交織成一片。
借著戰馬疾速衝刺而形成的強大慣性,白馬義從的強大攻擊力成了鮮卑人揮之不去的可怕夢魘——
“噗噗——”鋒利的騎槍輕易的刺穿了金狼騎的咽喉,而後挑起甩開,三百騎白馬義從形成的衝陣就像一把無回的匕首,對迎面衝來的金狼騎進行了滴血的解剖,一騎又一騎的金狼騎戰士被挑飛,一匹匹的鮮卑戰馬悲嘶著散開——
“殺——”一名金狼騎嚎叫著,手中彎刀劈裂了長空向著一騎白馬義從的肩膀斜斬而下。
“當——”鋒利的彎刀狠狠的斬擊在漢軍的護肩上,血光飛濺,然而那騎白馬義從竟恍若未覺,且一槍冰冷的刺穿鮮卑騎兵的咽喉,再一次挑飛——
“嗤——”
“噗——”
血光崩濺,一抹激血如箭一般從鮮卑人的咽喉標出。而後摔在地上,被身後緊接著衝鋒而來的鮮卑騎兵踏成血泥——
“唏律律——”失去主人的鮮卑坐騎昂首悲嘶一聲,亂跑開來,在戰場上掀起漫天煙塵——
同樣的場景在戰場上到處上演,提升至神勇境的白馬義從,其攻擊力,根本不是金狼騎那可憐的皮甲、彎刀所能抵擋——當兩軍交錯而過,原本遠超白馬義從的騎陣已經變得稀稀落落、所剩無幾,而且大多心神渙散——同為軍魂軍團,我們鮮卑勇士,真的不是漢人的敵手!
反觀白馬義從,無一人戰死,不過身上又增添了一抹傷痕。白馬軍魂的加持是攻擊力、速度,而不是防禦力!已經心膽俱寒的數十金狼騎士再不敢與這魔鬼般的白馬義從爭鋒,繞開正面向兩翼落荒而逃,繞回了鮮卑本陣,在他們躲避敵人的同時,也丟失了他們本來引以為傲的軍魂,變成了普通的鮮卑勇士,不!他們,只是一群懦夫而已!
鮮卑本陣,赫連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三千金狼騎,一萬騎鮮卑勇士的連續衝鋒,竟然被三百騎漢軍給擊敗了,而且是慘敗!
這——是真的嗎?什麽時候漢軍的騎兵變得如此厲害了,鮮卑人才是草原之王,才是騎戰之王,漢人怎可能比鮮卑人更擅騎戰呢?
然而,血的事實卻無情的告訴赫連圖,三千金狼騎,一萬騎鮮卑勇士的連續衝鋒,的確被三百騎漢軍擊敗了!
“赫連赤烈!”赫連圖的目光霍然落在頹然回來的赫連赤烈身上,厲聲道:“這是怎麽回事?”
“兄長,那些漢軍,在軍魂的加持下,個個都有了我們鮮卑最頂級勇士的戰力——我們,不是他們的對手!”低垂著原本高昂的頭顱,赫連赤烈羞恥地道出了一個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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