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關前,四萬騎兵鴉雀無聲,齊齊望向自己的統帥、領袖——嚴展書。
“將士們,我們即將開往襄平,從今往後,我們就是遼東軍了!”嚴展書一邊說,一邊想起了閻柔回來時帶給他的大驚喜——文有郭嘉、戲志才,武有典韋典子高(話說有人猜對沒有?)——郭嘉一見面,第一句話就是:“敢問將軍之志?!”
“志在天下!”這是嚴展書當時毫不遲疑的回答,面對這個時代最頂級的謀士,任何的遲疑與隱瞞都會造成難以挽回的後果,但是,既然郭嘉來了自己這裡,說明至少對自己還是很有好感的,賭一把!
“郭奉孝、戲志才拜見主公!”嚴展書的坦誠為自己再次贏得了兩名絕強的謀士。一番談話下來,郭嘉雖然胸藏雄兵千萬,腹有良策千條,卻不喜政務,戲志才治理一郡是沒有任何問題的。於是,嚴展書當場任命郭嘉為軍師祭酒,戲志才為主簿。很快三個好酒的家夥就聯手將嚴展書剛剛到手的禦酒給掏走了。
酒席之上,一番暢談,郭嘉臥倒榻上,嚴展書將皮裘為其蓋好。
郭嘉笑道:“破烏桓一戰,主公名滿天下,卻也是謗滿天下,四年破鮮卑一語傳出之後,願意前來相助的人少,等著看好戲的人居多,主公可有對策?”
“只有以實力掃平鮮卑,並無其他對策。”嚴展書很誠懇地道:“還請奉孝教我。”
“無他,唯正名、招賢、屯田、聚人四策!”郭嘉將自己想出的對策一一道來。
“正名——主公的部下之中,漢軍只有三千,烏桓卻有四萬,非但要讓他們相信主公是傳說中的狼主,還要將這個消息傳遍大漠,尤其是東邊的夫余、高句麗,北邊的鮮卑,將來主公征戰之時方可事半功倍,這是其一;正名為遼東軍,與其他漢軍分別開來,讓主公的所有部下都以自己身為遼東軍的一員而感到自豪,要讓主公部下所有人知道,他們效忠的對象是主公,而不是遠在洛陽的天子!這是其二。”
郭嘉悠悠道:“否則,不論主公能否四年掃平鮮卑,都只是為人做嫁衣而已,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韓淮陰、周細柳、陳子公三人之前事,主公絕不可忘!”
“招賢——主公麾下武將不足十人,謀臣不過三人,這點人手治理地廣人稀的遼東也就罷了,想要掃平鮮卑,甚至化胡為漢,收為己用,人才還是太少了!”
“屯田——主公的兵馬不少,但僅僅依靠出關掠奪,決然養不活這麽多兵馬,而幽州牧劉虞與右將軍公孫瓚兩人與主公關系惡劣,不可能再大量供給主公軍糧,因此必須實行屯田之策。這屯田乃是在平民與世家之間走出一條能夠養活更多人馬的小路,世家收集難民,為自己附庸,奴仆,平民為了繳納漢家稅賦,一年難得溫飽,更不可能為將軍提供兵員糧草。”郭嘉淡淡道。
聽到此處,戲志才很是憤恨地道:“世家壟斷了知識不傳,還偷奸耍滑,私藏人口,不納稅賦,實乃天下大賊!”
“唯有以屯田之策,將難民收集,與士卒家眷一並進行軍事管理,征收固定的稅賦,以養大軍。”
“聚人——沒有足夠的人口,就沒有足夠的補充兵員,沒有足夠的人才治理地方,那麽主公打下的地盤盡皆是荒漠,根本不能為主公提供一點幫助,這樣一來,主公的實力越打越弱,掃平鮮卑之時,主公的部下只怕也傷亡殆盡了!反之,如有足夠的人才幫助治理,負責後勤,主公前方打下地盤,後邊馬上有人接著治理,源源不斷地提供兵員糧草,修理軍械,那麽主公的征戰之路才能越走越順!”
“這天下,哪裡有那麽多人才,就算有,又哪會跑到大漠草原之上去受苦?”嚴展書不由苦笑道。
; “不!主公,還真有!”戲志才突然想到什麽,大笑道:“主公可知,天下除卻世家之外,何人擁有最多的錢財奴仆?”
“是豪強、商人!”郭嘉也大笑道:“豪強、商人難以為官,但其中多有武藝出眾之輩,也有精明能乾之人,正可為主公所用。主公,你求賢的大方向出來了!”
就在酒席之上,嚴展書講述大略,郭嘉潤色加工,戲志才揮毫立就,一篇洋洋灑灑的《求賢令》趁熱出爐:
昔伊摯、傅說出於賤人,管仲,桓公賊也,皆用之以興。蕭何、曹參,縣吏也,韓、陳平負汙辱之名,有見笑之恥,卒能成就王業,聲著千載。吳起貪將,殺妻自信,散金求官,母死不歸,然在魏,秦人不敢東向,在楚,則三晉不敢南謀!
而今天下,得無有至德之人放在民間,及果勇不顧,臨敵力戰;若文俗之吏,高才異質;或堪為將守,負汙辱之名,見笑之行,或不仁不孝而有治國用兵之術:其各舉所知,勿有所遺!
今有冠軍侯、安北將軍、行遼東太守嚴,欲以遼東一地,聚精兵十萬,以四年為期,踏破彈漢山,靖大漢邊釁,望天下才志之士踴躍相助!
看著這篇文章,嚴展書不由吟誦一詞:伊呂兩衰翁,歷遍窮通,一為釣叟一耕傭。若使當年身不遇,老了英雄。
“歷遍窮通。”戲志才喃喃咀嚼,覺得真是自己的真實寫照,如果還在潁川書院待下去,自己的下場只怕就是“老了英雄”。
郭嘉將這詞讀了幾遍,突然笑道:“主公這詩詞,雖然不類今文,但也別有一番韻味——只是細細讀來,應是意猶未盡,不知我等可否有幸一聽?”
看著廳內數人,都是自己親信,嚴展書也就繼續文抄公的大業:“湯武偶相遇,風虎雲龍,興王只在笑談中。直到如今千載後,誰與爭功。”
“這詩下半部分王霸之氣太重,”閻柔細細品味,“主公之詞,此時斷然不可外傳!”
“子和所言極是,能傳出的只有上半部分,可是沒有下半部分,味道也就一般,落了下乘,還不如不傳。”郭嘉點頭讚同。
“子和,派人將招賢令傳抄天下!”嚴展書對著閻柔道。
“諾!”閻柔自去安排人手做事。
嚴展書則聚兵關外,準備前往遼東襄平,那裡,就是他和閻柔共同選中的根據地!
“遼東軍,萬勝——”顏良第一個高聲狂呼。諸將也隨之呐喊,而後四萬鐵騎齊聲大喊:“遼東軍,萬勝——”聲波衝天而起,將天空的浮雲都衝得粉碎!
“元儉, 此去遼東,少則三四年,多則五六年,此地,就交給你了!”嚴展書托付道:“山海關乃是將來我們遼東軍進入幽州乃至河北、中原的咽喉所在,萬萬不得有失!你可知曉其中輕重?!”
“末將清楚自己的責任!”廖化鏗然道:“主公放心,末將還是那句話,人在關在,人亡關還在!”
“我給你留下高覽招募訓練的三千郡兵,加上你原來的舊部,一定要將山海關守好。”嚴展書突然壓低了聲音:“你找機會與太行山的眭白兔聯系一下,我此去遼東,山高皇帝遠,無人監管,還急需人手相助,張燕他們都可以回來了!太行山只需留下數百人看守山寨即可。”
“好!”廖化聞言,神情不禁激動起來,真說起來,自己與北上太行的張燕、於氐根、郭大目、眭白兔、楊奉等人才是一派,算是嚴展書起兵時的元老派系,像韓當、高覽、顏良、趙雲等人算是降將一系,而閻柔、郭嘉等人只能算是後來的人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