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鞠義拜見明公!”鞠義幡然醒悟,面對當世頂級世家公子的招攬,再也保持不住矜持,一頭拜倒在地。
“我得鞠義,如昭襄遇公孫也!”袁紹大喜,這鞠義果然聰明!雙手扶起鞠義,心裡想的卻是:“終於收服這頭惡虎了!”
“鞠校尉,可曾有字?”袁紹與鞠義一番寒暄後問道。
“主公,義未曾有字。”鞠義滿臉通紅,回答道,終大漢一朝,無字之人就代表著出身卑賤。
“孟子有雲,生,亦我所欲也,義,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義者也。”袁紹緩緩道:“既然奮威名為義,又身為校尉,當取舍生二字為字,可好?”
“謝主公賜字!”鞠義大喜,慢慢咀嚼“舍生”二字,心中卻湧起了一股寒意,這位明公,是想讓我為其舍生忘死麽?
袁紹轉過頭,對身邊的呂曠道:“呂校尉,你隨同舍生的手下,將此戰戰損與斬獲統計一下,記錄好各人的功績,我當具折上奏天子——黃巾之亂,到此已經大體平定了!”舉目眺望,一輪通紅的朝陽正躍出了地平線,仿佛象征著大漢迎來了新的一個篇章!
朝堂之上,袁逢出列,啟奏道:“冀州捷報,張寶已經被斬殺,下曲陽被攻克,黃巾之亂,大部已經平定!”
“什麽,拿上來!”劉宏聞言十分高興,忽略了為什麽奏折先到袁逢手中的問題,張讓急忙接過袁逢手中的奏折,送交到劉宏手中。
“什麽!黃巾賊子竟然如此狡詐?!”劉宏看到黃巾假扮漢軍運糧隊混入軍營,製造混亂,乘隙斬殺了朱雋、閻忠、淳於瓊等將官時不禁拍案大怒,但想到結局,還是繼續往下看:“嗯?儒林校尉袁紹在營中大亂,主將被刺之時臨危不懼,登高一呼,率眾阻五萬黃巾於營門,令猛將奮威校尉鞠義,率勇士千人,於萬軍之中陣斬張寶!再令小校張郃,率千人尾隨追殺,繼而攻破下曲陽!好!好!這都是朕的良將啊!”劉宏大喜:“對了,這袁紹好像是愛卿的?”
“正是犬子。”此時的袁逢,臉上的核桃紋都笑開了花!昨夜接到袁紹的捷報,他就高興得一晚都沒有睡好。
“果然是當世楷模袁本初!挽狂瀾於既倒,摧敵鋒於正銳!”劉宏此時心情大好,不吝於誇獎幾句:“如此大功,當官升兩級提拔為——”想到西邊羌亂不停,不由道:“平西將軍!奮威校尉鞠義,官升一級,為護軍將軍,小校張郃,升為奮威校尉。”
“謝陛下隆恩!”袁逢那個高興啊,這平西將軍可是大漢的實權將軍,平日領軍一萬,戰時領軍三萬!
“黃巾既平,當改年號為中平。”劉宏志得意滿,終於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這群黃巾賊,不用勞動邊軍,也就平了。
“陛下聖明!”袁逢帶著一幫大臣們拜倒,心中也很是高興,老袁家如今總算是後繼有人了!
山林之中,眭白兔正在趕路,突然聽到不遠處有人聲,心中一驚,悄悄摸過去一看,卻是楊奉、左髯丈八、劉石、李大賢幾個正在商議下一步該怎麽辦。
左髯丈八開口道:“要我說,就去投奔青州管亥,聽說青州的黃巾還有十幾萬,聲勢不小。”
搖搖頭,劉石道:“我們這邊的黃巾聲勢更大,如今呢?得找一個有能耐的領頭乾,不然再多的人手都是白搭!”
楊奉道:“要不,我們就去投嚴政好了,嚴政如今的陷陣營鬧得風生水起,先後打敗了皇甫嵩和袁紹,應該是個有本事的。”
李大賢頓時反對道:“嚴政這人不是個能容人的,只怕去了之後會被奪走兵權,要我說還不如上太行山,當個山賊,還自由自在。”
幾個人各執一詞,意見難以統一,眭白兔聽得有趣,不由笑出聲來:“我說,你們兄弟幾個,這點事還要商量到什麽時候?!”
“誰?!”李大賢被嚇得跳了起來,一把拔出腰刀警惕地喝問。
“沒事!是白兔兄弟。”丈八耳朵好使,一下就聽出來了,按住李大賢,讓他別緊張。
“白兔兄弟,你去聯系嚴政,聯系到沒有?”劉石翻著白眼問道,心裡滿滿的都是怨氣——要不是之前派出白兔去聯系嚴政的陷陣營,地公將軍也不會那麽容易中計!
“之前我們中了漢軍的計策,地公將軍被騙,帶著我們攻進了朱雋的大營,結果被一個冒充是嚴政的校尉給刺殺了!下曲陽也被趁著這個空檔給攻下了,可憐滿城的老幼都被盡數斬殺,堆成了京觀。”楊奉見劉石情緒不對,就將前因後果解釋了一下。
“我說怎麽下曲陽的大旗怎麽變了呢。我剛從嚴帥那邊過來,嚴帥與冀州來的運糧隊伍血戰一場,將其全殲,目的是讓朱雋的大營斷糧,這樣才好下手,沒想到你們先中計了。”眭白兔也將嚴政的謀劃講述了一遍。
“如果是這樣,真不能怪嚴帥。只能怪我們太不謹慎了,沒有見到眭白兔就信以為真。”劉石長歎道:“地公將軍還有滿城的老幼真是死得不值啊!”
“不過,我在路上聽說,朱雋也被你們混進營中殺死了,還死了不少校尉,是哪位英雄好漢殺得?”眭白兔想起一件事來,就問道。
“什麽?朱雋老賊被我們黃巾殺死了?!”幾人面面相覷,李大賢突然道:“我想起來了,那個刺殺地公將軍的漢軍校尉鞠義,之前正在攻擊漢軍大營的中軍帳,莫非?!”
“他當時報的名號是冀州奮威校尉鞠義,不是北軍的軍官——莫非是漢軍內訌了,殺死了上官,趁機把罪名推到我們黃巾頭上?”楊奉懷疑道。
“這事不是問題,只要打聽清楚最後還活著哪幾個校尉,就清楚是誰乾的!”左髯丈八打斷幾人的猜測,扭回話題:“我們還是討論去哪裡?”
“我見過嚴帥一面,這個人有能力,先斬殺了漢軍的左中郎將皇甫嵩、後擊敗袁紹的萬余漢軍;有器量,即便是漢軍的兩個降將,也各有兵馬在手。”眭白兔坦然道:“我是準備回去投奔嚴帥的,在他手下,我覺得,有希望!”
“嚴帥現在在哪裡?”楊奉幾人問道,眼中透出一股熱切的勁來。
“我回來的時候在廣平修整,路上聽說他出兵攻打冀州的運糧隊去了,現在應該回廣平了。”眭白兔算算時日,回答道。
“那我們這些老兄弟去投奔他,不會虧待咱們吧?”楊奉試探著開口。
“別的不敢說,至少不會奪走你們的兵馬!”眭白兔笑道:“我在廣平時聽說了,嚴帥現在希望自己手下的都是精兵,不需要人多,最好是兩千個神力境的武將,那就最好!”
“兩千個神力境的武將,那不是足以掃平天下了麽?!”李大賢怎咂嘴,覺得自己以前還是小看了嚴政這家夥的野心。
“嚴帥的器量果然夠大!”楊奉與左髯丈八對視一眼,“我決定就去廣平投嚴帥!你們呢?”
“我也去, 我也去!”左髯丈八與劉石先後響應,而後一起看著不說話的李大賢。
“我就是怕嚴帥記仇,會給我穿小鞋。”李大賢在眾人的目光逼視下小聲道。
“哈哈哈!”眭白兔大笑起來:“不會的,嚴帥不是那種人,他的目標決定了他不會計較以前那點小事,如果他要計較,說明他不能容人,我們兄弟也得另謀去路了。”
“好!話都說到這個份上,我李大賢就拎著腦袋跟你們走一遭。”李大賢也不是膽子小的家夥。
“那我們就一起去廣平吧!”楊奉道。
“好!”眾人齊聲應道。這支將近三千的黃巾就慢慢地在山林之中跋山涉水,朝著廣平行進。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