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可愛!”張妍一把抱住滿臉驚慌的小家夥,瞪了嚴展書一眼:“誰知道你是什麽想法,如果不是有前科,那個馬賊怎麽會送你這麽個小孩子!”轉身就進了自己房間。
“嘿,這事!”嚴展書隻得自認晦氣,這具身體的前科自己可不知道,眼下顯然是背黑鍋了!
看來今晚是睡不好了,嚴展書乾脆坐著緩緩吐納起來,身體過了這麽長時間,已經漸漸適應了經脈的存在,每時每刻都在吸收天地之間的火靈氣強化著嚴展書的經脈、內髒以及身體肌肉。身體不斷強大的感覺讓嚴展書樂此不疲,區區一點痛苦根本不在話下。
回想起被顏良刺破胸腔的那一刻,再多的痛苦也無法動搖嚴展書變強的信念!對了,此時的顏良雖然名義上歸降了自己,但想要他傾心效力,還需要多做謀劃。
兩天過後,鄴城東郊,已經武裝到牙齒的陷陣營集結完畢,只有兩千九百多人。韓當森然道:“大帥,現在袁紹的冀州軍已經朝我們追來了,下一步是不是就要殺奔太行山,利用太行山的地形拖垮袁紹了?”
“不!”嚴展書倏然搖頭,手指北方淡然道:“我們回師南下,再佔廣平!”
“什麽!回師南下?”韓當滿臉困惑,不解道,“那不是又要和袁紹的冀州軍迎面撞上了嗎?左右都是拚,乾嗎還要繞這麽一大圈,先累死累活跑來打鄴城,然後又累死累活兜回去打廣平?還不如當初就在廣平城和冀州軍乾呢。”
雷公也急道:“是啊,大帥,不能南下呀,昨天一場惡戰,已經損失了近一百多弟兄了,如果再南下和袁紹的冀州軍硬拚,只怕這剩下的兩千九百多號人也得全摞在廣平哪!”
嚴展書詭異一笑,反問道:“誰說我們要和袁紹的冀州軍硬拚了?”
“呃,這個……”韓當呃然道,“袁紹的上萬冀州軍現在都在廣平,我們又回師南下再去打廣平,可不就是硬拚麽?”
雷公眨巴眨巴凶睛,也困惑道:“難不成袁紹會棄城而逃?不能吧,天底下哪有優勢兵力逃跑的道理?”
“袁紹的上萬冀州軍現在的確還在廣平,可等我們殺回廣平的時候,只怕那上萬冀州軍就該出現在鄴城了,嘿嘿。”嚴展書臉上的微笑變得越發的詭異,令韓當和雷公這兩個頭腦簡單的莽漢都感到有些毛骨悚然。
韓當百思不得期解,忍不住問道:“這是為什麽?”
嚴展書森然一笑,烏黑的眸子裡殺機畢露,沉聲道:“很簡單,冀州軍有不得不來的理由!因為袁紹之流的身家性命都捏在我的手上。劉虞是當朝天子劉宏的親叔叔,袁紹如果不能救回劉虞,劉宏絕不會饒了他。現在,留給袁紹的時間是越來越少了,一旦劉宏知道老父被擄的消息,袁紹再想挽回就來不及了。”
韓當還是困惑,接著問道:“所以呢?”
嚴展書冷然道:“所以,袁紹發現劉虞被擒之後,迫不得已之下一定會盡起冀州軍來追。眾人都以為我們只有北上太行山,憑借太行山的山高林密才有活路,我們卻偏偏殺個回馬槍,回師重佔廣平,袁紹定然措手不及。”
高覽拍了一下額頭,恍然大悟道:“哦,我明白了,大帥的意思是現在的廣平駐有上萬冀州軍,可等我們趕回去的時候,那裡又成了一座空城,對吧?”
嚴展書咧嘴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齒。
廣平城,縣衙大堂。天色已晚,袁紹領兵離去已然多時,呂曠正就著熊熊燃燒的火盤昏昏欲睡,忽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驚醒,睜眼一瞧,卻是神色慌張的呂翔急步而入。頓時驚問道:“翔弟,何事驚謊?莫非是嚴政的陷陣營殺過來了?”
呂翔吸了口冷氣,平息一下慌亂的情緒,沉聲道:“兄長,剛剛探馬回報,城北山林之中發現大隊黃巾賊寇!”
“什麽!?”呂曠大吃一驚,顫聲道:“嚴政的陷陣
營不是剛打下了鄴城,城北山林如何又有流寇出現?”
呂翔道:“兄長,嚴政的陷陣營確實在鄴城無疑,城北山林出現的賊寇可能是從下曲陽潰逃而來的某一支黃巾賊吧,興許是聽說嚴政的陷陣營已經攻佔了廣平,故而不遠百裡前來投奔。”
“唔……翔弟之言甚合吾意,此定是從下曲陽潰逃之賊寇無疑。”呂曠心神一定,只要城北山林中的賊寇不是嚴政的陷陣營,那就沒什麽好怕了,廣平雖只剩下三千冀州軍,可要對付區區數千黃巾殘兵卻是綽綽有余了,更何況還有堅城可以憑據。
廣平城北密林,一支五六千人的黃巾賊正在雪地之中艱難前行。這夥黃巾賊多數衣衫襤褸、嘴唇乾裂、形容枯槁,從下曲陽敗逃至今,食不果腹,現在天又下雪,更是,霉運連連。
黃巾賊隊伍的最前頭,一名身材瘦小的漢子正一蹦一跳地帶路,正是眭白兔“弟兄們,加把勁,走過這片密林前面就是廣平了,嚴大帥的陷陣營就在廣平城裡吃香喝辣呢。只要我們趕到那裡,看在大家同是黃巾,彼此曾是兄弟的份上,嚴大帥一定會分大夥一口吃的,勻大夥一身穿的。”
“弟兄們,千萬別坐下休息,堅持,一定要堅持住啊,坐下去就起不來了,一輩子就這麽交待在這冰天雪地裡了!”
“前面,就在前面,沒有幾裡地了!香噴噴的肥肉,熱騰騰的美酒,還有溫暖的火塘,正等著我們呢,咬緊牙關,一會就到了!”
在眭白兔不遺余力地鼓動和求生念頭的支撐下,黃巾賊們終於振作起來,加快了腳步。
夜幕再次降臨,籠罩著整片大地。
“停!”嚴展書烏黑的眸子裡凶光一閃,倏然高舉右臂,清厲的低喝蓋過了數千馬蹄踩在雪地上發出的細碎響聲,清晰地送進了每一名戰士的耳際。嚴展書身後,於氐根和郭大目同時警覺起來,極目遠眺,只見空曠的天穹下,北方的地平線上隱隱跳耀著幾點火光,嗚嗚的寒風中,似乎還夾雜有隱隱的馬嘶聲。
雷公凝聲道:“肯定是冀州軍!”
於氐根翻身趴倒在地,扒開積雪將耳朵貼著地面凝神傾聽片刻,起身色變道:“兵力有萬人左右!”
嚴展書凜然掠了於氐根一眼,沉聲問道:“你怎麽知道只有萬人左右?”
嘿嘿一笑,於氐根得意道:“這是我老於的獨家本領!五裡之內,一群老鼠跑過,我都能聽出有多少隻。”
嚴展書心頭掠過一片陰雲,沉聲問:“老於,你確定?”
於氐根毫不猶豫道:“八九不離十!”
雷公似乎發覺了嚴展書神情的異常,問道:“大帥,怎麽了?”
嚴展書皺眉道:“袁紹的冀州軍足有一萬五千人,如果這裡有一萬兵馬,那麽剩下的五千人呢?豈不是還在廣平城裡!”
韓當森然道:“一定是這樣了。 ”
雷公道:“大帥,那還打不打廣平了?我們現在只有三千不到,硬拚起來怕是佔不了上風哪。”
嚴展書心中一聲歎息。這可真是應了那句老話,人算不如天算。嚴展書再能,也無法料到袁紹此刻兵力充足,又有良將在手,信心十足之下,留守廣平的兵力也足有三千人之多!
嚴展書陷入了兩難境地,沒想到袁紹這廝居然在廣平留下了將近五千人!就算陷陣營現在戰鬥力上要強於冀州軍,並且又是有心算無備,可留守廣平的冀州軍畢竟佔有壓倒性的兵力優勢,既便最後陷陣營能夠重佔廣平,只怕也是慘勝,最後還剩下多少人?那後續的一系列惡仗靠誰去打?
就算最後能把袁紹的冀州軍徹底調動起來,令他們疲於奔命、忙中出錯,可如果嚴展書手裡已經沒有了陷陣營,還拿什麽去擊敗他們?真是傷腦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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