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見這冰刺來勢洶洶,回身長鉤一甩,擊向那冰刺,然而這一擊之下冰刺雖是碎裂卻是隨即又重新凍結,竟是沾在魚鉤之上將那魚鉤凍住。
季姓女子見狀哪裡還敢硬接,連忙飛身避過,一個縱身回到九老身邊,全身靈氣一提將濕透的衣服潷乾。
“當心,這個女娃修為不再我之下。”老九沉聲關切道,手中靈氣暗提,將鉤上冰塊震爆。
“知道了。”季姓女子冷聲說道,暗道此次怕是又難以討好。
這黑衣女子法術此前二人從未見過,一時也猜不透此人是誰,隻道不似這三峽一帶的修士,當下正要發問,卻見那黑衣女子又是幾道冰刺飛來,連忙起手擊出一道紅光將那冰刺打碎。
趙俏兒見那黑衣女子卻是心中頓時松了口氣,手中短劍一揮劃出一道暗紅氣波攻向那紅衣女子。
季姓女子手中長鞭一揮擊碎氣波,道:“九老,那小子在江底,不知使了妖法,我拉不動!你且去把他釣起來!”
老九聞言手中長鉤就要往江中探去,那黑衣女子卻是不答應,一把月形彎刀飛出斬向魚線,另一手接著是又祭出數跟冰刺朝那二人飛馳而去。
九老見這彎刀氣勢如虹,不可硬接,連忙將這魚鉤收回,反手將那一乾寒刺擊碎,那數根冰刺一爆瞬間化作一道霧牆,擋住那黑衣女子身影。
“先撤!”九老說著一把虜過紅衣女子腰間,就往山頂竄逃而去。
然而一波未平卻是一波又起,驀然一個陰沉的聲音傳來,在雲霧間四處回蕩:“九老,這是要帶著我家歡兒去哪呀?”
兩人聞言當下安下心來,落於一處峭壁之上不再前行。
“韓老,我季寶貝在你那可是受著苦了。每日做些這等髒活累活,你好不心疼。這般我可是要贖回來了。”九老對著雲霧說道。
原來此女乃是姓季名塵歡,原是秦嶺季家的掌上明珠,然而三十年前季家卻因得一件稀世的法器:“提龍竿”,遭來滅門之禍。
當時季家一名客卿,竟是因貪圖那提龍竿設計殺害季家滿門,唯留一女娃兒。
而這名客卿正是這九老,九老奪得提龍竿,卻又見那當時年紀還小的季塵歡長得天生麗質更有天生陰脈,便將其留走,逼迫其修煉陰陽媾和之術供自己褻玩、采陰補陽。
可憐這季塵歡被擄之時年紀太小,早已嚇破膽子,惡人所言隻敢聽計從,絲毫不敢反抗,久而久之已是心智泯滅完全淪為人奴了,以致就算這九老將她輸給韓老亦是絲毫沒有叛念,而在韓老起初對她百般寵幸之時,竟是心中還有許多歡喜……
只見一長著腮胡,滿臉橫肉之人,挺著一個滿是油水的肚子,從雲霧中慢慢現身,身後還跟著兩名上身赤裸,頭戴面具的怪人。
季塵歡眼見韓老現身連忙軀身跪下,那韓老去只是冷哼一聲:“早料到你這廢物難以成事。”
“韓老,廢物你不要我要呀。”九老嘿嘿一笑道。
韓老也不正眼敲他,冷聲道“想要這廢物,拿你的提龍竿來換吧。”
九老聞言打了個哈哈不再做聲。
黑衣女子接過彎刀落於方才兩人所立岩石之上,看著來者卻也不懼,左手一抖竟是又多出一把銀月般的彎刀,直接攻了上去。
“這筆買賣,看樣子要加錢了。”韓老話音未落,身後兩個怪人便一左一右攻了上去。
“九老你若擒得那小子,這婊子再借你一個月,
如何?” “哈哈,早說。”九老聞言大喜,當即長鉤一甩再此探入江底。
陳快此時正在江底往上浮,忽然隻覺得鎖骨傳來一陣鑽心的痛,似被一個鉤子掛住,動彈不得,那鉤子向上一提,整個身子便被拽著直往水面衝去。
這一拽,陳快疼的直呲牙,暗罵:“定是中了那老賊的鉤子,瓜皮把老子當魚釣!”當下忍著劇透祭出黑嶕尺,身形一頓,鎖骨上滋出一股鮮血。
陳快隻覺得鎖骨也要被這鉤子鉤出來了,忍著劇痛一尺揮向那魚線。
可那魚線卻是極其堅韌,一尺下去卻是不斷,反倒是扯之下更是一陣劇痛。
陳快心憂真被這鉤子扯斷肋骨,隻得收回黑嶕尺,然而那鉤子卻是一幌松了開去。
此時懸崖上已是激戰正憨,那黑衣女子竟是以一敵五,卻是不落下風,逼得九老把那魚線收回。
只見那黑衣女子如一道黑色寒風,雙腳所踏之處均是結出一塊冰來,那兩個怪人都混身都已結冰,幾乎無法動彈。
韓老眼見這女子修為竟是如此之高當即大喝一聲,全身竟是爆發出一股無比強大的氣勁,黑衣女子連忙在身前結出一道冰盾,接下這一擊,雖是飛出數丈卻是並無大礙。
那兩名怪人卻是遭了秧,被這氣勁直接震飛,口吐鮮血!
黑衣女子再度攻上,趙俏兒亦是瞬身接近紅衣女子,卻是被那九老一掌打開,季塵歡則是迷陣一開,四下頓時陷入一片迷霧之中。
黑衣女子見迷霧四起,衝趙俏兒喊道:“你且退下!”
趙俏兒,聞言便往江裡一躍,季塵歡見趙俏兒遁逃冷笑一聲,長鞭一甩攻向黑衣女子。
然而黑衣女子卻是不慌不忙,嘴角露出一絲冷笑,體內靈氣運轉,手中捏訣。
霎時這峭壁之上瞬時從夏日落入無盡寒冬一般,變得寒冷刺骨,那霧氣也都是結成了點點冰晶。
九老見狀沉聲道:“這女子修為完全在我們三人之上,今日怕是討不著好,不好我即出了力,錢還是要照收的。”
“放心虧不了你,今日若再殺了此女,那婊子還你便是。”韓老大手一揮打碎一圈冰晶道,手中一把大環刀生出熾熱烈火。
九老聞言也不答話,殺這黑衣女子豈是易事,只怕是個虧本的買買,他可不乾!
而那季塵歡卻是眉頭微微一蹙,露出一絲黯然之色。
然而這黑衣衣女子並沒有給他多少傷神的機會,幾道冰刺便已衝迷霧中刺出。
季塵歡手中長鞭繞身一圈,震碎冰刺,可那冰刺易碎又繼續凝結,似生生不息一般……
陳快看著和自己一樣狼狽的趙俏兒,不敢相信這些人都是來對付自己這個剛剛結丹的小子的,在一個月前自己還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廢物,如今卻是惹得如此多的大能者出動,為了抓自己就連朝廷的軍隊也不放在眼裡。
“這些到底是什麽人?”陳快問道。
趙俏兒看了眼陳快,眼神閃過一絲愧疚之色,自己對他的關注,沒想到竟是給他引來如此大的禍端。
“如若非秦人,那便是楚王自己派來的……”
“為什麽他們都要對付我?”陳快說著因為太過激動,傷口發出劇烈的疼痛。
趙俏兒見陳快面露苦色,想要安慰,卻是收回手,淡淡道:“弱肉強食,誰又能獨善其身?……”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陳快抬頭看向崖端雲霧中不斷爆發的爆炸,道:“把我留在你身邊怕是連累你了吧……”
趙俏兒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看著陳快。
“以為我的修為,此番從軍怕是十死無生了。”
陳快心知此番就算僥幸脫逃,這些人卻又怎會輕易放過自己,還在路上已是禍端連起,若上了戰場那將必死無疑。
“你逃吧……”趙俏兒抿了抿嘴說道。
陳快詫異的看著眼前的趙俏兒,這是他第一次在她臉上看到如此情緒變化。
“往哪裡逃?從軍契在那,怕是避無可避,生死有命,只是牽累無辜了……”陳快說著釋然一笑,看了眼江水中飄蕩的碎木,朝著對岸遊去,其實自己的命運陳快早已看淡,只是今日這般的狀況卻是讓他牽累無辜,叫他難以安心。
“此次新軍的從軍契尚且在我這!”趙俏兒驀然說道,陳快聞言停在了水中。
“這些從軍契由我負責帶到郢都呈給楚王加印,若你要逃,我會上報陳快死於此次劫禍,並將你的這份契約銷毀!”
陳快回過頭怔怔地看著趙俏兒,無法想象剛才這番話是她親口所說。
“若你願意……日後可以來趙國。”趙俏兒說著將一枚隨身的玉墜交到陳快手中。
陳快看著手中這枚環形血色玉墜,這玉墜尚有余溫,那鮮豔的紅色如同流淌的血液,握在手中似能感受到這玉墜的脈搏。
“拿著它在趙國自會有人帶你來見我。”
陳快不置可否的看著趙俏兒,如今雖可以脫身一時,但是若是日後現身,怕是又要背負逃兵的罵名……
可若是繼續隨軍前行,卻是又不知道要連累身邊多少人,即而又想到了許清河所托,如果自己待在以白身邊怕是非但照顧不了她,反而會連累她。
陳快猶豫片刻,隨即眼中迷霧散去,從新露出堅毅之色,確實咧嘴一笑對著趙俏兒道:“不知你究竟為何要為我做這麽許多,但如今我也隻好厚著臉皮再求你一件事了,債多不壓身嘛……”
趙俏兒聞言一愣,怔怔地看著陳快。
“還請在我離開後替我照顧以白,直到她哥清河回來。”
趙俏兒聞言點了點頭。
“從此世間再無陳快!”陳快看著趙俏兒淡淡地說著,手中祭出黑嶕尺,無奈一笑沉入江底之中。
……
此時山崖之上韓老與九老加上季塵歡三人與那黑衣女子激戰多時卻是仍未佔得上風,暗道若是舊鬥之下就算勝了也是兩敗俱傷,委實賠本的買賣,心想各懷鬼胎想著如何抽身。
韓老手中火刀一砍辟出一道烈焰斬出一道出路,正要抽身離開,卻是不料身後數道冰刺從冰霧飛出,若非季塵歡一鞭擋下,怕是凶多吉少。
九老見著那韓老要逃,一掌震開黑衣女子,與其拉開身形,右手大袖一揮竟是刮起陣強風強行將那冰霧分開一道口子。
“季寶貝,塊隨我走!”九老喊道。
可那黑衣女子手中彎刀一揮,兩道極強冰鋒無形生出直刺那季塵歡。
九老眼看那冰鋒就要刺中季塵歡,左手提龍竿一甩將她鉤了過來。
當下得救季塵歡心中不由地一喜,與那九老一起奪口而出。
黑衣女子見二人遁逃,手中彎刀與那冰刺一齊飛出,直射二人後背。
彎刀在側九老哪敢以法器去抗,手中再此擊出幾道紅光,可冰刺卻是越碎越多越碎越細。
眼看冰刺就要追上二人身形,那九老竟當把季塵歡向後一推脫身離去。
季塵歡看著九老離去的背影,隻覺得心是冷的,如那萬道寒刺都扎在心中,那是再溫熱的血也融化不了的冰。
一陣徹骨的寒意襲來,帶走了全身所有的溫度,隻留一片余悸何處襯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