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新月球軌道艦隊所在宙域不遠,有一處被稱為暗礁宙域的區域。這裡是以前SIDE-4所在的區域,積留著被破壞的殖民衛星殘骸和戰爭中遺留下的戰艦殘骸。殘骸中,難免不會有未完全熄滅的核動力爐,有它們在此,縱然沒有米洛夫斯基粒子,略儒拉級規格的戰艦也可以安然如故。 略儒拉號正上方,紅色塗裝的乍得·多加正朝一艘薩拉米斯級戰艦殘骸展開攻擊。乍得·多加雙肩上的六枚浮遊炮相繼離機,好似長了眼睛般飛到了戰艦殘骸四周。接著,隨著一輪無序地射擊,戰機殘骸起火爆炸,徹底墜毀。
初次駕駛就能將浮遊炮操縱得如此得心應手,略儒拉號上的夏亞讚歎不已,不禁聯想起心中那永遠的痛楚——拉拉。他沒有想到,在如此隱秘的地方,居然會有敵人。更沒有想到,乍得·多加在調動浮遊炮摧毀殘骸的一瞬間,其機師的新人類力量會宛如爆炸般膨脹,這其中的大部分會消化在溝通、控制浮遊炮上,有一小部分會流失在宇宙中。可就是這一小部分,暴露了他們的位置。
舊SIDE-4地處L5宙域,L5宙域的另一側就是SIDE-1。那一小抹新人類力量,猶如電波般散開,最終躍入了另一個新人類腦海中。
蕾娜斯一怔,胸口憑空出現了一口悶氣,堵得難以呼吸。
她深吸了兩口氣,緩緩恢復了過來,立刻喊道:“附近有敵機,MS隊準備出擊。”
“雷達沒有任何反應。”雷達管制梅裡亞娜手忙腳亂地擺弄一陣機械,驚慌失措地說。
“不會有錯,在雷達感應區外。威斯特艦長,戰鬥交給你了。”
“我明白了。”威斯特端正地坐直了,摩拳擦掌地準備起來。
帕麗斯看了蕾娜斯一眼,暗想道:“真是厲害,我什麽都沒有感覺到。但是,經她這麽一說,宇宙的深處似乎是有什麽存在。不過,不是敵意。”
“艦長,機庫詢問‘MS測試該怎麽辦’。”法雅扭轉過身,按著耳邊的耳麥問道。
“都什麽時候了,測試當然要取消。”
“不。”帕麗斯突然打斷了蕾娜斯的話。
蕾娜斯好奇地往她看去。
她繼續說:“浮遊炮裝備已經裝上,就用這次戰鬥來收集實戰數據好了。”
“不,沒有機師。”蕾娜斯一口否決。
“這種話就不用說了,你手上會沒有新人類機師嗎?”
“新人類有,戰鬥人員沒有。”
進行前一階段測試的是普露系列中的十四號——瑪麗安娜,如果沒有發生變故,接下去的測試也有她來擔任。然而,無論她再怎麽優秀,缺少戰鬥經驗這個事實是不容改變的。蕾娜斯手下適合駕駛量產ν高達的沒有,駕駛傑剛的炮灰級機師倒是不少,怎麽也不可能讓她和量產ν高達送出去。
不過,世事皆有不如意的。
原本為了節約時間,量產ν高達就擺在發射甲板的出口處進行換裝。換裝完後,它順勢就進入了發射程序。測試命令撤銷,機艙門打開,瑪麗安娜從機上下來,機體雙腳下的踏板可沒有解除發射程序。
這是艦橋方面的一個失誤,原因是蕾娜斯和帕麗斯的爭執。
戰艦上不只蕾娜斯一人感覺到了遠處的新人類,還有一個人同樣感受到了這股力量。不過,他和蕾娜斯不一樣。蕾娜斯是新人類力量到達一定程度,使得感官變得敏銳。他是如同野獸覓食獵物般,對血腥味的一種敏感。
阿裡亞斯·費提亞少尉在隆德尼昂完成了轉調手續,成為了不被蕾娜斯個人承認的新月球軌道艦隊MS機師,從此之後,就堂而皇之地呆在了聖女貞德號上。
他用最快速度換上了機師服,在機庫中緩緩飄浮,同時左顧右看,挑選著目標。最後,他盯上了距離發射區最近的量產ν高達。正好這架MS駕駛艙敞開著,他就鑽了進去。
“喂,什麽人!”技師長弗朗西斯第一個發現了,可還是晚了一步。
駕駛艙蓋上,量產ν高達進入了發射程序。
“二號發射甲板有異動。”
這一聲喊話,打破了艦橋的僵局。
“二號甲板,不是量產ν高達嗎?什麽人,是誰下令出擊的?”帕麗斯反應很快,因為在歷史上,有太多MS搶奪事件了。不會總是那麽好運,有一個阿姆羅·雷突然出現。更多時候,只怕還是卡多、卡繆那樣的非友人。
“趕快連通通訊,同時,一號甲板啟動。”蕾娜斯下令道。
通訊屏幕開啟, 出現了一張既熟悉又陌生的臉。
“這個少年是……”帕麗斯疑惑地看向蕾娜斯。記憶中,她對這個人有印象。
“阿裡亞斯·費提亞!”
“哦!原來是被詛咒的菊花。”帕麗斯恍悟過來,微笑道,“你手下真是人才濟濟,連這麽一個小人物都是新人類。”
“我沒有承認他是我手下。”蕾娜斯怒氣充盈,抓起話筒喊道,“少尉,你究竟在幹什麽?快點停止。”
命令沒有用,進入發射程序後,機體發射的主動權掌握在機師手中。
“請讓我出擊,是敵人!”
啪地一聲,通訊屏幕閉合了。
“對方單方面關閉了通訊。”
說話間,量產ν高達離開了戰艦。
軍隊中最忌諱的就是阿裡亞斯這樣的士兵,同伴全滅、孤身一人。再加上軍中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如果在戰時,落單的士兵被其他部隊救下了,便就地便如那支部隊。於是,阿裡亞斯就順理成章地成為了蕾娜斯的部下。不過,蕾娜斯可不喜歡這個少年。這倒不是因為那所謂的“被詛咒的菊花”的外號,而是士氣和信任問題。
這樣的人進入部隊,必然會影響部隊士氣。新月球軌道艦隊雖然是新手的樂園,可作為指揮官,也不能真把新手的樂園變成死亡樂園。另一方面,突然編入了一個外人,她難以對其信任,只怕其人受到了聯邦軍高層招攬,成為了他們的間諜。
軍隊之中,最計較的就是間諜。哪怕是同一支軍隊派來的,也足夠讓指揮官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