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結束,聯邦軍各機相繼返回搭乘船隻。擬·亞加瑪和拉凱拉姆號趕來與聖女貞德號和古爾托普號會合,四艘戰艦接舷並列。 蕾娜斯已退下機師服,穿著整潔的準將軍官服坐在艦長室中,對著左前方辦公桌上的光學顯示屏說道:“此次阻擊戰雖然大獲全勝,但目標新吉恩旗艦略儒拉號還是逃了。各位,戰爭還未結束,可不要得意忘形。要慶祝放松的話,等擊沉略儒拉號也不遲呦!”說到最後向顯示屏上的兩位男性拋了媚眼,裝了下可愛,頓時褪去一貫的冷峻,只剩下豔麗。
兩名男性軍官不約而同地一愕,愣得說不出話來。他們各居顯示屏一側,左側是蕾娜斯的老部下,現任拉凱拉姆號艦長與名義上的朗德貝爾總指揮的威斯特·埃德勒斯上校,右側是蕾娜斯新近提拔,名義上隸屬於朗德貝爾的擬·亞加瑪代理艦長奧特·米塔斯中校。
朗德貝爾原是聯邦中央議會議員約翰·帕瓦力排眾議一手組建的聯邦軍獨立部隊,自建成之日起即遭各方反對。反對方不僅有約翰·帕瓦的政敵,還有最高幕僚會議和聯邦軍參謀本部這兩個聯邦軍的直接統帥部門。
第二次新吉恩之亂後,約翰·帕瓦因幕後支持者阿納海姆分心支持哈曼·卡恩而地位不穩,反對方趁機以升職和問責名義調離包括布萊德·諾亞在內的朗德貝爾大部骨乾,導致朗德貝爾名存實亡,最終並入月球軌道艦隊。
這一並入,即意味著原倡導者約翰·帕瓦失去對朗德貝爾的影響力,而蕾娜斯又忙於月球軌道艦隊的重新編組,於是朗德貝爾的重建就停頓不前。現在,朗德貝爾雖然恢復了部分戰力,卻沒有恢復昔日的組織構建,部隊內的各艘戰艦名義上聽命於總指揮威斯特,實際上等同於以戰艦為單位的獨立部隊。
威斯特和奧特中校皺著臉相繼應了聲:“是。”
蕾娜斯滿意地點點頭,忽然嚴肅起來,命令道:“搜救和戰場清理的事交給吉恩共和國軍,你們準備一下,半小時後起航。”
此次戰役,擬·亞加瑪號和拉凱拉姆號不在略儒拉號的主攻方向,加之亞讚的活躍,單機擊毀新吉恩四架基拉·多加,可說是沒怎麽受傷。故而威斯特和奧特中校毫不猶豫地點點頭,幾乎齊聲應道:“遵命。”
蕾娜斯放松神經,微笑道:“好,就先這樣吧!”隨後關上通訊,仰頭歎了口氣。
這段事情太多,蕾娜斯幾乎沒怎麽休息,細算起來該超過三十個小時沒有合眼。艦戰指揮時沒有睡意,因為戰況激烈。MS戰時沒有睡意,因為戰況激烈和動作過大招來的左肩傷口作痛。現在,戰鬥結束,疼痛不在,神經送展,睡意好似成倍襲來,叫人難以忍耐。
蕾娜斯小憩幾分鍾,掙扎著坐正,重新打開通訊器,對屏幕中的人說道:“這一戰辛苦閣下與麾下諸位了,赫奇艦長。”
赫奇面有愧色,吞吞吐吐地說:“抱歉,蕾娜斯將軍。此次本是來援助的,沒想到居然出現……出現軍隊所不容許的事。沒幫上忙不說,反倒……唉!”欲言又止,歎氣了之,一副難以掛齒之相。
蕾娜斯哼哼一笑,不以為意道:“沒有關系,聽說共和國軍是整編了一年戰爭殘余的公國軍形成了,內部有扎比家的殘黨或傾向於新吉恩的人也不足為怪。總之,這次事件僅發生在戰場上,而且沒造成大影響,外加閣下迎擊略儒拉號時的表現,我決定不加追究。不過,閣下回去後請告之摩納汗國防部長,
請他好好甄選部下,別在造成類似的事。” 赫奇眉目松展,喜形於色,說道:“非常感謝,將軍閣下。”
蕾娜斯搖了搖頭,微笑道:“別高興的太早,我不會消除MS記錄的戰鬥畫像。”
赫奇一愕,無以為言。
蕾娜斯繼續說道:“我不會因此事為難閣下,更不會張揚出去。所幸貴軍出戰的MS全數墜落,沒有活口就沒有了人證,只要我手中的錄像不流出去,閣下就不會有事。”
赫奇苦澀笑道:“我……我有些聽不懂將軍閣下的話。那幾個MS機師自行其是,可和我沒什麽關系。”
蕾娜斯說道:“閣下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還是懂了卻裝不懂?閣下的部下做出這種事,身為指揮官能不被懷疑牽連嗎?縱然閣下能憑戰功脫開軍法審判,可上面的人還敢用你嗎?摩納汗國防部長恐怕不會在一名受到聯邦特工監視的原吉恩公國軍軍官身上投入太大期望吧!”
赫奇俄的一聲, 驚慌道:“將軍閣下,我……我對聯邦政府是忠誠不二的。”
蕾娜斯點點頭,說道:“我確信你對聯邦的忠誠,但是,這不意味著其他人相信。”
赫奇眉頭深鎖,低沉問道:“將軍閣下想讓我替您做什麽事?”
蕾娜斯暗道一聲:“聰明。”卻故意搖搖頭,說道:“閣下誤會了。我只是想借由閣下幫助SIDE-3罷了。近來聽說共和國內有了扎比家複興的動向,似乎是受了夏亞的影響。SIDE-3是我的故鄉,眼睜睜看到扎比家毀壞了故鄉一次,實在不忍心看見其他人毀壞第二次。我不會強迫閣下做什麽事,更不會讓你做出背叛吉恩共和國的事。我只需閣下適時提供些有用的新聞,一些媒體不能刊登的新聞。”最後說得委婉,但也十分露骨。她在目的方面沒什麽掩飾,直白得不可能產生誤解。
赫奇長籲了口氣,點點頭,艱難地吐出一句:“好吧!”
蕾娜斯表示感謝地低了低頭,朗聲說道:“閣下不需有什麽道德上的愧疚,我們所做之事為的是和平。說到底吉恩共和國也是地球聯邦的加盟過,閣下為聯邦軍辦事,其實也是為共和國辦事。若是和平為共同目標,扎比家殘黨和新吉恩應當是我們的共同敵人。向敵人開槍,正是軍人天職。”
一席談話後,兩人的通訊結束。
蕾娜斯剛一關閉通訊,門的風向便傳來一個女聲:“蕾娜斯大人,我是伊莉亞。”
蕾娜斯毫不猶豫地說道:“請進。”便見伊莉亞開門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