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娜斯唯恐聖女貞德號錯把她駕駛的高扎古當做敵機,趁著米諾夫斯基粒子未散布,打開聯邦軍通訊頻道,呼喊道:“聖女貞德號,是我。” 隨即,通訊器傳來一略帶驚愕的女聲:“蕾娜斯大人,你為什麽會在這裡?”正是通訊管制梅裡亞娜。
蕾娜斯先是與敵機纏鬥,後又唯恐聖女貞德號開啟防空火炮,故而一直緊繃著神經,如今見已聯系上,頓時神經送展。神經緊繃時,她全部心思都在駕駛上,反倒忽略了傷口疼痛。這一送展,所感痛楚好似疊加上了先前忍下的總和,使她有心細說,卻冷不禁先吃痛一聲。
那邊,梅裡亞娜是久隨她的老部下,即刻關切詢問:“蕾娜斯大人,你受傷了嗎?”
蕾娜斯最痛之際只有一瞬,那一聲吃痛便已發泄出了大半痛楚,如今雖仍有小痛,但已沒什麽大礙,於是,苦笑著說道:“肩膀中了一槍,只是輕傷,沒什麽大礙。我要歸艦,請打開艙門。對了,切記不能開啟引航燈。”
梅裡亞娜全沒猶豫,即刻應道:“是。”
聖女貞德號左舷的機庫艙門開啟,同一側的甲板引航燈卻未開啟。拉凱拉姆級機動巡洋艦的MS甲板暴露在外,縱然沒有引航燈指引,降落的難度也遠小於甲板全內嵌入艦體的戰艦,但是,若沒有相應的技術和膽量,僅靠肉眼來著陸還是有很大危險性的,尤其是在這種外露甲板上,很可能會因把握不好著陸速度而使機體和甲板受損。
果然,高扎古著陸得過快,一隻腳剛踩下去便自膝蓋處折斷,不僅自身失去平衡,連甲板也憑空踩出了個坑。幸好候著的技師及時射出牽引線,捆縛住了機體,再將其拖入了機庫,勉勉強強算是“安全著陸”了。
梅裡亞娜除卻通知蕾娜斯的命令外,還通知了蕾娜斯的傷情,並安排了醫療班。此時,醫療班已在機庫待命,技師長弗朗西斯、δ高達的機師瑪麗安娜皆已知曉。
弗朗西斯身為技師長,又出於關心,第一時間飛身跳上高扎古腹部,從外邊打開駕駛艙門。同時,瑪麗安娜也從δ高達飛躍了過來。門一打開,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撲鼻而來。兩人懼是一怔,不約而同地對視一眼。這時,自駕駛艙內飄出了點點血滴,落在了他們的頭盔護目鏡上。
蕾娜斯受傷良久,連簡單的止血都沒有,雖未傷及要害,但也已失血過多。她於著陸時已是強弩之末,全憑精神撐著,而今見到了安全之地,頓時精神一松,昏厥了過去。
瑪麗安娜年紀尚小,一時反應不及。塞拉娜自小生長於和平環境,全無處理經驗。唯有久經戰陣的弗朗西斯反應及時,一見情形不妙,急忙伸出雙臂,將蕾娜斯拖了出來,再架著她往地面飄去,並向醫療班打招呼道:“快點,蕾娜斯將軍的情況不對。”瞧著症狀多半是失血過多,可他是“醫治”MS的行家,不是醫人的行家,唯有按下不說,讓專業人士來看。
醫生隻這麽一看,就初步斷定是失血過多,先緊急為蕾娜斯輸上了血,再將其送往醫療室,以取出子彈和作進一步診斷。
瑪麗安娜、弗朗西斯礙於戰況,只能目視醫療班運著蕾娜斯遠去。而後各返崗位,一個招呼人手來處理高扎古,一個鑽回δ高達的駕駛艙。
最初為了及時救治蕾娜斯,高扎古就近停在了出擊甲板的閘門口,如今蕾娜斯已經救出,高扎古繼續停在原地反而成了阻礙。
弗朗西斯指揮人手來進行搬離工作,
牽引鋼索剛剛勾上,正要移動之際,卻見一名年輕粉色頭髮的女子從駕駛艙中鑽出。他頓時一怔,急忙叫停了作業,思忖道:“剛才好像是看見了駕駛艙中還有一人,一時將心思放在蕾娜斯身上,反倒將這件事忘了。”隨即飛身一躍,到了駕駛艙蓋上,拉起女子的手,斥道:“你發什麽愣?不清楚現在是什麽情況嗎?”便不再多話,強行將其帶到了地上,再命部下開始搬運作業。 塞拉娜不知緣由地憂慮起來。說是擔心戰事,隻覺不像,想道:“聖女貞德號是姐姐的旗艦,全是精銳戰士,應該不難應對敵人。”說是擔心姐姐的傷勢,可想到子彈未傷到要害,不過是失血過多,也就不那麽在意。到了最後,排除一切不可能的,就隻鎖定了一點——擔心放走了略儒拉號和娜娜伊,引發更大的事故。隨即去往艦橋,好第一時間了解戰況。
蕾娜斯猛地睜開眼睛,刺目的日光燈直射下來。她抬起右臂擋在眼前,掙扎著坐起身。這才發現正身處於醫務室,醫療班便在一旁準備手術用品,而手腕上不知是何時插了支針管,打著血袋。
醫生約翰·林奇穿著手術服,戴著口罩走來,微慍道:“蕾娜斯將軍,雖然您是將軍,但現在也只能聽我的,快快趴下,等我給您取出子彈。”蕾娜斯本是躺著的,如今要做手術,反正她已起來,讓她自己趴下也省去一番時間。
蕾娜斯心知子彈若不取出,單靠輸血不能堅持太久,於是,乖乖地趴了下來。
兩名護士張開藍色手術布,蓋在蕾娜斯身上。未免麻醉藥妨礙之後的作戰指揮,蕾娜斯果斷阻止了來注射麻醉劑的麻醉師,決定忍痛動手術。不過一會兒,林奇醫生用鑷子自蕾娜斯皮肉內夾出一粒彈頭,將之啷當一聲放入盛盤,再動手為她上藥、包扎,又過幾分鍾,一切才結束。
蕾娜斯急急起身,褪下血衣,披上護士遞來的病服,再扯下假發,向醫生、護士們道了聲謝,便離開醫務室,往艦橋過去。
聖女貞德號的船員自艦橋乘員到一般勤務兵,全是參加過格裡普斯戰役、兩次新吉恩之亂的“老兵”,論能力和經驗都是數一數二的精英。即使艦橋沒有指揮官,僅靠他們自身的經驗也足以靈機應變,挨過各種各樣的攻擊。然而,若要起到戰略效果,沒有指揮官還是不行的。
蕾娜斯別有主意,故要親自前往艦橋,哪怕傷口還隱隱作痛,手腕上還打著吊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