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I-ν高達和一架傑達一前一後駛入德克薩斯殖民衛星的尾端入口。 米諾夫斯基粒子散布於殖民衛星外的戰場宙域,對殖民衛星內部卻沒什麽影響。伊莉亞試了一下,連通了前面的HI-ν高達,即對塞拉娜說道:“塞拉娜大人,我這裡有德克薩斯的內部構造圖,是之前金米島司令部發到聖女貞德號的,我這就傳給你。”
塞拉娜正愁怎麽能去到控制室,一聽伊莉亞的話欣然道謝,心想道:“還好有伊莉亞小姐在身邊。我真是太大意了,明明知道構造圖發到船上了,臨出發之際居然沒想到收錄入機載電腦。”
一張構造圖很快傳輸完畢。
塞拉娜粗略一看,立即在前面的岔路口左轉,並對伊莉亞說道:“控制室在E1區,這裡道路蜿蜒,走起來太慢了,我們走E4區。”
隨即,兩架MS飛入了殖民地內部的居民區。
圓柱體的殖民地以區塊來劃分區域,每個區域以英文字母表示,各個區域中的不同位置就以該區域英文字母加阿拉伯數字標注。E區指的是德克薩斯靠近尾部的一塊地區,E1區是這一塊區域中處於殖民衛星外壁的地方,E4區則是這一塊區域中處於殖民衛星內部的居民區。
殖民衛星外壁雖然有蜿蜒通道相連,可各區塊根據功能不同而以氣密閘門阻隔通道,MS行走其中不但會因七繞八繞的地形降速,更有可能受困於部分電子鎖加密的氣密閘門下。如今要趕時間,還不如繞一條遠路,離開外壁的通道,進入殖民地內部,從連在一起的居住區走。
蕾娜斯找不見夜鶯,就循著塞拉娜的感覺而去,未飛多遠,便在一堆沙丘中發現了一抹紅色,當即舉槍射擊。光束射穿沙堆,擊穿殖民衛星外壁,那架影藏於沙丘下的紅色MS卻在即將中槍的一刹那躍出,貼著沙地往遠端退去,邊退還邊用推進器揚起沙塵。沙塵退下,夜鶯又不見了。
這時,夏亞的聲音又響起:“我沒有你們的家世,也沒有你們的本事,不過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凡人,每當看見因聯邦暴政而痛吟的宇宙居民就自感無力。我不明白,擁有光鮮家世和超凡能力的你們居然不用這些去解放正在受苦的宇宙居民,反而做一些莫名其妙之事。你們真是浪費了這些別人想要卻求之不得的天賦。”
蕾娜斯駕機躲入一座沙丘,靈機一動,打開通訊器輸出口,說道:“你說的‘你們’應該不只是我和哈曼吧!”
那人乾脆地答道:“沒錯。我最不理解的不是你,也不是哈曼,而是赤色彗星夏亞·阿茲納布爾上校。把精神力框架的圖紙送給聯邦軍機師,不顧堂堂統帥之尊,為了一個十多年前就死了的女人和一個聯邦軍機師展開宿命般的決鬥。他究竟是宇宙居民的解放者,還是一個借大義行私事的騙子?”
蕾娜斯冷冷一笑,說道:“夏亞是個理想主義者,理想主義者不會為了革命而革命,哪怕在革命道路上,也會思索革命的正當性。往往前一刻還認定的道路,後一秒就會完全否定。科瓦特羅·巴吉納和夏亞·阿茲納布爾的身份轉換就說明了這些。”
那人鄙夷地哼了聲,說道:“理想主義者是高抬了他,在我看來他不過是個無膽懦夫。恐懼心靈受到環境影響而變質,所以不敢朝未知的未來走去。我如果是他,就在格裡普斯戰役後以幽谷領導者的身份進入聯邦,改變聯邦的腐朽,為宇宙居民爭取平等的權利,而非匆忙否定剛得到的勝利,
發動另一場戰爭來重塑理想。” 蕾娜斯趁他說話之際,思忖道:“這麽點時間逃不遠,他一定躲在某一座沙丘後。對了,夜鶯太重,會因為重量深陷沙堆,周圍的沙子就呈下陷樣子。”正好他說話已畢,為拖延時間,便說道:“夏亞的作法我不想評價,但有件事我知道,他的行為我這一生也不會去做。”
“發現了。”蕾娜斯暗道一聲,盯上了一座位於左前方的沙丘。
高達δ改端起光束槍,朝蕾娜斯盯著的那座沙丘射擊。光束穿透沙丘之際,夜鶯高高躍起,反擊了兩槍再度落地,轉身便以滑行模式往遠處運動。
蕾娜斯輕松躲開夜鶯襲來的光束,駕機追去,經過一番追逐,與夜鶯一同進入了E4區域。
E4區域沙漠化也很是嚴重,可似乎原是高樓大廈區,所以沙地上不時有樓房凸出,高達δ改和夜鶯的戰鬥也就從追逐戰變為了巷戰。
戰鬥中,克隆夏亞說道:“看到了扎比家失敗,看見了你們姐妹投敵,再是令人失望的夏亞,我終於明白,宇宙居民的權利需要宇宙居民自己去奮鬥,而非是假手於人。原先的我不具有這種能力,現在的我擁有了夏亞的一切,我就是夏亞,是個比原版還要完美的夏亞,夏亞沒完成的事,我來完成。”
蕾娜斯拿他沒辦法,咬咬牙,問道:“你要讓這座殖民衛星墜落?”
克隆夏亞冷冷地說:“你這麽問說明你知道娜娜伊·米蓋爾的計劃。她受製於人,計劃暴露可以想象。可這一計劃也太荒誕了,以為殖民衛星靠近地球飛一下就不會造成什麽嗎?即使沒有人因此死亡,也會有許多人因此感到恐懼,繼而產生仇恨。既然墜落不墜落都會產生仇恨,那還不如墜落。”
蕾娜斯正色道:“夏亞可不是這種為了殺人而殺人的人。”
克隆夏亞呵呵一笑,說道:“我不是夏亞,更不屑於做夏亞。意外獲得了他的記憶、能力,可不代表我會放棄自我。我會利用夏亞的能力做自己想做的事,最後使得宇宙居民擺脫地球聯邦的掌控。”
蕾娜斯難以容忍他漠視生命,咬牙切齒道:“你這樣做和基連·扎比有什麽不同?”
克隆夏亞說:“當然不同,我不認為宇宙居民生來比地球人高貴,更不認為某一殖民衛星群的宇宙居民比其他人高貴,人人應該平等,所以,宇宙居民不該受製於地球人,尤其不該受製於幾十個坐井觀天的地球權貴。”
蕾娜斯反問道:“為了宇宙居民的權利就可以無動於衷地屠殺地球人嗎?”
“不行。”克隆夏亞說,“但是,這是革命,革命是無情的。當事人也好,無辜者也好,革命不會細加區分。”
蕾娜斯怒喝道:“你這樣的人,有什麽資格自稱革命?體會不到人心悲傷的人,假革命之名所為的不過是屠殺而已。”
高達δ改突然躍出街道,朝夜鶯開了一槍,接著舉盾撲去。夜鶯舉槍預備還擊,卻被突然襲來的光束擊毀了光束步槍,緊接著高達δ改就撲了上來。高達δ改揮左拳朝夜鶯揍去,左臂上的盾牌裝載有米加粒子炮,炮口這時已閃出瑩瑩亮光。拳頭還沒有打中,盾牌已先擊中,光芒繼而變強,刺入了夜鶯機身。
夜鶯恰好舉盾防禦,盾牌隨著光束破損,機身卻趁機退後至安全區域,再轉身飛離。
只聽克隆夏亞說道:“蕾娜斯·菲尼克斯,我們地球再見吧!”
“等等。”
蕾娜斯剛想駕機追去,卻見夜鶯前方出現了兩架MS,分別是HI-ν高達和傑達,於是停止行動,觀察起來。只見夜鶯仗著高機動力接連躲開兩架MS的射擊, 而後從兩架MS射擊造成的洞口飛出殖民衛星。想著進入宇宙就難以抗衡夜鶯,就放棄了追擊計劃,趕至HI-ν高達和傑達身邊,問道:“是塞拉娜嗎?”
塞拉娜一怔,說道:“是。蕾娜斯姐姐,這就是阿納海姆的新高達?”
蕾娜斯說道:“是的。那架傑達是誰?”
伊莉亞主動說道:“是我,蕾娜斯大人。”
蕾娜斯緊鎖眉頭,尋思道:“這個叛徒,居然還大搖大擺地站出來,我這就擊落你。”轉念一想,打消了注意:“不行,塞拉娜就在旁邊,需要一個足夠說服人的理由。我知道她的身份,她應該還不知道,正好利用。”
隨即裝作緊張殖民衛星墜落,說道:“塞拉娜、伊莉亞,時間不多了,我們立刻去控制室修正殖民衛星的軌道。”
塞拉娜本就為此,毫不猶豫地應聲道:“是,蕾娜斯姐姐。”
伊莉亞跟著表示讚同。
隨即,三人駕機進入了控制室所在的E1區。
三人停穩座機,從駕駛艙中跳下。蕾娜斯和塞拉娜落地後久違地擁抱了下,一切顯得很自然。蕾娜斯偷看到伊莉亞落地,便對她說:“伊莉亞小姐,時間緊迫,一起去吧!”
伊莉亞愣了愣,發覺蕾娜斯熱情得有些過分,猶豫起來。可蕾娜斯不給她任何機會,早早跟著更為心急的塞拉娜往控制室飛去。拜外壁電力不足,空間無引力所賜,身體借著反作用力行動迅速,一溜煙就飛遠了。伊莉亞縱然有疑問,也不得不緊趕慢趕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