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蕾娜斯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她發現自己就躺在剛才的那間頗有女性化味道的房間的大床上。 她轉動了一下眼睛,只見到哈曼正背對著她坐著。
似乎是發現了她醒來了,這個時候哈曼也轉過了身來。
“太好了,你終於醒來了。”哈曼松了一口氣似的,但語氣卻依舊冷冰冰的。
“哈曼,你……”蕾娜斯滿肚疑心不吐不快,“你這幾年究竟發生了什麽,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現在什麽樣子?”哈曼頓時警覺起來,心中生起了警戒之心。
“冷漠、無情,不相信任何人,甚至是我。”
哈曼理所當然一般地說道:“因為人就是這樣。所有人都不能相信,不是利用我,就是欺騙我,全部都傷害了我。”
“哈曼!”蕾娜斯一下子坐起身來,懇切地說道,“不會的,不是所有的人都是這樣的。至少還有我,我是不會傷害你的。”
“不要說這些好聽的話了。”哈曼一臉黯然地說道,“我沒有你這般的好運。在聯邦軍你是英雄,在幽谷你是瑪麗安娜號的指揮官,在月球你是傑西卡·菲亞特,在馮·布朗你是蕾娜斯·菲尼克斯小姐。你無論到哪裡都是受人矚目,都是好運連連,你不會了解我的,你也不會明白我的。”
蕾娜斯心中一凜。
不僅僅是現在哈曼展現出的絕望之姿令她驚訝,更是因哈曼對她的了如指掌而驚訝著。
“哈曼,你特意派人調查過我嗎?”蕾娜斯問道。
哈曼點了點頭,說道:“一開始只是想尋找你的蹤跡,但是,最後卻沒有想到你居然成為了一個大人物。最後還真是有些嫉妒啊!”
哈曼的神情黯然,給蕾娜斯一種哀莫大於心死的感覺。
這種情況十分不妙,蕾娜斯為此擔憂。
“哈曼,你到底怎麽了?可以告訴我嗎?”
“不,”哈曼搖搖頭說道,“就算說出來了,你也只會同情,你不會體會到,所以……”
“哈曼?”
蕾娜斯回想起小時候,突然意識到哈曼從小便是這種喜歡將話藏在心中的人。明明對周圍的人十分熱心,可即使是讓人不高興了也不願說出真實的情感。
“哈曼,過來一下。”
蕾娜斯招呼著哈曼走近過來。
“怎麽了,有什麽不方便嗎?”哈曼疑惑地走了過來。
這個時候,蕾娜斯突然伸手抓住了她,將她拖入了自己的懷中。
“你……你幹什麽?”
蕾娜斯雙手緊緊地抱著她,無論她怎麽掙扎都不松開。
哈曼也是在最開始的時候掙扎了一下,可是到了後來也就安撫了下來。
“感覺到了嗎?”蕾娜斯輕聲問道。
“什麽?”
“我的體溫。”
“嗯!”
“從此以後,我是不會再離開你了,相信我。”
蕾娜斯對哈曼做著承諾,這個時候她忘記了所有的東西,瑪麗安娜號、月球、朋友、艾麗婭……她的心中只有自己的妹妹——哈曼。但是,她對哈曼的情感也很複雜,不是單純的姐妹之情。
正如哈曼之前所說的那樣,見到變得冷酷無情的哈曼,蕾娜斯在心中產生了一種同情,因為這種同情,而後又摻加了姐妹之情,才令蕾娜斯決心在醫治好哈曼之前暫時不離開。不過,她事實上還有另一種考量,那便是以自己來換得哈曼支持幽谷。在蕾娜斯的心中,
一直沒有忘記必須要擊敗的敵人——提坦斯。 哈曼陶醉一般地說道:“好像回到了小時候一樣,沒有那麽多煩惱的日子真是讓人還念啊!”
“嗯!”蕾娜斯隨聲應和,然而心中卻不禁歎息道:“小的時候我們可是經常吵架的啊!”
蕾娜斯現在還記得因為一條絲巾而令得她們兩人大半年不說話。
“哈曼,為什麽你會成為阿克西斯的執政?”
“說來話長。”哈曼就這樣躺在蕾娜斯的懷中講道,“一年戰爭戰敗後,我們便逃到了父親任職的阿克西斯。可是,長久的航行後,米涅巴的生母便去世了。之後大姐成為了米涅巴的監護者,可是,大姐也去世了,然後就輪到了我。再然後,父親也心力交瘁而過世,當時阿克西斯中的人就推舉了我。”
“為什麽他們會推選你?你那個時候才……”
就算是現在,哈曼也不過二十歲,這對於領導人來說,實在是太年輕了。
“這個我也不知道,但是,有可能是因為我是父親的女兒的緣故吧!阿克西斯中也是派系林立,他們只需要一個旗幟。米涅巴大人當時年紀幼小,需要一個沒有任何勢力的執政官輔佐,可能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推選了我吧!”
“這樣來的話,你不是很慘嗎?”
“還可以,一開始穩健派和激進派還鬧過一些,後來激進派的領袖謀反失敗後自殺,阿克西斯也就再沒有發生過反對我的事情了。”
“穩健派和激進派?那你是穩健派的嗎?”
“當然,穩健派怎麽說也是父親扶植起來的。他們的目的是以和平的手段與地球聯邦分庭抗禮,我當然會繼承父親的事業。”
“這樣啊!”蕾娜斯心歎一聲,“這樣地球圈就平安了。”
蕾娜斯儼然感覺到,哈曼並沒有可能像當年的扎比家那樣發動全面戰爭,這就更堅定了她聯合哈曼對付提坦斯的想法。
“嘟嘟嘟……”
通訊器的聲音傳來。
哈曼這才從蕾娜斯的懷中出來,打開通訊器問道:“怎麽了?”
“哈曼大人!前方發現戰鬥跡象,已經確定是幽谷的亞加瑪號和提坦斯之間的戰鬥。”
哈曼凜然說道:“我知道了。命令MS隊準備,我馬上就來。”
哈曼關上了通訊器,然後柔聲對蕾娜斯說道:“我先走了,你就先在這裡養傷吧!”
蕾娜斯點了點頭。
哈曼慢慢走出了房間。
房間的門口有兩個士兵把守著。
哈曼以冷漠威嚴的口氣下達命令道:“你們看住她,不要讓她走動。”
“是!”
哈曼邁開腳步,邊走邊陰笑道:“下一個就是你了,夏亞!你們是一個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