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那個為了保護自已,而死去的父親了。
嗯,葉隱明白了,也會向您學習的。
畢竟跟隨了這麽長時間了。
是嗎。
怪物猙獰地笑了起來。
看來不管何時,都還是您的兒子啊。
葉隱解除了保險,毫無迷惘地衝入了公園。
魔王:“……怎麽了,陸琪?”
魔王倚靠著公園中心所矗立著的大樹,等待著陸琪的接近。
陸琪劇烈地喘息著。
眼神極為異常。
正如魔王所期望的,已經與“自已”別無二致了
魔王:“來吧。”
看起來保險已經解除了。
她雙手緊抓著武器。
只剩下,扣動扳機了。
這個距離的話,無論是多麽外行的人,也絕對不會射偏。
雖然周圍沒什麽人氣,但是只要一聽到聲音,附近就肯定會有人衝過來的吧。
陸琪握著武器的手顫抖了起來。
並不是沉溺於躊躇。
而是終於可以從這噩夢中解放出來的那份喜悅,那從心底所產生的安心感。
她的手指,終於扣下了扳機。
死吧!!
散亂著頭髮的陸琪,怒吼道。
這個瞬間,一個身邊從陸琪的身後衝了過來。
很好。
本來就沒打算給葉隱:夠的時間,讓他能阻止陸琪。
清脆的連續聲音。
魔王的腹部中彈。
像被灼燒一般的痛楚擴散開去。
是嗎,變成這樣了嗎。
那種武器,就算是外行人也可以很容易命中目標。
對於這份痛楚的衝擊,魔王只能半睜著雙眼,好好地看著他。
而陸琪也被身後的聲音驚呆了。
像被落雷擊中一般,當場倒在了地上。
視線,模糊了起來。
但是,這樣就夠了,倒不如說。
魔王的計劃,成功了。。
葉隱:“魔王!”
將所有的子彈用盡後,葉隱走近了“魔王”身邊。而此時,陸琪正癱坐在公園的土地上。
葉隱立刻將她那危險的武器奪了過來,藏在懷中。周圍寂靜的住宅區,響起了人們的慘叫聲。
其中還能聽到,有人在呼喊著人。
一名中年男子還將手指著葉隱。
腳下的這個男子,帶著一副很滿足的表情,看著這一切的發生。
魔王:“葉隱,你終於,做到了。”
葉隱知道,為什麽“魔王”他會自己前來尋死。
理由只有一個。
葉隱:“父親,他,死了吧?”
魔王:“父親他,患有心髒病,你知道嗎?”
葉隱搖了搖頭。
魔王:“就是啊,所以你才是,無可救藥。”
那閉上的雙眼,又再次充滿了憎惡。
葉隱:“這些都是你所計算好了的吧。不,應該說是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吧”
“先不說父親是否能被釋放。但父親已經是那個年歲的人了,也不清楚他是否能經受得起這樣漫長的海上旅途”
魔王:“然而這個不安卻成為了現實。就像父親,是被我所殺死的一樣”
葉隱:“有見到父親嗎?”
魔王:“沒有。我還是遲了一步”
背負著那份無法承受的悲傷,“魔王”繼續說道“我會在地獄裡向父親賠罪的,但是,我還是認為,哪怕是這樣的結果也是好的,至少可以在最後獲得一線希望,所以我實施了這次襲擊。”
葉隱:“然後,就這樣去煽動陸琪嗎。”
他微微一笑。
魔王:“陸琪,嗎。”
這一笑,引得他吐出一口紅色來。
不顧這些,他繼續說道。
魔王:“葉隱啊,
為什麽,你沒有留在母親的身邊照顧她?”“我不是說過了嗎。母親就拜托你了”
葉隱:“…………”
魔王:“為什麽,要去做那個葉虎的養子?”
無法回答他。
這都是為了擺脫貧困的生活,好去迎接母親。
想要變得比葉虎更加富有,好對那些辱罵的人還以顏色。
無論什麽樣的回答,在魔王的面前都只會成為借口。
魔王:“是錢,嗎,果然是錢吧,金錢總是這樣招來爭鬥,金錢有著它自己的意識,戰爭也總是這樣。”
他開始咳出紅色來。
“但是就這樣成為金錢奴隸的廢物,我是最討厭的了。”
葉隱明白。
正因為如此,“魔王”才讓自已對他扣下了扳機。魔王:“況且你還偏偏愛上了那個,仇人陸琪家的女兒。”
不被允許,這也是當然的事情。
恐怕要有聖人一般的度量,才能原諒倆人之間的愛情。
魔王:“變得更強吧,你還應該要去贖罪的……你很清楚這一點吧。”
所以葉隱才自己扣下了扳機。
魔王:“那個少女,她和你不同,並不是個機靈的家夥,好好地喚醒她吧,告訴她復仇毫無意義。”
他自嘲一般笑著。
魔王:“哈,哈哈,還真是如葉虎所說的一樣。”從復仇之中尋求救贖的,愚者的笑聲。
魔王:“葉隱,接下來會怎麽樣,知道嗎?”
葉隱點了點頭。
魔王:“是嗎,那麽,憎恨我吧。憎恨把你變的。”仿佛對自己的失言感到可恥一般,他低下了頭。
魔王:“不,也許,愛也是吧。”
話說到一半,他變得不再動彈。
白雪堆積在了這個,已經不會說話了的魔王上。
沒有同情。
也沒有淚水。
邪惡地,卑劣地,完成了他那狡猾的計劃後,死去了。
忽然記起,他似乎是不聽古典音樂的這件事。
不知為什麽,只是對這件事,葉隱感覺到了一絲悲哀。
……。
但是,已經沒有繼續沉浸在這悲傷中的時間了。
葉隱:“陸琪……”
即便這樣呼喚她,也無法讓她恢復清醒。
若讓她睡在這種地方的話,一定會感冒的。
葉隱抱起陸琪,走向了自己家方向。
街道上的行人,都在用手指著我。
葉隱用武器對著陸琪,仿佛是將她抓作人質一般。屋內一片黑暗。
放陸琪躺在床上後,我一個人開始考慮起來。
視線的那一端,是小提琴的盒子。
那是陸琪母親的遺物。
哪怕一次也好,好想再聽聽她的琴聲啊……已經是無法實現的夢了嗎。
夢?。
被稱為小提琴家的那個華麗的夢。
一定要讓它能夠實現。
連留在她的身邊,支持著她的這個夢,也已成奢望了嗎。。
不,我那樣做,也只是成為她的妨礙罷了。
陸琪,即便是現在,也還是名為三島菜的藝術家。
雖然嘴上說著自己已經隱退了,但其實心裡一定還是想繼續下去的。
也就是說,若自已這種人在她的身邊的話,就一定會成為媒體的話題。
他們的恐怖,自小就清楚得很。
所以才一直避免惹人注意。
但,接下來的事情,哪怕是不願意也會變得惹人注目吧。
對不起了,陸琪。
我明明都決定好,一定要讓你能夠再一次拉小提琴的。。
但,自已卻不能留在你身邊了。
陸琪:“嗯。”
像是被警笛吵醒了。
葉隱走上陽台,拿出手機。
葉隱:“啊—,是美樹吧,啊,好久沒聯系了,有件事要拜托你。嗯,求你了,這是我最後的一個請求。啊,有一個名叫小千的女人……”
葉隱:“你好,堀部。實在對不起了,看來父親的葬禮我是去不成了。那個,具體的情況你就看新聞吧。另外,還有件事要拜托你。”
過了一會兒,聽見陽台門被拉開的聲音。
陸琪:“葉隱?”
葉隱:“終於醒了嗎”
努力地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很冷淡。
陸琪:“出,出什麽事情了嗎?”
看來她已經不太記得了。
這可真是太好了。
葉隱:“再過一會,就該來了”
陸琪:“啊!?”
葉隱:“我解決了魔王”
陸琪後退了一步。
陸琪:“那個人,是“魔王”吧?”
葉隱:“沒錯,我會去自首的”
陸琪:“怎麽可以!!!”
發出悲鳴的同時,她飛撲了過來。
陸琪:“等,等下!等一下啊!”
拚命地抱住了我。
陸琪:“這樣不是太奇怪了嗎!”
完全沒有掩飾那湧出的淚水。
陸琪:“但,但是,那個不是正當防衛嗎!?”
葉隱:“別說傻話了”冷冷地說道。
葉隱:“他可是赤手空拳啊。我們無論何時都能通知人,但卻還是追上了他,朝他攻擊。這哪還是正當防衛啊”
這也是,有著那麽多可以放開手的機會。
基本可以定罪。。
況且是自已的哥哥,更是罪孽深重。
陸琪:“但,但是,“魔王”是個罪大惡極的人,也是理所當然的啊!”
葉隱:“這兩者不是一回事”
陸琪為這顯而易見的事情而哭喚著的原因,恐怕是認為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錯。
陸琪:“怎麽會,因為,這種,這種事情。”
她陷入了一片混亂,無力地喘息著。
陸琪:“對,對不,對不起,對不起!我也,我也會一起接受製裁的!”
深吸了一口氣,說道。
葉隱:“你在說什麽呢,陸琪”
呼喊她姓氏的時候,葉隱仿佛又變回了以前的自己。
葉隱:“你有做什麽事情嗎?”
陸琪:“是我,都是我的錯,葉隱:你才會扣下扳機的!”
葉隱:“…………”
陸琪:“因為明白想要阻止我已經太遲了,所以葉隱你才!”
“我應該早點發覺的!這是個陷阱!故意跑到那麽顯眼的公園處,故意跑到那麽顯眼的公園處,還因為用盡氣力而倒在樹旁什麽的,這些從一開始就有問題了!”
正如陸琪所說的,“魔王”的計劃是完美的。
引誘著陸琪,然後計算著時間差,讓葉隱看到那個絕望的瞬間。
已經沒有阻止的辦法了,只能扣下扳機。
但卻不能讓陸琪淪落。
她還有著她自己的未來。
作為一名小提琴家的光輝未來。
葉隱:“完全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你不是什麽都沒做嗎?”
陸琪:“我,我拿著武器。”
記憶變得曖昧起來了吧。
葉隱:“武器?你可從沒有拿過那樣的東西啊?”
必須在這裡說服她。
陸琪:“怎麽可能。”
沿路上,並沒有碰到什麽人。
陸琪舉著手槍,追著“魔王”的那一幕的目擊者,恐怕並不存在。
陸琪:“但,但是,那種事怎麽可能……!”
葉隱:“你什麽都沒有做。知道了嗎?”
陸琪:“我,我不要!”
葉隱:“求你了,照我說的去做!”
她用力地閉上雙眼。
陸琪:“不,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像是在撒嬌的孩子一樣呼喊著。
陸琪:“我,我愛著你啊!”
對不起。
陸琪:“我最愛你了,永遠永遠,都愛著你啊!”對不起。
陸琪:“想和你,想和你,在一起啊……”
“那又為什麽,為什麽?好,好不容易,好不容易可以和你在一起了……”
“想著可以幸福地,兩個人生活下去的!明明想著可以和你一起生活下去了!”
眼淚湧了上來。
但,葉隱哪能流出眼淚來。
現在,絕對不能哭出來,也不能緊緊地抱住她。
若流露出感情的話,也就只能止步不前了。
葉隱:“是嗎,你一直都對我是這樣嗎……”
陸琪:“嗯,嗯!”
忽然,
你有戀人沒?
勇者你好八卦啊。聽父親說,女孩子都對這個比較感興趣呢。
陸琪:“是為了去學習小提琴”
那個哭泣著告別的少女的表情,仿佛是昨天才見到過的一般鮮明。
所以。
正因為是這樣。
才要推開她。
陸琪:“啊…”
背對著那個仿佛是被拋棄了的孩子一樣的她。
葉隱:“若真是這麽愛著我的話,之後的事情你知道該怎麽辦吧?”
陸琪:“唉?”
葉隱:“該怎麽做,我才會最高興,你知道的吧?”
陸琪:“啊,不。”
她一定知道的,這孩子的腦袋很聰明。
陸琪:“不,不要。”
用那沙啞的聲音,呼喚著我。
陸琪:“不要去。”
葉隱邁出步伐。
相遇,然後分別,只是這樣重複著而已。
然而這殘酷的時間洪流,卻把記憶從這裡奪走了。
當再次見面的時候,少女已經成長起來。
然而等待倆人的,卻是再一次的分離。
陸琪:“京介,求你了。”
只是這次一別,就不會再見了。
陸琪:“再多一會,至少再多給我一點時間……!”
不能允許自己與她的再次相見。
“求你了,我求求你了……!!!”
“神啊!求求你了……”
“求你救救他吧!什麽都,什麽壞事他都沒有做啊!”
“葉隱:他,什麽都,什麽都沒有!”
夾雜著嗚咽聲,她在原地啜泣起來。
飄落在少女顫抖的雙肩上的雪花,瞬間便融化了。一直祈禱著神明的陸琪,在白雪中閃閃發光。
多麽善良的少女啊。
神那裡也是,若是由這麽美麗的少女來祈禱的話,或許願望可以傳達得到吧……。
但是,葉隱並不是沒有一點罪惡。
犯下了大大小小的罪過。
像是對小千,還有葉璃說那樣,欺騙了太多的人們。
母親也好,父親也好,哥哥也好,都沒有能夠去拯救他們。
接下來,就是要接受並通過,這“魔王”以性命為代價的最後試煉了。
公寓門口,已經被數輛車包圍了起來。
我舉起雙手,表示投降。
武器也放在了可以看到的地方。
其他的所有準備,都已經事先做好了。
二月十四日,成為了被帶上手銬的一天。
在那之後,已經過去了三天。
葉隱接受著沒有停歇的連續盤問。
因為被解決的是前些日子封鎖案件的人,所以打算對我進行徹底的調查。
也曾被帶回到公寓過一次,拍下了種種照片。
錢包、手機等東西全都被收繳了起來。
取了指紋後,又讓他脫掉衣服開始做身體檢查。
解開腰帶,脫下鞋子後,我被要求穿上一雙刻有【40】大字的拖鞋。
走進牢房後,望著那布滿鐵絲網的鐵窗,不安的心情油然而生。
剛被抓後,就被問及是否有熟識的律師。
雖然說是有,但是失去了葉虎這個堅實的後盾後,我不認為他會那麽爽快地來幫助我。
結果,就隨便交給介紹來的律師了。
是一位目光無神的老律師。
嘀嘀咕咕說話的樣子,怎麽看都不覺得他有任何乾勁。
在那之後還和檢察官見了面,被告知了我擁有沉默權,和自己聘請律師的權利, 那以後就又被關進了這裡。
調查工作立刻變得更加嚴格了起來。
被反覆質問,不停地在類似的文件上簽名畫押。
而且看來是搜查一科的科長在親自審問我呢。
臉上雖然總是帶著微笑,卻是個目光十分銳利的中年男子。
刑事“大致上都了解了,那,我就再向你確認一次。”
這是第幾次了,也已經記不得了。
“葉隱!
“抱歉,我知道了。那麽,我問你。你是之前的區域封鎖案件中的“魔王”的弟弟嗎”
葉隱:“是的…,沒有什麽好懷疑的”
刑哦,關於這一點我們也進行了許多調查。但是,這麽一來的話,你解決的可就是哥哥了?”
葉隱:“我不是都已經說了很多遍了嗎”
對方用手指咚咚地、一次又一次地敲擊著桌面。
“事件的經過是這樣的。你回到家後,發現自己哥哥正在對少女實施暴行,而那名少女的名字是陸琪,對吧?”
葉隱:“是的”
這一絲的動搖,對方並沒有看漏。
“你放心吧。少女她還未成年,不管發生什麽,我們也不會將她的真名公布於世的”
但是,還是會被媒體稱為“某位少女”之類的,引起騷動。
葉隱:“請繼續吧”
與這種老練的人對話,是需要一定的膽量的。
“你們是在同居嗎?”
說謊的話一定會被揭穿。
“是的”
“也是啊。那一天是情人節。地板上留有著手製巧克力的痕跡”
葉隱:“是的,所以,請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