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月高懸,紫蘭軒也被披上了一層輕紗。
輕君跟隨著紫女的步伐走上的頂樓。
頂樓之上,只有一個巨大的房間,雖然巨大,但是卻是空無一人,這個房間,是獨屬於紫女的房間。入眼的是那紫色的紗幔,窗戶開著,有微風吹動,紗幔鼓動,好似可以迷亂人的眼睛。
紫女手掌輕拍,那紗幔之後又蠟燭點燃,在紗幔之上映照出一個靚麗絕妙的身姿。
身影隱藏在紗幔之後,看不清楚樣貌,更添幾分的朦朧。
手指撥弦三兩聲,未成曲調先有情。
輕君坐下,思緒變被那琴聲所吸引,輕君在細細的欣賞,紫女也不曾打擾,看著那紗幔之後的人眼神複雜。
低眉信手續續彈,說盡心中無限事。
高音時渾宏悠長,嘈嘈如暴風驟雨,雷霆霹靂,低聲之時,緩幽細切切如有情人在耳邊私語,每一個聲調都在勾起內心的波瀾。
琴聲聲一會兒像花底下宛轉流暢的鳥鳴聲,一會兒又像水在冰下流動受阻艱澀低沉、嗚咽斷續的聲音。
好像水泉冷澀琵琶聲開始凝結,凝結而不通暢聲音漸漸地中斷。
然後音調突轉,一轉幽暗婉轉。突然間好像銀瓶撞破水漿四濺;又好像鐵甲騎兵廝殺刀槍齊鳴。
最後四弦一聲齊動。
閃電劃破天空。
那轟鳴好像撕裂了布帛。
沉默良久,一直到那紗幔之後的身影消失,蠟燭熄滅,輕君這才緩緩的回過神來。
長長的呼出一口氣。
眼前的人,她的琴藝,可以說是到了一個極高的境界。
那一份造詣,還遠遠不是輕君這個剛剛入門不久的人可以觸及的。
她的琴聲,已經可以影響周圍人的心境。
“她......是誰?”
“弄玉......”
“我問的是她原本的名字!“
“......不知道,也許,她的真名就是如此吧......”
“不過,誰在意呢?原本的名字,既然承擔不起,那不如忘記吧。”
紫女好似有一些失神,語氣之中帶著一絲的惆悵。
輕君的輕輕地歎了一口氣,看向紫女:“可惜,這樣的女子,卻是背著一個如此薄名。原本應該是如同天邊彩霞一般的奪目,到最後,徒留紅樓薄名,不見大方之家。”
弄玉嗎?
一個連屬於自己的名字都不曾擁有的女子,到最後,在這個亂世之中,又能剩下什麽?
之後,輕君看似毫不在意的突然問了一句。
“弄玉不過是一個稱號。也許,她的名字背後有著一個可以下酒的故事。畢竟,身處在這風月之地,沒有幾個女子願意用自己原本的姓名,那無疑是為自己的家人留下不可抹去的汙點。”
“那麽,老板娘,你的紫女的背後,可是又隱藏著什麽故事?”
“今日有風,有月還有酒!不知我有幸可以聽老板娘關於紫女的故事嗎?”
老板娘回過神來,輕輕的挽了一下鬢角垂落的發絲,彎眸低斂,紫女站了起來,彎下身子,將手中的竹葉青倒入輕君手中的酒杯之中。
“紫女的故事......那可是需要用哀嚎點綴的樂譜,你......想聽嗎?”
那目光之中的深情,那目光之中的殺機,在一瞬間風情,輕君呆了一下,長袖擋了一下目光,那竹葉青一口飲下。
“既然老板娘不想講故事,那麽我這裡倒是有一個故事,可以用來下酒。不知道老板娘可否賞光?”
“哦?什麽樣的故事?”
“一個傳奇的故事,一個沒有人知道的傳奇!”
紫女的眼睛閃了閃:
“雖然紫女的故事不能進,但是奴家這裡也有一個故事,閣下想要聽嗎?”
“什麽樣的故事?”
“同樣是一個傳奇的故事,被很多人傳唱的故事。”
“既然有如此精彩的故事,我們這一頓酒一定會喝的很開心!”
“那麽就我先講吧!”
輕君抬頭,目光看向遙遠的天邊,天上,一輪明月朗照。
這是一個關於天上明月的故事。
從前,有一個人,那個人有一個如同詩經一般美麗的名字。
姚明月。
她笑起來,她的眼睛彎彎的,就像是那月亮。
她有一座樓。
一座名叫明月樓的樓。
相傳,月亮升起來的時候,那一座樓就好像是印在月亮一般。
明月樓。
周王朝洛陽城之中的明月。
相傳,明月樓之中有月神。
每一個月圓的時候,月神會在月亮的朗照之下跳起超凡脫俗的舞蹈。
明月樓。
就是天下最大的酒樓,最大的客棧,最大的賭場,最大的風月之地。同時也是最大的銷金窟。
只要你有錢,那裡就是天堂。
明月樓在一段時間之內,近乎是全天下人最想去的地方。
在明月樓之中。
有風,有花,有雪,有月。
當然,我這個故事都主人公並不是姚明月。
但也是與她有關。
誰也不知道姚明月的身世。
她如同月亮一般,出現的莫名其妙。當她出現的時候,也像一輪明月,讓群星黯然失色。
月亮的光芒,遮蓋了群星的璀璨。
所以,在所有人被月亮吸引了全部的目光的時候。
不甘所有光芒被奪取的,她的姊妹們離開了那月亮照射的范圍。
為了尋找自己的姊妹,姚明月從西地走出,走入東地。
月亮西升東落。
姚明月也是如此。
最後,在山東六國,姚明月失去了消息。
好似月亮落下。
明月樓最後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幾年之後,在七國天下,有幾個莫名其妙出現的客棧閣樓。
沒有人知道她們是怎麽出現的。
也沒有人知道它們為什麽會出現。
“老板娘,你知道嗎……”
紫女沒有回答輕君的問題,而是也自顧自的講起了自己的故事。 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