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夜梟一點一點的消融在黑暗之中。

白鳳身上散發著危險的氣機。

恐怖的輕功，詭異的身份。

此時即便夜梟不是墨鴉，他也足夠的引起了白鳳的興趣。

“衛莊大人，你為什麽會答應秦國的條件?”夜梟對流沙的態度，對韓國的態度，一切都讓赤練由衷的不滿。

蓋聶沒有馬上回答赤練的問題。

而是目光看著前方，好像在喃喃自語。

“赤練，你了解黑冰台嗎?”

“......只聽說是秦國的秘密部隊之一，在巔峰時期，權勢滔天，神憎鬼厭。”赤練疑惑，不解為什麽衛莊要談論這個不相乾的話題，但是她還是說著:“只是在近幾年逐漸沒落，權力也有很大一部分被分配給了羅網和最近秦國剛組建不久的影密衛。感覺黑冰台不知在什麽時候就失去了嬴政的喜愛。不在活躍了。”

“即便是最凶殘的惡犬，失去了主人的寵愛，也會被餓死。更不要說......”衛莊意味深長的說著:“這一頭惡犬，他最尊敬的大主人已經不在了，而那個二主人，覺得這一頭惡犬會咬死他。”

“什麽意思?”

“這黑冰台，你可知是誰一手組建的嗎?”

“大秦國師，姬無雙！”

“對，就是他！”衛莊雙手背後，看著遠處的雲海:“黑冰台權勢最巔峰的時候，就是姬無雙掌權在位的時候。而黑冰台開始沒落的時候，則是姬無雙去世的時候！赤練，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

衛莊的一句話，劃開了赤練心中的迷霧:“嬴政在忌憚自己的國師！那個當時無雙的姬無雙！甚至在他死後，嬴政都不敢放心的掌控姬無雙手下的力量，所以即便是手中的第一利劍，嬴政也要親手扳斷它！”

“可是......”

赤練還是不解:“那也也不應該啊！姬無雙與嬴政的關系可不是一般的深厚。據我所知，就是因為有姬無雙，嬴政才可以以弱冠之齡掌權朝堂。而且，嬴政最愛的皇后姬水更是姬子之女，嬴政也親手為姬子姬無雙手寫無雙匾。姬無雙權力之巔可是嬴政將舉國的兵力讓姬無雙一人掌控。還有，姬無雙可以在宮中跑馬，廷上帶劍，嬴政對姬無雙的信任，可見一斑。”

“是這樣嗎?黑冰台的力量，你剛才也看見了，即便在七國並存的時代，他都能掌握到我們的消息，你說，這樣的組織，會有當權者不喜歡嗎?”

“可那是為什麽.....”

“為什麽嬴政要掰斷這把利劍?即便有危害，以嬴政的魄力和自負，也不至於這般自損吧。你是想問這些吧......”

赤練此時感覺衛莊有點怪異，有點不一樣。

說實話，今天的衛莊話有點多，根本就不像是平時的衛莊。

不停的說話，是在抒發內心的壓力嗎?

他終於接觸到黑冰台了。

同時，他也將開始面對姬無雙。

一個可以看破未來的人。

面對這樣的一個人，心中怎麽可能沒有壓力。

說實在的，衛莊內心真的不想有黑冰台扯上一點關系。

黑冰台！

就像剛才那個黑冰台成員說的那樣，也許你身邊走過的一個乞丐，一個百姓，就是黑冰台的人。在你根本不會注意的地方，死死的盯著你。

這樣的組織，要如何防備?

而且，這個組織還是由姬子姬無雙親手建立的。

六國滅亡的鐵證告訴世人，但凡是和姬子姬無雙有關系的，那就絕對不是什麽簡單的東西。

即便，姬無雙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可是，

姬無雙真正的威名和恐怖就是在他死後才被世人所知道。姬子姬無雙，當真可以看到未來。

秦國國師臨死之前，交給秦王嬴政六條滅國之計，藏在錦囊之中。

秦王嬴政按照錦囊之中的計謀，很輕易的滅到魏國。

之後，有傳言說，嬴政心比天高，想要與姬無雙比拚智謀。

在滅趙的時候，秦王嬴政甚至故意沒有看錦囊之中的計謀，帶到秦王嬴政滅到趙國之後，打開錦囊，竟然發現所以的行動都和錦囊之上的計謀一一對應。

甚至，在秦國內部有傳言說，在國師的錦囊中，甚至提到了‘荊軻刺秦！’

一瞬間，秦國上下都認為國師姬子姬無雙乃天神下凡，可預知未來。

聲望達到了空前的地步。

一個可以預測未來的存在，在世人的眼中就已經是‘神’了！

而且，衛莊作為鬼谷傳人，他更清楚的知道。

姬子姬無雙他不是神，他是人，但卻又是並神更可怕的人。

在那個時代，姬子姬無雙一人遮擋住了天空中所有的光。

即便是他的師父，在姬子姬無雙的時代中，也沒有闖出屬於自己的鬼谷時代。

而當下，他衛莊將要與這個非人非神的存在直接面對。

但是他又不得不面對。

只要他還想知道‘韓非之死’的隱情。

“赤練，你真的認為嬴政與姬無雙那般信任?”

“那你可知，為什麽曾經暗訪韓國?”

赤練搖搖頭，哪怕到了現在，她的確是想不明白。為什麽秦王嬴政會在秦國滅掉周王室之後，在各國關系一觸即分的敏感時期，暗訪韓國，到最後甚至是想讓自己的哥哥韓非離開韓國，去秦國。

那是的秦國，姬子姬無雙還沒有去世，秦國根本就不需要謀士為秦國出謀劃策。

“壓力！重如泰山一般的壓力！嬴政可以說是最了解姬無雙的人了，可是對姬無雙越是了解的人，越是會感到絕望。感到恐懼。”

“姬無雙的能力， 遠遠不是嬴政可以控制的。所以他才會來韓國找你的哥哥，他想讓你的哥哥，用自己的智慧去幫助秦國，因為，當時姬無雙已經命不久矣......同時，也是為了削弱姬無雙在帝國內部的影響！”

“姬無雙的存在，對於嬴政來說，對秦國來說，就是太陽！光芒萬丈，不可直視。可是如果靠得太近，就會被太陽灼傷！”

“姬無雙就是太陽，沒有了太陽，秦國就是一片黑暗。”

“大人的意思是其實嬴政很早就對姬無雙心有忌憚?以至於即便姬無雙死後，嬴政也要清理他手底下的力量?”

衛莊看著遠方的雲海，長長的呼了一口氣。

“也許吧，帝王之心，沒有到達那個高度又如何猜測?”

“可為什麽嬴政在此時又突然讓黑冰台出面?拿下墨家機關城的這些叛逆，可以說是大功一件。有功必賞。這對壓製黑冰台的力量也沒有好處啊。”

“那只能說明嬴政此時有了徹底把握黑冰台這一股力量的手段，或者說......是一個人！”

“一個人?”

“大秦最神秘的二公子，那個姬無雙的外孫，一直隱藏在迷霧之中的秦二公子，怕是要走出黑暗了......”

“秦二公子?不是傳聞他被嬴政禁在鹹陽宮已經數載，當年秦二公子大殿殺人，之後就徹底在秦國失去了大臣們的支持。這樣的人，怎麽可能......”

衛莊喃喃自語:“有一個詞，叫做‘驚蟄’有一種生物，叫做‘潛龍’。”

“秦二公子，期待與你的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