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稟家主,中山蘇雙、張世平求見。
皺眉思考的衛弘也微微抬頭,笑呵呵的說到,
“沒想到,蘇兄和張兄竟然此時前來拜訪。”
郭寬對於此二人還是有些印象的,記憶中的劉關張結義後,便收了二人的饋贈,這才拉起兵馬,開啟了蜀漢帝國的光輝之路。
如今二人當面,豈能不長談一番?
見衛弘由剛才的心動,變成現在的喜怒不形於色,郭寬也懶得搭理他。
正好借此機會,結交一下蘇、張二人。
“早聞中山蘇、張乃是冀州巨富,寬久仰大名,不曾想在衛家主這裡竟然能夠有幸一見。”
衛弘心裡也有些不爽,這郭寬跟狗皮膏藥一樣,先是要榨取自己的商路財富,現在要見蘇、張二人,莫不是?
行業競爭果然不愧是談判的一大利器,此時的衛弘已經有些後悔沒有答應。
見郭寬一副不見二人誓不罷休的架勢,衛弘也無奈的叫管家去迎接蘇、張二人。
片刻,蘇、張二人便被領入廳堂,雖然二人衣冠整潔,但是難掩風塵仆仆的疲憊之感。
衛弘不禁好奇的問到:
“二位賢弟,不是前些時日去邊塞販馬,為何今日便回來了?”
蘇、張奇怪的看了看一旁的小孩子,衛弘沒有介紹也不好意追問。隻好答到:
“兄長,都是因為太平道肆虐冀、幽幾州,我二人向北受阻,這趟買賣可算是砸手裡咯。”
衛弘也搖了搖頭,盜匪叛亂對於漢末商賈來說可謂是極大的禍害。
大商人還好,一次貨物丟失不至於傷筋動骨。
但是小商販,被盜匪劫掠很有可能就意味著家破人亡。
不過,蘇、張二人倒也不氣餒,
“衛兄,此次我二人於涿郡遇奇人三兄弟,各個身懷絕技,有萬夫不當之勇,我二人資助金銀五百兩,良馬五十用以他三人討賊安民。”
一旁的郭寬聽到涿郡三兄弟,那必然是劉關張三人了,對於這兩人的眼光還是有點佩服的。
劉皇叔現在蟄龍在淵,還真不是一般人能發現的。
對於二人的慷慨,衛弘也連聲讚歎。
“二位賢弟心憂天下,這陳留無甚黃巾,哥哥險些忘了這群亂民,唉...可是苦了我們這群小商小販啊!”
郭寬對於衛弘這話有些嗤之以鼻,感覺自己是時候出場了。
“二位兄長處江湖之遠,仍憂黎民蒼生,小弟佩服!”
蘇、張二人看衛弘臉色不佳,但出於禮節,依舊問到;
“不知賢弟高姓大名?”
“在下陽翟郭氏,郭寬。”
蘇、張二人也有些驚訝,異口同聲的問到:
“莫不是潁川的仁義無雙郭公子!”
沒想到此二人還聽過自己的名聲,郭寬面露微笑,謙虛到,
“不敢當兄長如此美譽,都是以訛傳訛罷了。”
衛弘的臉色越來越黑,沒想到這三人馬上就要“勾搭”上了。
郭寬也決定開門見山一鼓作氣,
“如今張角作亂九州,這商人行商缺乏保護,前途何其黯淡。”
此次蘇、張就是因為黃巾軍,好好的販馬生意沒了,反倒損失了大量金銀,聽到郭寬說到痛處,也有些彷徨。
“敢問二位兄長如何稱呼?”
蘇、張包括衛弘都很奇怪,郭寬的說話邏輯似乎出現了問題。
哪裡有聊到一半,
才問對方姓名的,有些不合乎禮節。 不過二人還是有些不愉快,最後勉強答到:
“在下中山蘇雙。”
“在下中山張世平。”
郭寬哈哈一笑,
“想必二位兄長還不知小弟姓名。”
連衛家主都睜大眼睛瞪著郭寬,三人都心道,這少年人難道是瘋了?
前面不是剛說過自己姓甚名誰麽?
郭寬可不管他們的看法,其實他心中早就想好計策。
“小弟乃陽翟郭氏,已故丹陽太守郭旻長孫,已故太尉郭禧從孫,郭寬是也。”
郭寬面露得意之色,又說到,
“現五原太守乃是在下伯父郭鴻。”
衛弘飽讀詩書,當下就明白郭寬重新介紹自己的用意何在。
前面說商人行商缺乏保護,後面就說自己的伯父是五原太守。
衛弘暗罵這郭寬能不能再無恥一點,這哪有潁川傳的仁義無雙,這哪有和黃巾鏖戰的智勇雙全。
這活脫脫的就是一個官商勾結的無恥富二代呀!
不過蘇、張二人也慢慢明白郭寬用意,看著眼前的少年人,不緊不慢品著茶湯,笑意似有似無。
二人覺得郭寬已經不是一個尚未束發的孩童,而是勝券在握、睿智果敢的中年謀士。
二人對視一眼,思考起了如何將郭寬的變得對自己更加有利。
猶豫了片刻,“郭太守如果能給我兄弟二人些許便利,我二人願奉上五百萬錢。”
畢竟並州馬也是欺負盛名, 同樣能賣個好價錢。
郭寬頭也不抬,繼續飲著茶湯。
蘇、張二人不敢出聲,氣氛也變得越來越僵硬。
看這二人抻的差不多了,郭寬便說,
“郭家要四成。”
衛弘早就料到郭寬會獅子大開口,對於四成也不奇怪。
可是蘇、張還是被嚇到了。
這郭寬是搶錢啊!
“並州的關系我郭家幫你們打通,每次生意我郭也分攤本錢、人力,四成並不多。”
蘇、張明白這是要入夥生意,二人合作至今,突然插進來個人,還是有些猶豫,不過並州的關系能夠打通,這生意還能做得更好。
二人也拿不準主意。
“兩位的公子可以入我郭家私學。”
郭寬話語不多,但是次次都擊中要害,蘇、張二人真是心動了。
“但是,郭公子朝廷有令禁民二業,犬子就是入了私學,也難以為官啊?”
郭寬心裡冷笑,這漢朝的命令馬上就出不了洛陽了,還禁民二業。
不過,郭寬還是說到,“有麽?難道是本公子記錯了麽。”
二人看到郭寬冷笑,也害怕煮熟的鴨子飛了,連忙搖頭,表示郭寬沒有記錯。
一旁的衛弘,冷眼旁觀,對於郭寬指鹿為馬,顛倒黑白的本事也有些佩服,更有些害怕。
對於,郭寬的提議他也不得不考慮,畢竟以他這般心機,定然不會放過自己。
也不管蘇、張二人與郭寬的談話,沒頭沒尾的說了句,
“能與公子合作,真是衛某的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