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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宅保安》第一十八章 暴風雨來臨以前(二)
  鉛灰色的天空已經漸漸亮起來。

  窗外,各色燈火依次熄滅。

  漫天朝霞給人一種視線無限延伸的錯覺,似乎所有的事物都遠在天邊,又近在眼前。

  沉睡了一夜的大地開始呈現出平靜又溫馨的景象,還殘留著一絲暗橘的蒼穹,一架通體閃爍的飛機正緩緩掠過。

  空中似乎還飄浮著不明質地的塵埃,輕浮,卻很有質感,將城市分割得七零八落的公路上,宛如鋼鐵洪流般的車隊緩緩前行,這個城市正呈現出一天中最擁堵的景況。

  二樓客廳裡面,黑胡桃木茶幾,掛在架子裡的玻璃杯,烤箱,微波爐,牆上蒙娜麗莎的大幅油畫,小陽台,木紋地板,柔軟寬大的真皮沙發。

  宿醉之後,喉嚨很乾,頭很重。

  王浩長長打著呵欠,從沙發坐起來,不停地揉著太陽穴。

  窗口有一方陽光,白燦燦的灑進來,他的臉看上去有些朦朧,卻又很清晰。

  啪,鮮豔豔的鼻血滴在了手上,王浩捂著鼻子跑到衛生間。

  喝酒喝得太多,天干物燥,似乎特別容易流鼻血。

  他用水洗鼻子,紅色的血被水衝淡了,小小的、奇怪的漩渦。他仰頭,拍額頭,發呆,聽著隔壁的落地鍾擊響。

  砰砰砰――

  “老大,你怎麽還不起來,網吧停電了是怎麽回事,咱還做不做生意了啊?”胖子在秦澤門口嚷嚷。

  秦澤睡得挺香,在夢裡正三百回合狂扁小流氓的時候,有人敲了他的房門。他一臉平靜地睜開眼睛,鬱鬱之情難以用語言形容,總之,他現在極想跳下床掐死敲門人。

  “秦澤?”是胖子特有的嗓音。

  秦澤:“……”

  他抬手遮住眼睛,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

  “秦澤???”

  “知道了知道了,別吵吵,再煩老子,老子現在打你信不信,整天就你嗓門大!”

  撲通一聲,像是枕頭砸到了門上,胖子悻悻的一撓頭,知道這是起床氣,吐了吐舌頭便又下樓去了。

  秦澤伸爪子揉了揉凌亂的短發,鼻子裡沉沉的出一口氣,隨後起床、穿衣。

  “胖子,剛才你在我屋外面喊我什麽呢?”

  秦澤從二樓順樓梯走下來,看著樓下一排排的電腦,十指交叉在一起攥得咯吱咯吱響。

  胖子在樓下正收拾衛生,聽見聲音,嚇得一哆嗦,臉上頓時堆著笑來:“秦澤啦……”

  旋即,一道寒光從樓上射過來,胖子感覺脖頸一涼,連忙改口:“老大,澤哥,秦大哥!”

  聽著這話,秦澤才滿意地點點頭,慢悠悠扶著欄杆下來,坐在櫃台沙發上翹起二郎腿來:“來吧,小胖子,先給朕倒一杯咖啡伺候著。”

  大大咧咧的樣子。

  胖子屁顛顛的將手上抹布往肩膀一搭,立正敬禮,不倫不類:“

  守在櫃台的眼鏡男抬手扶了扶鏡框,直朝兩人翻白眼:“你們兩個還真是戲精啊,胖子你也是,演太監上癮了是不,當心哪天真的當了太監,讓你演個夠哎。”

  胖子一邊撅屁股往杯子裡倒咖啡粉一邊擠兌道:“去去去,瞎說什麽呢,我跟澤哥這是工作之余調節一下工作的壓力呢,你丫演不來就好好學著,別一天到晚的就知道擺正經。”

  眼鏡男將手上的報紙放下,語重心長的說道:“我這不叫假正經,這叫沉著,沉著懂嗎?我們偉大的領袖曾經說過,衝動是藝術家的品質,

沉著是政治家的品質,果斷是軍事家的品質,歷史上傑出的領袖人物往往能集三者於一身。而我,恰恰就是集聚衝動、沉著、果斷於一身的那個偉大的人。”  秦澤險些一口氣上不來,笑得趴在了沙發上:“眼鏡啊眼鏡,你丫就是個自戀狂,整天東一套西一套的,昨天你不還提你那位偉大的蘇軾同志曾經說過,‘不一於汝,而二於物’的嘛,怎麽今天又換人啦?”

  眼鏡男又重新拿起報紙來遮住腦袋,紅著臉坐在櫃台前面不再說話了。

  胖子端著泡好的咖啡放到秦澤身前的桌子上,問道:“王浩還沒收拾好嗎?”

  秦澤端過咖啡來:“好像流鼻血了,在上面洗半天了,等會兒應該就下來了。”

  胖子哦了聲:“對了澤哥,網吧到現在還沒有電,你說是不是……”

  “昨天街道辦事處的過來跟我說今天潘家園要修整線路,所以白天會停電一天,我忘記告訴你了。”秦澤小啄了口咖啡。

  “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是那幫小混混為了攪合生意把電線給剪了呢。”胖子舒了口氣,又想起什麽來,有些賊眉鼠眼的湊過來問道,“澤哥啊,既然今天閑著,要不……你給我發一下工資唄……”

  秦澤抬眼看著胖子那副笑得天真無邪、憨厚樸實得像老農民的大臉,眉開眼笑:“發工資啊……”

  胖子小雞啄米似的使勁點著頭:“嘿嘿……嘿嘿……”

  秦澤朝他露出兩顆米白的牙齒,“沒錢。”

  胖子臉上的笑戛然而止,登時苦下來,可憐巴巴的搖著秦澤的袖子:“澤哥~澤哥~”

  秦澤一臉惡寒的拈起手指頭彈開胖子的豬手,抱肩翻白眼:“你自己算算,你都透支多少個月的工資了?”

  胖子掰著手指頭算了算,有些不好意思的回道:“七……八個月工資了……”

  “所以啊,你就甭惦記著這事了。”秦澤一臉義正言辭。

  又喝了會兒咖啡,秦澤見胖子仍一臉幽怨的盯著自己,怨婦似的,於是有些不自在,僵持了半天,才很不情願地從衣兜的錢包裡掏出張黑色卡片來丟到桌上,肉疼的道:“密碼還是六個六,取完錢趕緊給老子交回來,聽到了嗎?”

  胖子一臉喜氣的咧著嘴,正要摸到黑色銀行卡,手腕突然一痛,被秦澤抬起腿壓住了。

  “澤哥~你看你給都給了,怎還要反悔呢?”胖子使勁掙扎,大屁股一扭一晃的往回縮。

  “你用錢幹什麽去?又去炒股啊?”秦澤皮笑肉不笑的捏了捏胖子臉上的贅肉,又使勁一擰,“聽好了,這是最後一次給你發工資炒股去,你都賠進去多少工資了?再炒股,你這輩子的合同可都到不了期了,沒有那個金剛鑽啊就別瞎跟風炒股了。”

  胖子哎喲哎喲的號起來,咕噥道:“大不了就給你乾一輩子嘛,賣身契給你。”

  秦澤打了個響指,笑吟吟說道:“你要跟我我還不一定留呢,你這麽能吃我可養不起你,等你老了就把你送敬老院去,眼不見,心不煩。”

  “別啊,澤哥,咱倆的感情多好呀……”

  “去去去,誰跟你丫的感情啊感情的。”秦澤笑罵,松開了壓住胖子手腕的腿。

  ……

  昆川郊外

  在一條長長的巷子裡,一幢古樸卻又不失典雅的四合院內,一色的青磚黑布瓦。

  庭院寬敞蒔花置石,石榴樹下一口大缸汩汩冒出水泡,仔細一看,裡面養著金魚。院裡的那棵槐樹下有一塊大理石柱支起的青石板,悠悠地泛著光,宛如香奩寶匣一般散發著馥鬱的歷史氣息,在磚縫瓦隙裡敘說著舊日的光陰。

  巷子,一排車輛整齊的停放著,賓利,保時捷,凱迪拉克,光潔的車面將陽光折射給路過的每一個行人。

  院口,幾名黑衣勁裝佩戴墨鏡的男子把著,腰間硬梆梆的凸起一塊,眼神警惕的打量著周圍的情況。

  屋內,燈光昏暗,牆壁無法反射任何光線,因此,老人頭頂的那盞燈隻能照亮他身前的一小塊地面。

  謝九爺坐在光柱中,自上而下的光讓他的眼睛和嘴巴都隱藏在陰影中,看上去,只剩三個黑黑的窟窿。在他身前的黑暗中,光頭跪在地上,雙臂被人牢牢抓住,頭髮被揪起,臉部上揚,年青人拿著一根藤條,用力地抽打著光頭的臉。

  光頭的嘴角淌著血,臉已經完全腫起來,像一個紅色的皮球,雙眼只剩下兩道縫隙。

  年青人打幾下,就要停下來,活動一下脖子,擦擦汗水,稍微平複一下呼吸後,揮手再打,直到他也累了,搖晃著靠在牆邊,一邊用藤條扇風,一邊喘著粗氣。

  當年青人重新站在光頭面前,調整姿勢,揚起藤條的時候,謝九爺開口了。

  “回來吧。”

  年青人轉過身,朝謝九爺點點頭,扔下了手裡的藤條,身上是依舊筆挺的中山裝。

  光頭垂著頭,無力地跪在地上,如果不是有人抓住他的手臂,他肯定會癱軟下來,血混合著涎水從他腫脹的嘴裡流下來,長長地拖掛著,仿佛一條紅絲帶般垂在他的嘴角。

  “啪!”

  不遠處,一封信被狠狠拍打在桌上,茶幾被震得咣咣作響, 紫砂壺裡的茶水險些濺了出來,晃晃悠悠在壺口打了幾個囀兒,很快又平複下去。

  “哼!老傅,這就是你乾的好事?”坐在東面,一名黑衣男子問道,臉上還帶著未消的怒氣。

  “閉嘴!”

  謝九爺怒目一瞪,將紫砂壺打飛了出去,爆碎在牆邊,一灘冒著騰騰熱氣的茶水濺上去。

  黑衣男子頓時安靜了下來,跪著的光頭動了動喉結,終究還是沒敢再多解釋什麽。

  “把他拖下去,禁閉三個月,沒有我的準許,不準放出來。”謝九爺一擺手,從外面走進來兩人,將光頭拖死狗一樣帶了出去。

  光頭被帶出去之後,屋裡死寂一片。

  “凌。”老人抬頭看向身後的年青人,那人黑色的中山裝勾勒出冷俊的面孔,背在身後的掌紋隱隱有些中斷的地方,肅殺的氣息在這位老人面前很好的掩飾著。

  牧雲凌是謝九爺收養的義子,他很年青,也很有實力。

  “嗯。”

  “去把這件事情擺平。”

  女侍又給老爺子換上一壺新茶,仍是一把精致的紫金砂壺,牆邊的碎片很快被人收拾乾淨了。

  “凌知道了。”

  牧雲凌抱了抱手,隨即又從老爺子身後顯出身來,接過女侍遞來的兩柄藏刀,跨步離開。

  堂下的人靜靜看著地面,沒有抬頭的,他們不想對上牧雲凌那雙嗜血的眼睛,隻是牧雲凌走過去時有一種快要窒息的感覺,那種瀕臨死亡的感覺。

  像被眼鏡蛇盯著。

  牧雲凌是一個狠人,他隻聽老爺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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