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利赫兄弟,你是不知道,那天我們在河邊遇到的那兩個正在釣魚的異教徒有多好玩!你聽我給你講,那天我們在放火燒了那座異教徒的教堂之後,我們勇武仁慈的主人努瓦斯酋長就帶著我們四處搜尋村民來索取情報,恰好就碰上那兩個倒霉鬼。你是沒看見,他們那嚇得都變白了的臉色,實在是太好玩了!後來他們的頭還是我跟甲比爾丟到河裡去的呢,你那天沒見識到那樣的場面實在是太可惜了!”
塞倫村外的軍營裡,一個按照薩蘭德傳統把自己嚴嚴實實的裹在面巾裡的薩蘭德輕步兵馬力克,正眉飛色舞的手舞足蹈著跟身邊的另一個輕步兵講述著自己之前在河邊那十分有趣的經歷。
可是顯而易見的,那個被稱為薩利赫輕步兵對他所說的一切興致泛泛,甚至還有些反感。但是正在興頭上的馬力克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反而更加起勁的描述起在塞倫村裡的大屠殺起來。
就在這時,一個坐在角落裡的薩蘭德衛士站了起來,緊咬著牙關狠狠的說道:“夠了!你難道覺得那樣的事情很好玩麽?你難道不覺得那是一種恥辱麽!難道真主沒有告訴過我們,那樣的暴行是不被允許並且要受到審判的麽!難道你都忘了麽!”
馬力克瑟縮著身子,隨著他的話不斷的往後直退,結結巴巴的卻說不出一句話來反駁。
就在這位薩蘭德衛士憤怒的幾乎都要克制不住動手教訓他時,一個溫和的聲音同樣從角落裡傳出:“好了組白爾兄弟,我知道你對真主那不可否認的忠誠,可是你眼前的這位兄弟同樣也是真主忠誠的信徒啊,難道你要跟自己的兄弟為敵麽?真主教導過我們,不要相互憎恨,不要相互嫉妒,也不要相互抵製,要像兄弟一樣,做安拉的仆人。”
“可是真主也說過!我們應當以正義和敬畏而互助,不要為罪惡和橫暴而互助!我為我參與過那樣的大屠殺而感到羞恥,我將來一定會受到真主的審判的!”
艾本尼抬起他那雙溫和的眼睛,憐憫的注視著自己這位已經變得有些歇斯底裡的朋友,淡淡的說道:“組白爾兄弟,你要時刻牢記,這一切都是真主給我們的考驗。無論結局如何,無論我們的內心如何,我們必將把真主的信仰傳遍世界,只有這樣,才是我們作為真主的仆人應盡的義務!”
“可是……”
“沒什麽可是的,難道你對真主的信仰不夠虔誠麽?為了真主,我們難道不應該把自己所有的一切全都奉獻出去麽?難道不是這樣的麽!”艾本尼一改往日的溫和,臉上的表情甚至都因為這份狂熱而扭曲了起來。
四周圍觀的士兵們紛紛叫起好來,狂熱的揮舞著手臂。越來越多的人被這喧鬧吸引了過來,在得知了發生了什麽之後,他們也開始受到這氣氛影響而變得狂熱起來。
“一切,為了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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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披鐵甲的黑色戰馬高昂著頭顱,不時地發出雷鳴般的響鼻聲。穿著厚重板甲的騎士們則端坐其上,在他們身後飄揚著的紅底直立獅子旗在疾風中不住的翻滾,迎面就是一種肅殺的氣勢。
對於他們來說,已經快有二十年了,整整有二十年,斯瓦迪亞的鐵騎不曾踏上南面的山區。而此刻,許許多多的騎士們激動的幾乎都要克制不住的顫抖,他們的心裡只有一句話——這是屬於斯瓦迪亞的土地!
然而,無論他們的心裡有多麽的渴望去從眼前的這些“南斯瓦迪亞人”身上攫取聲望與利益,但是命令就是命令,他們這次來可不是與“南斯瓦迪亞”為敵的。
羅多克的長矛手們緊張而又倉促的結出陣型,隔著短短百米的距離和他們遙遙對峙,口中不斷地呼喚著神靈保佑。
同樣地,這些高傲而有驍勇善戰的斯瓦迪亞貴族戰士們既鄙夷這些”南斯瓦迪亞人“那不堪一擊的戰鬥力,卻也暗暗地提防著他們狡猾無比的遊擊戰術與那令人無比頭疼的槍陣,以及那可以輕松射透板甲給他們造成巨大傷亡的弩箭。
雙方戰士們的父輩親人中有很多都參加了二十年前的那場大戰,所以他們對於對方那致命的可怕之處都可謂是早已了然於心了,這次的不期而遇使得他們不約而同的把心高高的提了起來。
一陣肅殺的氣氛。
夏爾和他手下的騎兵們與其他領主的騎兵隊伍一同佇立在軍陣的右側,作為羅多克境內為數不多的騎兵,等會一旦情形不對他們就不得不與對面的騎士們戰鬥。然而誰都知道,輕騎兵一樣的他們又怎麽可能敵得過那些裝備精良的重騎兵呢。
所以,這些平日裡耀武揚威的家夥們此時的心裡多半都是驚懼。他們面色蒼白的凝視著對面那不斷翻飛的各色旗幟,凝視著那些旗子下面一眼望不到頭隊伍。 那些個騎士們所騎乘的胸闊腿長的健馬,統一的都是一色的漆黑良種戰馬,裹在精良的紅色板甲之中。
而那些地位不如騎士尊崇的斯瓦迪亞重騎兵,也都是騎著在羅多克不可多得的優種戰馬,也都紛紛的被包裹在精良的鐵甲之中。就連那些偶爾出現的沒有被保護在鐵甲之中的獵馬,也都普遍的要比羅多克戰馬高出一頭。
夏爾不自覺的舔了舔嘴唇,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可是仍舊覺得喉嚨很是乾澀。
他強壓下心頭緊張的情緒,抬起頭來望向那些端坐馬上的甲胄精良的斯瓦迪亞騎士。他們身上那明顯價值不菲的手工鍛造的無袖板甲在陽光的照射下反射出劍一樣的森然寒芒,沉重的巨盔掩住了他們的面容,但是那偶爾一閃而過的銳利視線還是不由得讓人遍體生寒。
他們的手中高舉著騎槍,如同一片鋼鐵的叢林。釘頭錘、雙手巨劍、手半劍,這些恐怖的殺人工具就被他們隨意的掛在身上、馬背上。夏爾可以想見到是,一旦真的開戰,這些猙獰的武器絕對可以很輕松地奪走他的性命!
夏爾曾經不止一次的從書上還有別人的故事裡得知過這種騎士的可怕,可是直到這時他才知道自己還是低估了他們的威脅。
就在所有人都緊張不已的時候,一個蒼老的身影騎著駿馬從羅多克的軍陣中走出。他在侍從的護衛下,一馬當先的站在了兩軍交界處,望著對面那個被密密麻麻的騎士們護衛著的男人,沉著聲說道:“斯瓦迪亞人,說出你們的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