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飛快,當冬風開始逼迫人們換上厚重的衣服之後,城堡裡的廚娘開始著手準備一場盛宴。
在夏爾的雙親尚在人世的時候,每年的這個時候都是他們一起慶賀的,可如今諾大的大廳裡隻有夏爾一個人了。
侯安子爵的商隊還是沒有從帝都返回,夏爾申請繼承父親的爵位跟封地的事情也還沒有著落,他開始有點著急了,他不知道最後能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如果帝都的人再派一個陌生人來到這裡,他又該怎麽辦?
夏爾神色嚴肅的坐在大廳裡,眼前的珍饈美味也不能讓他快活一點,壁爐裡燃著大火,他覺得更熱了。小吉姆這個機靈鬼看見他的樣子就知道夏爾很不喜歡現在的溫度,連忙跑過來把通風口往小的縮了縮。
在這些仆從裡,夏爾最喜歡的就是小吉姆了,他的那股機靈勁是其他人拍馬也趕不上的。
夏爾站起身子,陷入了沉思:今年這裡的收成不錯,每戶人家的家裡都存滿了糧食。當然,白麵包不是他們可以吃的。盡管夏爾從小就學會了寬待他們,但是嬌慣領民的事他可不會乾。
他默默地走到窗前,看了看外面的雪景,雪下的很厚,連城堡的台階都被埋住了。看來,來年又是一個豐收年啊。
雪慢慢的停了下來,冬日裡的太陽仿佛拉近了與人的距離,顯得格外地清晰、格外地耀眼。但陽光的溫度卻好像被冰雪冷卻過似的,怎麽也熱不起來了,夏爾不自覺地緊了緊自己身上的皮襖,這皮是上好的狐狸皮,還是他那鄰居還活著的時候獵來的。夏爾想到這裡不禁又有些為他難過,畢竟他們的關系曾經那麽要好。
夏爾忽然又有點開心了,雪停了是一件好事,算算日子,侯安子爵的商隊應該也快回來了。
大概過了兩天左右,侯安子爵派人來到夏爾的城堡。那是一個瘸腿的老頭,那麽冷得天卻穿著一件單薄的秋衣,他凍得的瑟瑟發抖,喝了一大碗熱水這才緩過來告訴夏爾他來這裡的目的。
侯安子爵的商隊在前往帝都的時候就被打劫了,那幫人是來自北方的土匪強盜,奇怪的是他們沒有像往常一樣拿走錢財之後迅速地離去,反而帶著他們去了雷茲克鎮附近的一片林子,關押了好久才把他們放了出來。
不過這與夏爾都沒有任何關系,他投資的那點錢還不足以讓他著急上火,他唯一關心的就是自己的那封信究竟有沒有送出去。但是顯而易見的,那封信也被那群強盜劫走了,夏爾感覺非常的沮喪,他不確定自己第二天一打開城堡門會不會就有一個帝都來的人告訴自己他要接受這片領地。
這是我的領地,我不允許任何人從我的手裡奪走他!
於是夏爾開始考慮組建起自己的私兵隊伍,按照帝國的法律,隻要你能養活得起,有爵位的貴族完全有權利組建自己的軍隊。
嚴格地來說夏爾現在根本就沒有貴族爵位,是不被允許組建自己的軍隊的。但是他現在顧不了這麽多了,他不能允許別人從他的手裡奪走屬於他自己的東西,而自己卻隻能什麽也不做的看著。
在打發那個瘸腿的老頭離開之後,夏爾就開始著手招募新兵了,村子裡的人都認識他,他們也了解他。盡管那些年孩子們都很怕他,不跟他在一起玩,但是歸根結底大家都長大了。
經過一個禮拜的招募,村子裡總共有八個人願意加入夏爾的軍隊,這些人都是村子裡的好小夥,夏爾認識他們就像了解他自己一樣。
現在有了人手就該考慮把他們武裝起來了,然而村子裡的鐵匠隻有哈米一家,他們平時打打鐵做做農具沒問題,可是說製作武器裝備他們就不行了。
於是夏爾隻好想辦法從別的渠道獲取製式的鎧甲與刀劍了,好在雷茲克城裡就有不少武器商人,於是他就委派機靈鬼小吉姆替我去鎮裡找一個商人來。
可是夏爾最終都沒有等到他回來。
那是在夏爾委派他離開色斑拉的第二天晚上,一支裝備精良,大約有六十人的部隊襲擊了他的城堡。
那天晚上夏爾跟往常一樣在城堡的中央練習了會劍術,就準備上床睡覺了,他剛剛躺倒在床上,外面就傳來一陣喧嘩。
一個老媽媽衝進了夏爾的房間,尖叫著,蹦跳著,那模樣簡直就像有誰在她的屁股底下放了一個烙鐵一樣。
夏爾盡力的嘗試讓她安靜下來,可是很快就發現這是徒勞無功的。不過他那忠實的管家很快就給他解了圍,他帶來的消息很簡單,隻有幾個字:北方佬打過來了。
直到這時夏爾終於才想明白了前因後果,為什麽侯安子爵的商隊會被一幫看上去不像土匪的土匪打劫,為什麽他們在交了錢之後還是被關押了起來,這一切的一切他都明白了過來,可是已經太遲了。
村子裡的村民根本就不是這群北方佬的對手,他們很快就在這支軍隊的面前望風而逃了。盡管夏爾和他們認識很久了,他們也都非常喜歡夏爾,但是如果與自己的性命相比較, 還是保住自己的身家性命更為重要一些。
好在無論一個地方的管理者是誰,他總是需要民眾來為他服務的,這支部隊根本就沒有理會這群手無寸鐵的農民的意思,直直的奔著夏爾的城堡就來了。
夏爾招募的新兵裡有兩個剛才趁亂已經逃跑了,剩下的也都臉色蒼白的看著外面的人群。馬克西姆戰戰兢兢的看著夏爾,一邊抖一邊哀求的說:”老爺,我不想死,求求您放我出去吧。“
夏爾在很小的時候就認識這個雜貨商的兒子了,他比夏爾還要大兩歲,在夏爾小的時候他還給夏爾扎過草馬,那個草馬夏爾一直保留著,直到徹底的散成一團。他在上個月跟村子裡酒館老板的女兒定親了,夏爾能理解他的心情,但是他不能原諒他即將的背叛。
這不是夏爾第一次殺人了,當他把長長的劍從馬克西姆的脖子裡拔出來的時候,其他的人才反應過來他幹了什麽。馬克西姆不可置信的看著夏爾,捂著脖子上的大洞,鮮血像噴泉一樣直往外噴。他的身子一抽一抽的,他哀求地看著其他人,乞求他們能幫幫自己。可是其他人都不敢看他,仿佛多看他一眼都是罪過一樣。漸漸地,他不再掙扎了,雙目無神的盯著天花板。他死了。
夏爾對於發生的這一切真的非常的遺憾,馬克西姆曾經是他的朋友,他也很珍視他們之間的過往,但是他們既然接受了自己的雇傭,那麽他們就不能違背對自己的誓言。
就在這時,夏爾的老管家一臉嚴肅的拉住他說:”老爺,您快走吧,我們幫您攔住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