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臨近正午才看到陳白從臥房內出來,看來昨晚忙的夠嗆。
典韋和廖化這些將領見狀只是偷著笑,唯有羅二板著一張臉,像是誰欠了他巨款似得。
中年男人看著女兒跟在陳白身邊的溫順樣,頓時明白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麽。那張臉還是那麽陰冷,看起來像是一點都不關心一樣。
“出發!”
陳白揮手指揮著麾下撤離。“走了走了,人都帶走!”
千余人出了大宅,朝著魯山的方向前進。陳白和鄒三娘綴在最後,小聲說著什麽。
“三娘,你決定好了麽?”
“妾已經是相公的人了,仍刀山火海,天涯海角,三娘都與你同在。”
“成吧,既然你不介意這些,就跟我一起吧。”
陳白拉著鄒三娘的手加快了步伐,回過頭看向宛城的方向,不知道那裡怎麽樣了。
…
回說宛城,戰火依舊沒有燃盡。
朱雋軍對宛城西北門發起了幾乎不間斷的搶攻,雙方損失非常慘重。
宛城黃巾一萬五千余戰力,基本一半人手都派到了這裡。要不是漩渦鳴人頻繁用影分身支援,外城城門說不定早就被攻破了。
負責督軍的黃巾副渠帥孫夏中了流矢,已經退守內城,目前是韓忠親自在督戰。
宛城之外,一片屍山血海。
分不清是官軍還是黃巾兵卒的屍體,早已在城門外堆起三四米高的屍堆。
韓忠派了好幾撥黃巾兵卒想要清理這堆屍山時,總會遭到官軍弓箭手的襲擊。
反覆幾次未果,韓忠憤怒地調集了全城的火油淋在屍堆上,一把火把那些屍體堆起來的‘人牆’給燒成了黢黑的骨架。
這一舉動惹怒了朱雋,接連派人持續猛攻宛城。
“天兵啊,這仙師多久回來啊?這都快守不住了。”
起初陳白留下漩渦鳴人,讓韓忠高興地不行,以為宛城有保障了。
可後來見漩渦鳴人得狀態越來越差,韓忠是越想越害怕。
天兵畢竟不是凡人,總有離開的時候。這要是在關鍵的時刻撤走,這不坑人嗎?
“時候未到。”
漩渦鳴人只是應了一句,便閉上了雙眼繼續歇息。
官軍這幾日都是日出後不久發動進攻,直到日落時撤軍。現在已是白天,漩渦鳴人會抓緊每一刻的時間來休息。
他實在是太累了。
“時候未到,又是時候未到。”韓忠有些置氣地跺了跺腳。
“官軍都快打進來了,這什麽時候才到?”
漩渦鳴人將頭轉向西北的方位,沉思片刻,應了一句。
“日落之前。”
見漩渦鳴人給出了一個具體時間,韓忠心中的石頭總算是落了下來。
有具體的時間,好歹也夠個盼頭,知道堅持到多久才行。
“嗯,我知道了。官軍估計要發起進攻了,你先好好休息。”
漩渦鳴人依舊閉著眼,連應一句的力氣都不想出。
…
可往日不同,朱雋軍的頻率大幅度下降,也讓接連戰鬥幾天的黃巾兵卒稍微喘口氣。
為了避免陳白挖掘地道溜出宛城,皇甫嵩專門讓朱雋進攻放緩一日。然後從以宛城為中心的二十裡進行地毯式搜索,務必把潛藏的人全部搜了個遍。
除了陳白藏糧的洞穴被找到搜出了大量糧草外, 皇甫嵩軍並未查找到陳家軍任何蹤跡。
為了進一步縮小搜索范圍,三處水壩的駐軍和伏兵開始朝著宛城推進。
直到第二天,數萬官軍兵臨城下。
從日出開始,萬余官軍從四面發動了猛攻。萬余黃巾兵卒在頑抗了半天之後,被迫退回內城。
黃巾兵卒本來武器就稀缺,守城用的滾木落石早已消耗殆盡,箭矢又少。
韓忠顯然有些慌了,一直在漩渦鳴人身邊叨著。
“天兵,全城數萬百姓的性命,可全都交在你手裡了。天兵你可不能看著大夥不管呐。”
儼然一句道德綁架。
漩渦鳴人垂著眼簾,打不起精神,腦海中似乎浮現出陳白臨走時所說的話語。
不是所有人,都值得守護。
漩渦鳴人沒有動作,像是睡著了。韓忠眉頭皺的很深,見催促沒有辦法,隻好命令步卒奮起反抗,苦苦支撐。
宛城內城遭受瘋狂的進攻,漩渦鳴人拖著疲憊的軀體,一步一步走向城樓。
朱雋踩著人梯攀上城樓,見遠處的漩渦鳴人,不禁大喜。
此時的漩渦鳴人只有一個人,而不是幾百人,說明他才是本體。
“本體在這裡,殺了他!”
因為召喚出的影分身長的一模一樣,經過幾天的戰鬥,朱雋軍已經把這張臉記得很熟了。此時見對方獨自走上城樓,紛紛奔了過去。
漩渦鳴人回頭看了內城的百姓一眼,從城牆上跌了下去。
“不!”韓忠抱著頭,大聲地嘶吼著,絕望壓得他透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