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林恩愕然望著米絲女士，怎麽看都看不出後者身上帶有亡者的氣息。

“斯密絲小姐，這個玩笑可不好笑！”見米絲沒有回應，林恩朝黑貓說了一句。

黑貓也沒有回應，只是用瞳光嘲笑林恩的無知。

“她確實是半亡靈。”康妲絲拉了林恩一下，嘴唇輕張，柳眉微蹙。

“你也知道?”林恩一怔，繼而看了一眼周遭，除開傻愣愣仍懟著食物的灰灰，也就他不知道這件事情了。

不，某種意義上而言，灰灰知道了也無法說出口，所以餐廳五個生靈，唯獨他不知情。

林恩見三位女精靈皆是無言，不滿道:“你們到底怎麽了?”

吱呀！

精靈小姐陡然起身拉開椅子，打量著已經被黑貓去除繭子的手指，誠懇道了一聲謝，便強行拉著林恩下樓。

“你是不是沒腦子啊，沒看見她們不願意說！”康妲絲一下到二樓，就伸出潔白的手指戳著林恩的額頭。

林恩一把握住精靈小姐的纖手，摩挲道:“一點殘留都無，白嫩嫩的，我很喜歡。”

“唉！我跟你說話呢，別搞其他事！”康妲絲或許是習慣了，白霜般的臉頰還是起了緋紅，但沒有以前那般大片大片的。

盡管說著這樣的話，但精靈小姐沒有抽出手，而是壓低了聲音道:“我不清楚米絲到底發生了什麽，但她是半亡靈，我敢肯定……”

“我見到她的第一面我就察覺出了，你也知道，精靈是大自然的寵兒，對生命與死亡的氣息非常敏感。”

康妲絲說這話的時候還看了一眼樓梯，“她體內蘊含了濃鬱的死亡氣息，但不是腐氣，那是一種很乾淨很自然的能量，或者可以稱為死氣。”

林恩聽著這番話，總覺這份說辭似乎在哪裡聽過一樣，他皺著眉想了一會，道:“若是按照你說的，死氣應該是生者死亡的預兆吧。”

“可以這麽說。”康妲絲點頭，又補充道:“但米絲那種情況明顯不一樣，在翡翠之森中，我們把這種類似的生靈叫做行走亡者世界的生者，也即是半亡靈。”

“呃……我倒是明白米絲女士為何能安然出沒黑月林地了，這個我學不來。”林恩歎了口氣，“看來只能小心行動，完成那個委托之後迅速離開黑月林地。”

“你不能等三個月嗎?”精靈小姐眸光對上了林恩的眼睛，眸子裡流露深深的憂心。

“不能，我已經訂好了計劃，特別是明年炎月的一場盛會，我不能缺席……”林恩一把抱住康妲絲，徐徐敘說他的事情。

“原來是為了你其他伴侶便置生死於度外。”康妲絲語氣頗為不滿。

林恩聞著偌大的醋味，訕笑道:“我一視同仁，為了你我也原意辦一切事情。”

“真的?”精靈小姐看著他閃爍的目光，嘟起嘴道:“那放棄她們，你願意嗎?”

“我……”林恩啞口無言。

“哼，就知道你辦不到！”精靈小姐掙脫林恩的懷抱，一把將他推到牆邊，向自己房間走去，“別叫我，你好好冷靜一下，還有……”

她遽然回頭，“烏鴉他們用不了幾天就能恢復，等他們恢復我就回翡翠之森遞交任務，準備生命共享儀式的材料。”

“你不生氣?”林恩本以為康妲絲打翻醋瓶這會氣在頭上。

康妲絲笑了，恍如花開。

若說黛麗絲是空谷幽蘭，伊莉莎奈是聖潔蓮花，那麽康妲絲就是帶刺的驚豔玫瑰。

她道:“我為什麽要生氣，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我是後來者，若真要舍棄，你必然會舍棄我，

我不願意讓你陷入痛苦的抉擇。”林恩還是不明白女精靈的腦回路，“那你剛才?”

精靈小姐道:“明白歸明白，但我還是不開心，我本想扮作矯情跟你談條件，讓你別再招花惹草，只是我又想到伴侶之間重要的是坦誠，所以……”

鏗鏘！

康妲絲亮起了長劍，眸光深寒道:“以後你敢惹一個，我就殺一個！”

一股寒意自背脊湧起迅速流轉到全身，讓林恩四肢發涼。

他抖了抖身子，道:“你放心，我敢向耀陽之主、自然之神、銀月之神、命運女神、愛神五位神祇起誓，你將是我最後一位妻子，違背誓言將……”

他想了想，沒想出什麽能彰顯自身風格卻又不失逼格的懲罰。

精靈小姐見他半天不開口，主動道:“違背誓言就讓你娶光天下所有的女野豬人！”

“臥槽，康妲絲，你也太狠了！”林恩一呆，還是在精靈小姐揶揄的目光下，複述一遍。

“算你識相，我本還說你若是招惹一次，我就割你命根一次，看來是用不著了。”康妲絲滿意地回到房間。

向神靈起誓特別是向自然之神與銀月之神起誓， 是精靈表示遵守諾言的最大行徑。

林恩已經渾身冒起了冷汗，“不是吧，康妲絲，你竟然想這種事，我是你伴侶嗎?！”

他通過眾多證據，推算出已經消失或者無法對伽羅萊位面造成影響的五位神祇，並向祂們起誓，心中還是期待著一場露水姻緣。

畢竟誓言中的是合法妻子，其他的行為可沒禁止。

沒想到康妲絲竟然藏了這種心思，嚇得林恩某個部位隱隱發涼，那種念頭瞬間消失。

“就你因為是我一生的伴侶，我才要管你。”精靈小姐已經關上門，聲音從門裡傳來，“放心，以我的家世，分配到手的翡翠之水夠你每月招惹一次了。”

“……我，無話可說。”林恩總算知道之前為何康妲絲看向自己的目光微妙了，原來那時已經在計算這個了。

為了保證自己真男人的身份，林恩暗中決定永遠都用不上翡翠之水，走回自己房間的時候他還是鬼使神差問了一句:“康妲絲，那要是一個月超過一次呢?”

“這種事還要問我，你沒腦子嗎，當然是等下一個月咯！”

等下一個月……

林恩猛然搖頭，不斷重複四個字:“謹言慎行，謹言慎行，謹言慎行……”

他又拍了拍腦袋，重複另外四個字:“學會拒絕，學會拒絕，學會拒絕……”

不知怎麽的，林恩突然想起“赤炎之軀”帶來的超強自愈能力。

一個抑製不住的古怪想法從腦海中蹦出——

“那玩意斷了能不能長回來?”

新的一個月，先改個簡潔的更新標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