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絲女士,真沒有別的辦法了嗎?”林恩避開萊娜絲的視線,看向米絲道。
他這動作的意思很明顯是拒絕了,萊娜絲低頭沮喪。
之所以拒絕,是因為林恩考量的太多。
他獨來獨往習慣了,真不想帶一個拖油瓶,特別是接下來他還要橫穿伊卡那,甚至是經過紅谷才能回到帝國。
這麽漫長的路途可能還要防備「不朽之暗」的報復,林恩沒這個精力去保護拖油瓶。
當然,要是他真把萊娜絲當仆人可以在危險時把萊娜絲拋棄,甚至是當成炮灰,然而林恩是那樣的人嗎?
況且,就算僥幸帶著仆人回到帝國之後又怎麽樣,他注定以四海為家,餐風飲露,沒有固定住所,收個女仆又有什麽意義。
米絲女士搖頭道:“要麽死,要麽帶走她,規矩不可改,若是我為她破了例,那剩下的數千女妖我該如何管理。”
“唉。”林恩皺眉歎息一聲,再看了一眼萊娜絲之後,問向女妖之王:“米絲女士,你那間旅館應該長期經營吧?”
米絲淡淡應了一聲,表示肯定。
“那我帶她出去,留在旅館由你看管吧。”林恩一攤手:“我是沒法帶她回帝國的,這樣處理是否可行。”
“當然可行,你是她的主人,你想如何處理就如何處理。”米絲露出笑容道:“不過我可不能整日看著她,要是出了事我不負責。”
“那就這樣決定吧。”林恩點頭,看向萊娜絲:“帝國的規矩你也知道,不準異族逗留,我差點因為這事出問題,所以等我忙完事,我會在希德城安個家,接你到希德城去。”
按照林恩的估算,再回黑月城時必然擁有超凡的實力,可以帶著女仆安然飛渡無島海。
萊娜絲非常乖巧道:“是,主人。”
還別說,這一聲主人叫得林恩骨頭都酥了,往日羨慕阿奎利亞家的各種女仆,現在他也有女仆了,而且格調還比阿奎利亞高。
簽訂完主仆契約,林恩問向米絲:“米絲女士,天色已晚,我要回去了,你一起不?”
“你回去做什麽?”米絲一怔問道。
“當然是休息……不對,你在這裡,那旅館是不是關了?”林恩才反應過來。
“哈哈哈……”女妖之王笑了一會才道:“現在旅館裡除了斯密絲,可沒別的住客,我當然是關了,而且,休息的話也用不著回去。”
她看向萊娜絲,道:“帶你主人回你的住處。”
“是。”萊娜絲簽訂簽約後,完全適應了女仆角色,伸出手指向一個方向道:“主人請跟我來。”
林恩好奇跟上:“萊娜絲,這森林有什麽住處啊,難不成是山洞?”
“你的想象力太過於缺乏了,也過於小看我的行動了。”女妖之王搶先回答道:“待會你知道了。”
既然米絲都這樣說了,林恩便不再問,憋著一肚子疑惑跟著一群女妖前進,途中還遇到了別的女妖和女妖獵人。
自然,女妖獵人被林恩一箭一個射殺了。
走了大半會,他們終於來到一塊平白無奇的巨岩前,萊娜絲伸出手在巨岩某處一按。
哢嚓……
身側的一排樹木裂開,地面顯露出一個黑漆漆似是吞噬一切光芒的大洞。
萊娜絲毫不猶豫率先跳下去,其余女妖也跟著落去,最後林恩才跳下來。
穿過一層黑光結界之後,林恩恍然:“原來這有一層能歪曲視覺、迷幻精神的防護結界,下面竟然是……”
他驚訝得張大嘴巴。
只見地下並非林恩印象中的逼仄通道,而是一個寬敞的空間,
一座座精靈風格的黑月木建築有規劃的分布,一個個女妖穿梭於鋪有墨石磚的街道,儼然一座地下小城。林恩的到來引起了她們的慌亂,瞬間在地下亮起了一片紅光,若非女妖之王及時製止了她們,林恩真擔心一片哀嚎之中,這片空間會不會坍塌。
“米絲女士,這都是你做的?”林恩微微收斂了驚訝的情緒,望向米絲的目光更加敬佩,“真是太厲害了。”
從無到有建立一座城市,建立規則約束女妖的行動,保衛女妖的安全,若是有一天女妖發展壯大走向世界,米絲功不可沒。
女妖之王顯得很淡然,沒有回應林恩,而是叫來了一名女妖問道:“他還是那樣?”
“是,米絲大人。”女妖答道。
“他?”林恩明確注意到了她們對話中的是“他”而非“她”。
不過米絲女士進入女妖之城後,自動進入了城主模式,不再理會林恩,徑自離開了。
林恩知趣沒有跟上,感覺到一身的疲憊便朝女仆道:“萊娜絲,你的住所在哪,帶我過去。”
他有心轉轉這個別具一格的小城,但面對女妖們忌憚的目光,還是放棄了。
林恩真怕自己哪個無意的動作引爆了氣氛,讓她們再次哀嚎。
萊娜絲的住處並不偏僻,穿過兩條街道就到了,只是這種的環境下的單人住所,注定不會有太好的條件。
林恩掃了一眼就將僅比蝸居好一些的擁擠屋子的情況收入眼底,最後瞥了一眼用幾塊木頭堆砌而成,勉強算是床的東西道:“不出我的意料,今晚睡地板了。”
萊娜絲聞言,惶恐道:“主人, 我不需要休息,怎能讓你睡地板呢?”
林恩似笑非笑看了女仆一眼:“你是不是有什麽誤解,我要是沒猜錯,這張床是你量身定做的,對我而言太小了,我和你可是差著六寸的身高。”
把床讓給女性是紳士的行為,然而若這個女性是自己仆人,紳士不介意真正成為一次紳士。
萊娜絲尷尬不已,辛虧她有情感卻沒有感覺,否則一定會羞紅了臉。
林恩坐在地板,看著房子裡非常整潔沒有一粒灰塵的環境,就知道萊娜絲經常打掃自己的小屋,心中稱歎後者真是一位稱職女仆。
不過之前非常疲憊,真要是想睡覺了,林恩卻又睡不著了,特別是女仆直直站著目光一直不離開自身的情況下。
“萊娜絲,我知道你不敢睡覺,但你能不能別這樣看著我,我總覺得像是被一頭幽魂盯上了一樣。”
他沒好氣看著女仆。
“對不起,主人,那我該怎麽做?”萊娜絲慌慌張張。
“你可以出去跟族人聊聊天,畢竟你以後不可能回來了,呃……或者你可以跟我聊聊米絲女士剛才說的他是誰?”
林恩還是抑製不住心中的好奇,想要從女仆口中得知答案。
萊娜絲得到命令,跪坐在地板正要解釋,林恩驀地把頭枕在了女仆的大腿上,還問道:“萊娜絲,你介意嗎?”
女仆自然不介意,簽訂主仆契約後,她就完全屬於林恩了,後者想做更過分的事情她都得順從。
萊娜絲整了整話語,開口道:“米絲大人口中的他,是米絲大人的亡夫,孟亞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