汙染，提到這個詞，林恩的慣有印象就是各種肮髒泥土、渾濁的河流。

然而天萊大陸不比前世，汙染這個詞幾乎只在書籍上記載，少有人談論。

林恩倏忽聽到這個詞，還有點愣神:“汙染?什麽汙染，我怎麽汙染了，我被什麽汙染了?”

要說是邪惡力量的侵蝕，那應該用詛咒來形容，而汙染，林恩真想不明白。

女巫慢悠悠走回自己的坩堝，道:“如果你對的身世有一點了解，就不會茫然了。”

“那姐姐，你能不能告訴我有關我身世的一切。”林恩顧不得稱呼的惡心，或者說麻木了，追問道。

“可以，不過我要先處理這鍋玩意。”女巫指著坩堝道:“這一鍋東西煮了半天，都是稀罕的材料。”

林恩聞著坩堝裡散發出一種特殊臭味，皺著鼻子退了後。

女巫則拿出一本古籍，按照上面林恩看不懂的配方往裡面投放著材料。

“……「毒蘿卜」兩個、「藍銀粉」一杓、「巴蘭克葡萄」七粒……”女巫按照順序投放的材料讓林恩覺得非常眼熟。

等等，這配方，難道是?

“嗯，最後這應該是「多蘭草」，放一株……”女巫收起古籍要撒一株長草下去。

“別！”林恩瞪大了眼睛要阻止女巫。

女巫已經放下長草了，望回林恩不悅道:“你小子怎麽了?”

咕嚕嚕……

坩堝裡的綠色液體劇烈顫抖，密密麻麻的氣泡浮出水面。

林恩見狀轉身飛下黑柱子山。

轟隆隆！

他余光見到山頂起了一座綠色的蘑菇雲，旋即像是下起了雨了一般，綠色的雨珠滴落在黑珠子山附近。

滋滋滋……

雨珠滴落在山面上，將有地衣或藤蔓依附的的山面腐蝕出一個面盆大的坑。

嘎嘎嘎……

雨珠滴落在嗜血禿鷲上，立即慘叫著墜落天空，跌到地面時已經變成了一副骨頭。

哢哢哢……

雨珠滴落在黑骷髏上，它們如同春日到來後的雪面，寸寸消融。

林恩躲在了黑柱子山一個山洞裡，心有余悸道:“聖賢不愧是聖賢，「卡吉特琉璃毒」被她煉成了一鍋生化武器，恐怖如斯……”

他才剛感歎一番，眼前就天旋地轉般發生了變化，一雙粉紅的瞳眸盯著他，述說的慍怒意味更加甚了。

“你既然知道「卡吉特琉璃毒」，為什麽不提醒我?”

林恩啞口無言……

我怎麽知道好端端的七彩毒液被你弄成了一鍋屎水，要不是看到你投放的材料，我還以為你在實驗大型殺傷生化武器呢……

腹誹自然不能說出口，林恩訕訕道:“姐姐，我知道配方，但我沒製作過，一時半刻沒反應過來。”

在這個世界我確實沒製作過，沒毛病……

「黑月女巫」似是接受了他的解釋，氣消了沉聲道:“雖然發生意外，但我見到了一種殺傷恐怖的道具，在日後發生的戰爭定能大放光彩，你把完整配方和注意點告訴我，作為交換我告訴你想知道的一切。”

林恩詫異地告訴她配方。

不是奇怪女巫為什麽肯定日後會發生戰爭，而是奇怪身為聖賢，伽羅萊金字塔的塔尖竟然不知道「卡吉特琉璃毒」的完整配方和注意事項。

轉瞬他又想到，這個世界藥劑學是源自古代的，許多配方都失傳或失效了，別說歷久彌新，恢復到古代的輝煌都難。

一路走來，別說藥劑宗師，連藥劑大師都沒聽說幾個，或許面前的女巫是他見到的第一個藥劑宗師。

「卡吉特琉璃毒」的名氣很大，

但林恩並未見過實品，因此女巫不知道情有可原。“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我明白了！”女巫笑了起來，把炸翻了的坩堝擺正，就要再煮一遍。

此時，林恩才發現，山頂上的環境並無遭到破壞，連坩堝都絲毫不損。

這讓林恩對聖賢的實力有側面的了解。

“小子，你知道嗎，這坩堝是我從一個遠古遺跡掏出來的，在歲月的腐蝕下變得鏽跡斑斑，卻不影響它本身的堅固。”

女巫往坩堝加入材料，惋惜道:“這本是一件聖器，可惜現在只能用來煮東西。”

林恩:“……”

“那個，姐姐，能不能告訴我，我的身世啦?”林恩已經不耐煩了。

“好吧，你對你父親應該有所了解，那我就告訴你母親的事吧。”女巫頭也不抬，一邊繼續她的動作，一邊道:“你母親名為安婕卡娜?特洛雷，是雲庭人之中的王女，是「命運之女」，是「天之巫女」。”

臥槽，你慢點，我媽三個頭銜怎麽聽起來一個比一個厲害……林恩聽蒙了。

女巫察覺到了林恩懵逼到底的狀態，笑道:“雲庭人是一支非常古老的種族，前身是人類，不過漫長歲月的演化中，漸漸出現了與人類不同的兩點，這我之前就告訴過你了。”

“我知道，一是欲望強，二是天生會飛。”林恩點頭。

女巫再道:“這個欲望準確描述應是個人強烈的意志與生理衝動，他們族人少，卻一個個都實力強大，是後天的黃金之民。”

林恩再點頭。

“雲庭人自古負責伽羅萊位面的存亡，其中關鍵之人歷代皆為「命運之女」、負責關鍵封印的巫女，這一代恰好是你的母親，王族特洛雷的獨女。”

林恩正要習慣性點頭，卻覺得自己聽得非常懵，便問道:“姐姐，你先告訴我，雲庭到底在哪裡，到底封印著什麽?”

女巫停下動作，往東北方向的天空望去，可以見到遠端無島海上空連綿不絕的雲海。

林恩注意到她的動作也跟著望去，震驚道:“雲庭在無島海上空?”

“沒錯。”女巫眨了眨眼，說出一個更令林恩震驚的消息。

“無島海上空兩萬四千丈飄浮著一塊大陸，是為雲庭，而那塊大陸則是無島海的前身。”

林恩驚得眼珠子都要掉了，呆呆的，話都說不利索了:“那，那麽大，一塊陸地，竟然漂浮在空中，哪裡來的能量?”

如果「黑月女巫」的說法是準確的，無島海的來歷可以解釋得通，上空的連綿雲海也可以解釋得通。

“雲庭的能量來源是雲庭人從古到今一直堅守的目的，那就是抽取被鎮壓的那個的力量……”

女巫說到這裡，壓低了嗓音，“祂的名字不可說，祂具體是什麽我也不清楚，但你母親曾言，祂是一位——”

“散發低語的偽神！”

揭秘了，之後的大坑應該只有一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