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恩看了兩眼,當即起身對除魔軍領頭人問道:“這位除魔軍先生,怎麽稱呼?”
“鄧多,除魔軍大隊長。”除魔軍領頭人低聲回答。
“鄧多先生,你的推論我首先要反駁一個點。”林恩指著地板,“你說這裡有雪水的痕跡,你說昨夜風雪掩蓋了刺客的蹤跡,這是最錯誤的一個點,昨夜究竟什麽天氣,鄧多先生你不知道?”
“昨夜風雪漫天,我說的哪裡有問題?”鄧多反問道。
“唔……”林恩打量著鄧多以及後者身旁的同伴,皆為一臉迷惑的表情,“鄧多先生你難道是常駐在城外要塞的除魔軍?”
鄧多點頭不語。
“怪不得。”林恩搖頭,不需他回答,一旁的執法者就解釋起了魔法結界的事情。
鄧多恍然大悟道:“我確實不知道這件事,難怪早上走來,沒有見到積雪,還以為都被掃除了,那!”他豁然看向之前以為是雪水的地方——如今凝固成冰渣,“這些水跡怎麽解釋,難道是昨日黃昏的積雪?”
“不可能,不會在那個時間點行凶。”
鄧多搖頭否定自己的猜測,望向林恩,如今見到後者確實說出點東西,不忿的心情早已消失。
“這些水跡非常零散,顯然就是刺客無心留下的,但是留下的時間點是個問題。”林恩精神力全力捕捉這些水跡,發現還有些許的寒氣外飄,“鄧多先生你推測這命案發生於深夜,我不認可……我不認為是深夜留下的,而是黎明!”
“黎明?!”
眾人驚詫,沒有反駁林恩的推斷,倒是更期待林恩接下來的話語,特別是鄧多。
鄧多明白自己不是聰明人,整日與刀劍陪伴,觀察力確實差了些。
“確認這水跡的時間,接下來就好推斷了。”林恩越說信心越足,“整座城市有水的地方非常多,特別是下水道,我認為刺客就是經過下水道的時候,不經意沾上了水跡。”
“祭司先生,我有問題,為什麽刺客要去下水道?”
一名執法者問道。
“這個問題就落在了紅錘大師上。”林恩指著紅錘大師的身子,“你們沒有疑問嗎,為什麽紅錘大師會光著身子,這裡可是北境,哪怕鍛造再熱也不會脫掉衣服!”
“沒錯。”
鄧多點頭,之前還以為個人的癖好就沒有當回事,如今看來確實問題重重。
“再回到這個問題,大師是什麽實力你們知道嗎?”林恩問道。
“半黃金級的戰職者!”那位圍觀戰士回答道,“紅錘大師的實力不差,這樣才能掌握鍛造的力道。”
林恩低頭垂下眼皮一會,緩慢道:“能讓半黃金級的戰職者沒有反抗沒有哀嚎就一擊致命,刺客起碼是一位黃金級的戰職者,這樣才能做到……”
“但是黃金級的職業者進城都有備案,城裡並沒有黃金級的刺客!”
一名執法者反駁道。
“也就是說,行凶者不等於刺客,很有可能是別的職業者偽裝!”林恩重新看向紅錘大師的屍體,這次格外留意,果然讓林恩看出別的東西。
紅錘大師的眼睛睜得非常大,幾乎要凸出眼球來,緊閉的雙唇有些許的血跡與傷口,腦後接觸地面的發梢沾上細微的冰渣,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林恩豁然伸手掰開紅錘大師的嘴唇,便看到牙齒咬得死死的,甚至咬破了嘴唇,沾滿了血液。
“紅錘大師死前受到了極大的痛苦,他不是一擊致命的,心口的致命傷只是凶手的偽裝!”林恩驚叫,同時對除魔軍簡陋的驗屍態度嫌棄不已。
在這個擁有神秘學,
大部分情況下能靠魔法與預言得知事情真相的世界,推理和觀察這塊比水藍星弱爆了,請叫我夏洛克?林恩?福爾摩斯!林恩這一掰,終於讓圍觀之人震驚不已,特別是鄧多,更是想到了什麽,拿出了一個奇怪的裝置,往紅錘大師的屍體一掃,即刻白色的光線變得黝黑。
“該死的,這是邪教徒做的!”
鄧多憤恨大叫,“只有邪教徒才會喜歡殺人之前折磨一番,留下無法散去的怨恨!”
“糟了,鄧多先生,去下水道!”
林恩還準備承認自己推測有關時間的結論出了錯誤,現在一聽,大驚失色,趕忙指著紅錘大師發梢的冰渣,那裡帶有細微的下水道臭味,表明紅錘大師其實是在下水道遇害的。
林恩與“不朽之暗”打過交道,可是明白這個教會究竟有多麽罪惡,有多麽殘忍。
考斯列為了達成目的,肆意派發魔鬼契約害得和風城人們家破人亡,連靈魂都淪為祭品;瓊森陰狠手辣,將二千多紅楓村山民隨手轉為亡靈都不眨眼。
若紅錘大師真是邪教徒殺害的,那遇害者絕對不止紅錘大師一人。邪教徒把紅錘大師扔到店門口,無非是轉移注意力,嫁禍給藍蓮花商會。
畢竟紅錘大師的影響力太大,失蹤不見會引起別人注意。
“快跟我去下水道!”
鄧多也想明白了這一點,朝執法者與除魔軍揮手,示意要到下水道查個究竟。
圍觀群眾想明白的,已經退後讓路了,沒明白的還立在原地。
一時之間,一部分人後退,一部分人不動,一部分人前進,場面有些混亂。
“都給我讓開!”
鄧多怒吼一句,攢緊拳頭就要動手。
這一聲下,人群推搡間總算是分開了一條路,鄧多領著其余人,大步流星就要走出去,外邊幾位執法者急衝衝趕了進來,領頭之人正是佐杜。
“鄧多先生,出大事了!”佐杜還沒靠近,張口就來了這麽一句,把眾人震在原地。隨後他終於看到了林恩,也向林恩問好,只是本急躁的臉上莫名出現了一絲古怪與悚然。
“是不是下水道有問題!”鄧多想都不想脫口而出。
“先生,你怎麽知道那裡有問題?”
“別管我怎麽知道,那裡到底出了什麽問題!”鄧多愀然,心中隱隱的不安果然得到了驗證。
佐杜沒有第一時間回答,想起下水道裡的場景,他就滿臉驚悚,身子發抖,腸胃蠕動,惡心想吐。
強行讓自己再次鎮靜,佐杜語氣顫抖道:“下水道那裡,死了,六十七個人,基本是平民,死狀……極慘……”
“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