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新任守衛者,林恩上任後第一件事便是把聖日教會的高層全都認識一遍,從苦修會到戒律所,再到審判騎士團以及紅谷觀察所,自上往下林恩花了幾日功夫挨個拜訪,過程中自然帶著代行者。
“那個卡爾基的眼睛冒火我能理解,為什麽佐拉會長也對我充滿惡意?”位於住處的林恩將這個問題拋給身旁把弄著布娃娃的伊莉莎奈。
“你是忘了小時候你在佐拉叔叔面前對我說的話了嗎?”伊莉莎奈淺淺一笑回答。
“小時候……”林恩閉上雙眼,回溯那時候的記憶,果然“見到”一位濃眉大眼的卷發大漢,在自己與小麻雀述說約定的時候,滿臉不悅。
林恩恍然:“原來如此,不過才過去十四年,怎麽佐拉會長的發際線就那麽絕望了?”
“咯咯咯……”代行者笑如銀鈴,“你可別在他面前說,佐拉叔叔用什麽方法都長不回頭髮,對這個事特別忌諱。”
“我明白。”林恩點頭,望了一眼天色,太陽過了最頂點,正逐漸往西方落去,“時間差不多了,我該去見一面冕下了。”
早在幾天前在烈焰台時,他與亞撒四世有過交流,請求後者一件事情,亞撒四世以無閑暇時間為由,將事情推到了今日下午。
伊莉莎奈也跟著林恩起身,“要我陪你嗎?”
“不必,我知道冕下在哪。”林恩輕輕捏了捏未婚妻的柔嫩手指,微笑拒絕。
代行者知道前者必然是有要事要談,於是點頭坐下,靜靜注視前者離去的身影,目光滿是眷戀。
“這就是我要的生活……”
……
林恩走在耀陽山的階梯上,一路用微笑和點頭回應不少聖職者的打招呼。
還是冒險和旅行適合我,這種生活方式真是太難受了,等見過教皇,無論結果如何,我都要離開耀陽山,呃……
林恩思考日後計劃的時候,突然感到有一對不善的目光注視自己,他望過去果然見到一臉不愉的彼得?佐拉。
“佐拉會長,您對我到底有什麽意見?”林恩本想無視前行,但還是忍耐不住問出來。
彼得背著手,聲音冷淡回答:“我不是對你有意見,而是對你的血脈有意見,伊莎是我半個女兒,我不希望她受到傷害,你明白嗎?”
原來是嶽父……林恩了然之後面色堅定道:“您放心,我絕不會傷害她,也不會讓她受到一點傷害,我敢以我這身血脈起誓!”
“最好是這樣。”彼得的語氣正常幾分,“也不知道堂堂墨希斯族,怎麽會有你這樣一個後裔,都不知道霍利斯怎麽想的。”
林恩撓頭不語。
彼得顯然與霍利斯相識,而且身為「耀陽聖日」明面上的四大聖賢之一,知道他的血脈很正常。
苦修會會長沒指望林恩接他話茬,自顧自離去了。
“……傷害她?”林恩搖搖頭,繼續往山頂行去,“我還怕對她不夠好,哪舍得傷害她一分。”
“不過,我還得去一趟翡翠之森,送那片葉子的同時,見一見康妲絲,然後還得去法師高嶺,找回黛麗絲,我可不會讓你離去。”
“之後該幹什麽,暫時沒有頭緒,或許到時候就知道了。”
林恩登上山頂,觀摩金碧輝映的大教堂。
“該進去了……”
……
幾個小時後,臨近黃昏,金色的光輝灑滿了整座耀陽山,令其沐浴在金色的光輝。
伊莉莎奈優雅站在門口,翹首以待,紅唇緊抿:“過去那麽久,怎麽還沒回來?”
她有些焦躁,正猶豫是否上山,林恩的身影出現在她面前。
相比去時神色似乎無異,她卻發現林恩的步伐較往常沉重了幾分。
“你怎麽了?”伊莉莎奈迎了上去。
“沒什麽,別擔心我。”
林恩強顏歡笑,抬手穿過未婚妻的頭紗,摸了摸後者柔順的金發。
“到底什麽事,你非得隱瞞我?”伊莉莎奈嗔視林恩,往日如一泓金泉的眸子此刻化為一團火焰,“我們是一家人了,有什麽事我們可以一同分擔!”
“呼……”
林恩長舒一口氣,躍上房頂,仰望遠端在金色陽光下格外燦爛的連綿雲海,隻覺得往日美麗的景色此刻變得異常諷刺。
“你……”
伊莉莎奈也跟著上來,要繼續追問,才說出一個字,便被林恩緊抱,反著陽光的嘴唇亦被堵上。
良久……
良久……
林恩才抬起腦袋,神情變得自然:“那些事無所謂了,只要有你在身邊就足夠。”
不等伊莉莎奈反應,林恩指著雲海道:“你知道嗎,那一層層雲海之上,有一個天空生物層,生活著類似透明水母的天空生物,老厲害了,我一劍都砍不死一個。”
這句話開啟了他的話匣子,接下來伊莉莎奈完全插不上一句話,只能聽林恩講述。
“……一千五百丈到一萬丈的天空生物層,那麽大的空間,越往上飛天空生物越多,實力越強,我好幾次差點被偷襲,辛虧冕下實力強大,一個眼神就把天空生物嚇退,哪怕是聖賢級的天空生物王者都不是冕下對手……”
“之後,總算離開天空生物層,進入迷失層,呃,這個名字真的非常貼切,那裡是一片純白的空間,感覺置身在迷霧裡,在那我什麽都不看到,只能感到自身相對天萊大陸的方位,要不是冕下帶著我,我可能連我往哪邊飛都不清楚。”
說到這裡,林恩停頓了一會,讓伊莉莎奈明白,前者說到了關鍵之處。
“我不知道迷失層有沒有比天空生物層大,但在我的感覺中,比天空生物層大太多,要在那裡尋一塊跟無島海差不多大的土地,真得很難,好在這對冕下不算難事,很快我們找到了雲庭,雲庭是那塊土地的名字,來自於無島海……”
“當我見到雲庭的時候,我猜測我會見到什麽,是用白雲修建的建築,用白雲裝飾的房屋, 一群身披白衣之人穿行於此,還是奇離古怪的生物在遊蕩,一群莫名其妙的雲庭人拿著武器對我們表達敵意,亦或是其他?哈哈哈……”
林恩說著說著突然笑了,笑聲一點都不自然,非常撕心裂肺。
“不!都沒有!我沒見到任何想象中的東西,只見到雲庭邊緣有一層紫黑色還滴落惡臭膿液的結界將雲庭完全封閉,我無法透過結界觀察裡邊的事物,甚至還差點被結界裡邊散發的低語搞瘋。”
“冕下嘗試了幾次,跟我說他也無能為力,除非動用「太陽讚禮」,然而一旦動用那把亞神器撕破結界,那些低語,那些汙染都將無法阻止,必定汙染全世界,毀滅全世界……”
“而我……”林恩指著自己。
“我的母親,我的父親,我的外祖父,我的親戚,我的族人,甚至有可能我神秘失蹤的祖父全都在結界裡面……”
最長的第五卷總算寫完了,還有兩小卷就完本了,大概五百章左右,時間應該是八月上旬或中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