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麽?”田賈的目光逐漸變的肅殺起來:“他果然是趙雍麽!”
田賈不自覺地把手放在了腰間的劍柄上。
“看來齊國和趙國是有什麽過節啊?”布罕一看這情況,忙上前慫恿道:“聽說趙人勇武,既如此,不如就在這裡來一場劍術比試,也好讓我們開開眼界啊!”
布罕說完,一臉得意洋洋之色。他對田賈的劍術頗有信心,此時見自己這邊已然落於下風,而對方所謂的趙國使者也不過是個女子罷了。
“呵呵,劍聖的高徒,必定是造詣不凡。”無弋有意無意地把趙陽護在了身後:“我也不能以大欺小,你便和我的徒兒過幾招如何?”
無弋鬼劍之名本就頗令田賈忌憚,如今一聽大為振奮,剛才塔娜公主不是叫她師父麽,田賈看了看正和趙陽牽手而立的塔娜,更是怒火中燒,陰惻惻地說道:“原來塔娜公主也是個劍術高手啊!”
“師……師父。”塔娜有些緊張:“我的劍術能打得過他嗎?”
“唔,你的劍術雖然跟他差不多。”無弋蹙眉凝思,似乎認真思考了一番,接著莞爾一笑道:“不過你是樓煩的公主啊,怎麽能輕易跟這個假冒王子的家夥動手呢!”
“無弋,我敬你是名揚天下的劍術宗師,你這般逞口舌之能是何用意?”只要無弋不下場,田賈哪裡會把別人放在眼裡。
“嘻嘻,莫非你是要跟我過招?”無弋臉上的笑容一收,頓時一陣殺氣,田賈不由自主地挪動了一下腳步。
無弋旋即又笑道:“放心吧,我的大徒弟就在帳外。你可以跟她過幾招!”
大徒弟!趙陽心中一陣激動,莫非月芳都找到這兒來了?
大帳之外,果然是廉月芳!
趙陽剛想開口去喊她,可廉月芳一臉冷冰冰的,連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對田賈說道:“田賈,你配不上你手中的青鴻劍。”
田賈冷哼一聲,跳入場中:“手下敗將,也敢猖狂!”
廉月芳的劍術早已今非昔比。待到兩人交上手之後,田賈才漸漸駭然起來,以他的身高和臂展,本來很容易就能刺到對手的,但是廉月芳手中的長劍彌補了這些不足。
而那柄看起來頗為笨重的長劍在廉月芳的手中竟然無比靈動,田賈並不認為這是劍術上的差異,他只能告訴自己,是這把長劍比青鴻劍更勝了一籌!
隨著劍鋒的揮舞,爭鳴之聲漸漸響了起來。無弋微微一點頭,是了,跟趙豹過招的時候就是這樣的招式!
就見廉月芳團團飛舞,田賈左擋右支,明顯有些力不從心了。
蝴蝶的步伐,蜜蜂的刺擊,大概廉月芳的攻勢就是這樣。
田賈這時方才心如死灰,因為眼前的廉月芳,那種氣場,竟然有幾分像面對他的師父劍聖!
先下手為強!田賈心中多次想轉守為攻,但是廉月芳總能後發先至,他的耳中只聽見嚶嚶作響,眼中留下的唯有長劍的殘影,若不是他劍術根基踏實,完全依靠著本能在格擋的話,他早已命喪當場了。
漸漸的,長劍削斷了他的衣袖,田賈發絲零散,再也沒有了翩翩公子的模樣。
難道要這樣敗在一個女人的手上麽!田賈怒極攻心,一身劍術淤積在胸口卻是絲毫施展不出來!
“師傅,師姐的劍術又美又厲害!那個假王子完全不是她的對手!”
塔娜在場外的點評就像一個尖銳的針,一下子刺破了田賈心頭最後的防線!
“哇”地一聲,一口熱血在天空劃出一道弧線,田賈撐大了一雙眼睛,撲通一聲栽倒在地上。
“樓煩王!”布罕見大勢已去,急慌慌地說道:“既然你決意跟趙國聯盟,我這就回去稟告大首領。恐怕日後我們少不得要在戰場上相見了。”
“是麽,那正合我意!”樓煩王看著布罕落荒而逃,一臉佩服地看向了趙陽:“你們趙國的女人都是這般厲害麽?”
趙陽一愣,卻不知道該怎麽回應他的話,就聽樓煩王接著笑道:“那統帥這幫女人的你一定是英偉不凡了。”
看著樓煩王略顯生硬的奉承,讓趙陽心中一動,不自覺地瞄了廉月芳一眼,廉月芳卻依舊是目不斜視。
壞了!她生氣了!趙陽回過神來,對樓煩王笑道:“我們趙國勇猛的將軍趙奢正在西邊對抗秦國,東邊有樂毅和劇辛在對抗齊國和燕國,北邊還要防禦中山國,或者,還有可能會有來自草原上的敵人。”
樓煩王聽到這裡尷尬地一笑。
趙陽又道:“但是我覺得我可以改變這一切!”
“你看,我穿上了你們的衣服,跟你們有什麽區別嗎?”趙陽顯擺了一下他破爛的皮裘:“我們完全可以成為一個大家庭,一個兄弟叫趙國,一個兄弟叫樓煩!”
“好好好!”樓煩王滿臉堆笑:“我的女兒,塔娜!”
樓煩王拉過來塔娜,接著說道:“看來她已經認可了你。我們這個大家庭,就從這次聯姻開始!”
“可……可是公主她,今年多大了?”趙陽有些不適應。
“唔,塔娜?你是不是已經十二歲了?”樓煩王幫塔娜歸攏了一下凌亂的頭髮。
塔娜仰著頭,答道:“是的,父親!”
趙陽忙推脫道:“她還小,要不要等她再長大些?”
“不小啦!”樓煩王大手一揮:“巴丹?巴丹!快準備宴席,我要宴請趙國使團!”
趙陽頓時愣在了那裡。
“樓煩王,這裡還有一個禮物要送給你!”廉月芳一招手,遠處肅立的鬼衛們押過來一個人。
“巴根!”樓煩王兩眼怒火,一下子就認出了他來。
巴根一言不發,只是低著頭。
“月芳,你怎麽來了?”趙陽借機跑到了廉月芳的身旁。
“回主上, 我們在雁門山下找到了你的鐵鐧,便帶著鬼衛出來找你。”廉月芳一本正經地回答道:“正好遇到有人在追殺信期,所以我們就順便捉了他。”
“叛徒巴根!”樓煩王看著巴根冷哼一聲,又轉過了頭來:“這回你們可真是幫了我大忙了。今天我們就為你們準備婚禮!”
“這麽快嗎?”廉月芳一聽也不禁為之詫然。
“嗯,邯鄲城裡的男人大多都會騙人,尤其是姓趙的人。既然已經決定聯姻了,就不必再拖拖拉拉的了。”塔娜的小皮靴有節奏地敲擊在地上。塔娜說著轉頭看向了無弋:“是這樣的吧?無弋師傅?”
無弋只是一個勁地抿嘴偷笑。
“無弋師傅,你平時都是怎麽教她的……”趙陽此時頗有一種無助的感覺。
“你看他一個人已經騙了三個夫人了。”無弋終於忍不住嬌笑道:“如今又把咱們樓煩的小公主給騙到手了!你說他是不是最大的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