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瑗下了馬車,除了琦榕兩姐妹,其它的人都留在皇城外等候。
皇家宴會,除了宗室,其它的人是無權參加的。所以一路上,趙瑗也沒有看見哪個大官。
“咦?殿下,今年怎麽有些不一樣?”苡榕東張西望的,好奇問道。
“當然不同了,今年太后鳳駕回鸞,自然要熱鬧些。”趙瑗不以為然地笑道。
“好啦苡榕,不要再說了。”見進了皇城,苡榕還不安分,琦榕便出口勸道。
趙瑗暗自搖頭,不得不說,琦榕確實很成熟穩重,以後必然是賢妻良母的典范。
剛到滿園外,趙瑗就看見了張氏,趙瑗急忙趨步上前,道:“兒臣給母妃請安。祝母妃在新的一年鳳體安康,心想事成。”
張氏見到趙瑗,同樣很是歡喜。事實上那見秘事並沒有造成趙瑗和張氏的隔閡。
“今晚過後,瑗兒又年長一歲,當更加識時務,得大體,用功苦學,將來為陛下分憂。”張氏滿是欣喜地看著趙瑗。
后宮生存的規則就是母憑子貴,趙瑗賢名聞於外,深得趙構歡喜,張氏也水漲船高,前些時日被趙構封為賢妃。
因此,即使趙瑗不是自己的親子,張氏也十分疼愛趙瑗。
趙瑗也感覺得出張氏的心,所以母子倆的關系一直很好。
趙瑗跟在張氏的身後進入滿園,其他的人幾乎都到了,包括潘賢妃和趙璩。
趙構雖然對外公布了邢秉懿的死訊,但卻始終沒有重新立後的意思。雖然有幾個大臣曾經上疏請求立後,趙構都是一笑置之。
眾所周知,吳貴妃雖然沒有皇后之名,卻有皇后之實,三宮六院莫不聽其號令。所以,趙構一旦立後,吳貴妃將毫無疑問地登上鳳鸞。
因為吳貴妃身份特殊,所以她不能先到場。按照慣例,她應該陪同趙構一同出席。
而今年有些特殊,往年趙構都是只有吳貴妃一人陪同,但今年,除了吳貴妃,還有韋後。
待眾人入席完畢,趙構才在吳皇后、韋太后及一眾太監宮女的簇擁下進入滿園。
所有人齊齊起身,施禮:“拜見陛下,陛下龍體聖安。太后鳳體安康。”
三人入座後,趙構才伸手虛托一下,道:“今日朕要享受一番天倫之樂,所以,大家就不必那麽拘束了。隨意即可。”
“謝陛下。”雖然趙構這麽說,但是卻不能就完全當真而全無了禮法。
趙構看向韋太后,道:“朕母子歷經風雨而團聚,實乃上天眷顧。母后,兒臣敬你。”說罷,端起酒樽,一飲而盡。
見狀,其它人紛紛舉起酒杯,一同道賀:“恭喜陛下、太后,母子團聚。”
韋太后一臉慈祥地笑道:“好好好!”
時間在歡樂的互相敬酒中悄然逝去。見時間差不多,吳皇后便道:“陛下,臣妾懇請歌舞伺候。”
趙構笑道:“準了。”
一時間,滿園歌舞升平,其他人也在各話家常。
“璩兒,聽聞你已經開府,在外邊住得是否舒適?”張氏笑眯眯道。
趙璩收回看歌舞的眼神,放下酒樽,道:“謝謝母妃關心,璩兒一切還適應。”
“如此就好。聽說你和瑗兒的府邸離得也不是甚遠。有空你們兄弟倆就多多走動,以免生分了。”
“孩兒謹遵母妃之命。”
潘賢妃一臉幽怨道:“張姐姐哪能隻叫璩兒上瑗兒府邸。難道瑗兒不該去璩兒的府邸看看?”
趙瑗急忙笑道:“母妃教訓的是。二弟,為兄在此向你賠不是了。”趙璩府邸建成時,趙瑗還在政事堂,除了趙璩入住那天趙瑗上了一次門之外,就再也沒有怎麽踏足趙璩的府邸。
“王兄是大忙人,我怎麽敢為如此區區小事抱怨王兄?”趙璩也很有禮貌地回應。
“呵呵!時間過得可真是快啊。記得當初瑗兒初進宮時,不過是個六歲的小孩子,如今也開府立匾了。”吳皇后突然感歎道。
韋太后似乎想到了什麽,問趙瑗和趙璩道:“你們如今年長幾何?”
一般這種情況下,都是長者出答,趙瑗就答道:“孫兒今歲二八,虛長璩弟兩年。”
“那,你可有娶妻?亦或有婚約在身?”韋太后盈盈笑問道。
趙瑗愣了愣神,答道:“尚未!”
“如此怎可?”韋太后轉頭對趙構道:“皇兒,瑗兒已經長大了,該給他物色郡王妃了。”
趙構點點頭,道:“母后說的是,朕一直忙於政務,倒把這件事給忘了。”
趙瑗急忙開口:“皇祖母,父皇,此事不急吧?兒臣學業未成,上不能為父皇分憂,下不能為百姓造福。”
“這與你成婚有什麽關系?”吳皇后端坐著笑問道。
“兒臣現在還不想成家,兒臣專心於學業,怕是無法顧家。”趙瑗一臉鎮靜道。
趙構笑著擺擺手,道:“瑗兒,你專心學業和顧家並不衝突,反而,兩者兼顧,才是大丈夫之所為。”
“皇兒說的是,瑗兒,你確實不小了,該成家了。”韋太后接口道。
趙瑗暗自苦笑,確實,自己過完年就十七歲。在這個時候十七歲的同齡人,可能都有兩三個孩子了。
看這架勢,趙瑗也知道推脫不掉了,隻好道:“兒臣全憑父皇、皇祖母做主。”
韋太后笑著點點頭,對趙構道:“皇兒,哀家在宮中亦是無事可做,瑗兒的婚事,可否由哀家來操持?”
趙構還沒答話,張氏就出來,故作嬌責道:“母后哪能這樣啊?你把瑗兒的事都操持了?那我幹什麽?好歹瑗兒我叫我一聲母妃,我總不能袖手旁觀吧?”
韋太后也不計較,反而大笑道:“既然這樣,這件婚事由我們婆媳倆一起操持,如何?”
張氏自是大喜:“臣妾當然求之不得。”
吳皇后作為實際的六宮之主,也不甘示弱:“太后,你可不能偏心,忘了我啊。”
趙構唯有笑道:“哈哈哈,好,你們三個一同操持瑗兒的婚事的。”
話音一落,趙瑗就起身拜道:“謝父皇,謝太后,謝母后,謝母妃成全。”
有了趙瑗婚事這一話題,宴席上變得更加其樂融融。然而,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趙瑗身後那兩雙哀怨與無奈的眼睛。
……
宴樂過後,就進入了賜菜環節。
所謂賜菜,就是每年的年三十由皇帝給一些功臣高官賜一道菜肴,以示恩寵。
不過這裡面有個規矩,就是不能無節製地賜菜。按照規定,每年賜菜僅有十六道。
趙瑗和趙璩作為王子,必有一道賜菜,但是他們所被賜的菜肴則不計算在這十六道菜的范圍之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