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口水閘只有五百人駐守,面對金兵相當不利。
統帥這五百宋兵的,就是魏全。魏全和魏勝實則沒有血緣關系,不過他們都是北宋淮南東路宿遷人。
京口水道最窄處僅有十丈,一道巨大的閘門攔截其中。閘門之上又一道堤壩,宋軍駐守其中。而這堤壩,與外城牆相連,是外城牆的一部分。
戰鼓聲響起,金軍戰船有序地一字排開。船上的弓弩手步調整齊地跑到船舷側,紛紛搭弓拉箭,對準水閘上方駐守的宋軍。
魏全臉色微變,喝道:“立盾!”宋軍齊刷刷豎起盾牌,擋在身體之前。
一陣箭雨下來,並沒有給宋軍造成太大的傷害。白彥敬臉色陰沉:“架炮!”
唐初,火藥開始出現在人們眼前,經過近百年的發展,火藥的運用已經相當廣泛。而其中,最重要的就是運用於軍事。
宋朝大力支持火藥的發展,軍器監不負眾望,打造出大量的火器。火箭、震天雷、霹靂炮等火器相繼問世。
這時候的火箭自然不同於後世的火箭。所謂的火箭,就是在火箭上系上一個火炮。火炮的引線一般較長,保證火炮射出到敵軍陣地之後才爆炸。
至於震天雷和霹靂炮,就是後世大炮的前身。經過多年改良,霹靂炮和震天雷的射程有所提高,百丈之內,殺傷力巨大。
金軍戰船船舷上都裝備了霹靂炮和震天雷。
白彥敬見放箭對宋軍沒有造成實質的傷害,便毅然下令“開炮!”
“轟!”一枚炮彈落在水道上,激起幾丈高的水浪。
“轟!轟!轟!”炮火不斷,幾顆炮彈落在宋軍之中開花,瞬間造成巨大的傷害。
魏全躲在一處,勒令道:“架炮,反擊。”宋軍七手八腳架起炮火。“轟轟轟!”炮彈直轟江面上的金軍。
董成佇立在京口縣城樓,著急地看著水閘上的戰況。白彥敬深諳用兵之道,他早已計算出京口縣內大炮的轟炸范圍。所以一直把戰船停留在江面上,沒有貿然進攻。
“來人,把城內的霹靂炮和震天雷拆出兩架,送去給魏全將軍。另外,把大帥留在城裡的炮車也送一輛過去給魏全。讓他必須守住水閘。”董成著急地命令道。
魏勝不僅作戰勇猛,在抗金過程中,他還發明了炮車,可以有效地阻擋金騎兵。後來經過改良,炮車的威力提升了一大截,適用水、陸兩作戰。
不管是霹靂炮、震天雷還是炮車,大宋都有足夠的人力去製造,但是物力卻跟不上。以至於京口縣霹靂炮和震天雷僅百發,炮車三輛。
水閘一破,整個京口縣都會暴露在金人的進攻之下。雖然京口縣還有內城牆,但是董成知道,這內城牆絕對無法承受地住金人的轟炸。
魏全得到董成,大受鼓舞,俄爾,董成命令安裝炮車和霹靂炮、震天雷。
剩下的三四百宋軍奉命把炮台安裝好,又把炮車推上前。
但是,白彥敬似乎並不打算給宋軍機會。本來金軍在水面上就有地利,白彥敬又下令狂轟濫炸,宋軍搭建的炮台迅速被摧毀。
得到戰報,魏勝臉色凝重。金人這般大張旗鼓去攻打京口,肯定是為了把自己吸引過去,從而給他們一個趁機撕開長江南岸口子的機會。
只是,魏勝不知道金人打算攻下何處。從京口到丹陽,沿岸線實在太長。
即使這樣,魏勝對京口的危機不能視而不見。
“傳令魏郊、魏昌,馳援京口。著令郭蔚,即刻按軍令行事,不得有任何偏差。”
不到萬不得已,魏勝絕對不打算離開黃天蕩。
黃天蕩地處揚州出長江口上遊,扼守住此地,就等同於掐斷了金軍企圖攻佔京口以西地區的意圖。
只是,魏勝明白,若是京口失陷,扼守黃天蕩將會毫無意義。
魏郊魏昌收到命令之後,毫不含糊,只會宋軍戰船,劈波斬浪而去。
白彥敬目視水道,臉色陰沉。
哈迷蚩吩咐他,他的任務就是要把魏勝引回京口。但是,如果魏勝不回防京口,就可即刻佔領京口。
“報告,宋軍戰船自西方朝我軍開來。”
白彥敬冷冷一笑,既然這樣,何不兩個功勞自己都拿下?既殲滅宋軍,又佔領京口,這功勞,可大得很。
“傳令,戰船向西,迎戰宋軍。”
宋金戰船越靠越近,魏郊凝視金軍戰船,喝到:“頭北尾南,炮轟金軍。”
白彥敬不甘落後,金軍的炮火亦噴湧而出。
一時間,長江上波浪洶湧,白浪滔天,炮轟下,激水而起近百尺。
白彥敬怒喝:“前進!包圍宋軍!”旗語一出,金軍戰船紛紛靠近宋軍。
魏郊和魏昌各自在一艘戰船上,金軍冒著炮火逼近,遠程炮火的優勢不再。
魏昌的船只在前沿,金軍首先逼近了他。魏昌甩了甩銀槍,大喝一聲,往金軍靠去。
“嘭”一下,距離還較遠的金船轟擊中魏昌的戰船。戰船一個踉蹌,變得搖搖欲墜。
金軍一艘戰船到前,魏昌吼道:“奪船。”言訖,身先士卒,用力一蹦,跳到金船上。
這艘船共有兩百金兵,見魏昌企圖奪船,瞬間有十幾個金兵圍剿過來。
魏昌雖然年紀小,但是卻勇猛無匹,武藝較其兄長有過之而無不及。
“殺!”
揮手間,鐵槍如同暴雨梨花,又似寒雷猛電。銀光閃耀間,金軍哀聲遍地,不一會,七八個金兵倒地不起。
見魏昌如此勇猛,同船的宋軍受到莫大的鼓舞。紛紛發出怒吼,跳上戰船。
白彥敬副將康扶,見魏昌領人奪船,不禁大怒:“圍過去,殲滅他們!”三艘金船張牙舞爪地逼近。
魏郊見魏昌即將陷入重圍,大急:“快,靠攏過去。”
白彥敬駐足以望,回頭令道:“後退,繼續用火力壓製宋軍。”
幾艘火力威猛的戰船稍微後退了些,隨即,炮火轟鳴而起。
魏郊前進之路受阻,魏昌四周由於有金船圍近,因而沒有被轟炸。
“嘭!”一顆火彈不偏不倚砸中魏郊旁邊的一艘戰船,激起幾丈高的水花,宋軍在慌亂中墜水。
魏郊越看越急:“炮火!快射!”
“轟~轟~轟!”江面上雙方的炮聲震耳欲聾,即使在黃天蕩的魏勝也可以聽見這邊的炮聲。
魏全在岸上看得也是無比著急,尤其是看見魏郊即將被圍,就恨不得衝上去救人。
“將軍,炮車好啦!”
魏全大喜,炮車可是魏勝發明的利器,射程遠超震天雷和霹靂炮。在威力上,也不是霹靂炮和震天雷所能比擬的。
“快,用炮車轟炸敵軍後方的戰船,讓他們無法開炮阻攔魏郊。”
“嘶!”
“轟!”
炮車的火炮之下,瞬間就有一艘戰船被擊沉。長江上的波浪也洶湧了許多。
白彥敬的坐船被震得搖搖晃晃,險些沒有翻沉。
白彥敬怒視岸邊:“來人,攻水道!”
“將軍,我們不適合兩線作戰啊!”身旁的人急忙勸道。
“豈有此理。趕緊,圍殲這股宋軍!然後攻下京口縣,我要殺他個片甲不留!”白彥敬惱怒到無以複加的地步,對著身旁的人厲聲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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